畢竟,現在她的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難道不應該安分守己一點。
免得狐狸尾巴被人揪出來。
可溫黛的想法偏偏跟常人不同。
自小被捧著長大,囂張慣了,唯一栽的還是一對狗男女身上。
可即便如此,縱然人前裝著樣子,也掩飾不了她骨子裡的逆反。
她咬緊牙,時至今日才發現,在謝淮麵前,她根本就裝不下去平日裡的那副樣子。
她瞪著人威脅著。
“謝淮,你信不信我讓我阿爹阿娘殺了你!”
膽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羞辱她,真當她是泥捏的不成。
謝淮聞言絲毫不為所動,隻是揚了揚眉頭,俯身低語。
“怎麼,郡主難道不想在謝安麵前繼續裝賢良溫婉了?”
溫黛猛然睜大眼,不敢置信,“你,你怎麼...”知道。
看著她杏眼圓瞪的模樣,謝淮輕嗤,麵對著刺眼的日光微微眯眼,狹長的眼尾勾勒出極具淩厲的弧度。
深邃的眉眼下,是毫不掩飾的侵略性。
“並不是所有人,都蠢得不可救藥。”
謝淮點到為止,並沒有將所有事情拆穿。
可這也足夠溫黛萎靡不振,甚至開始懷疑自我。
她掩飾得這樣差嗎,居然就這麼被人看出來了?
溫黛心都忍不住揪了起來。
那謝安呢,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不過是耍著她玩。
溫黛想到這個結果,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看穿了她的想法,謝淮淡淡道:“謝安可沒有你想的那樣聰明。”
溫黛扭頭瞥他,這家夥是她腹中蛔蟲不成,怎麼對她的想法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究竟想做什麼?”
明明早就看穿了她的目的,卻一點不露聲色,難不成是覺得耍著她好玩?
想到先前為了謝安而刻意接近謝淮的事情,溫黛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尷尬。
他想做什麼。
謝淮也在想這個問題。
謝淮不知道為何明明小郡主的手段拙劣明顯,偏偏他一直未曾揭穿,甚至於附和幾分維持著她這副假麵。
溫黛還在等著謝淮給的答案,謝淮低頭對上小郡主執著要個說法的眼睛。
他斂眸淡聲道:“郡主多慮了,在下不過是國公府內微如塵埃的庶子,又能對郡主做甚。”
溫黛冷哼一聲,算他會說話。
可她依舊不能確定這家夥會不會壞她的計劃。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想到謝淮對金銀細軟不感興趣,讀書人,為的不就是當官嗎。
況且可比當一個庶子威風多了。
她看了眼前頭的謝安,不情不願的小聲道:“隻要你替我保守秘密,你日後前程定然無憂。”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謝淮拿了她的好處,自然也算得溫家門客,勉強算是一艘船上的人。
到時候自然也不會對溫家不利。
門閥權勢被溫黛用得淋漓儘致,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畢竟見多了世家大族中門下學子如何走上仕途,溫黛也不覺得這有何可羞恥的。
周朝王權至上,可世家門閥依舊不容小覷,學子們十年寒窗苦讀,不過是窺見一縷權勢。
這個世道,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謝淮聞言,眼神微暗,片刻後輕聲道:“好啊。”
他唇角帶著笑意,可眼底眸色晦暗,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溫黛聽著人答應下來,心下才稍稍放鬆。
她才有了幾分閒情逸致欣賞著周遭的風景。
紫金山以南幾乎一半都是皇家獵場,可是西邊卻人跡罕至,少有人踏足。
周圍叢林密布,碧樹參天,充滿生機的青翠讓人的心情也忍不住的隨之放鬆。
可溫黛總覺得周圍陰沉沉的,原地寂靜得可怕,她下意識的往謝淮懷中湊近幾分。
瞧著人望過來的眼神還理直氣壯的望了回去,絲毫不覺得這是多麼親密的動作。
這讓背地中一直觀察這邊情況的謝安忍不住的抓緊了手中的韁繩,望著謝淮的眼神也帶了幾分複雜之色。
謝淮將謝安不安的模樣收入眼底,心中嗤笑一聲,又看著對此毫不知情的溫黛,突然覺得這似乎是個可以很好利用的局麵。
眾人心思各異,忽而孫可瑩驚喊。
“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話落,所有人的眼神都看了過去。
隻見得山澗處,溪水潺潺,一頭麋鹿站在圓石上喝水。
隻是奇異的是這頭麋鹿渾身竟然是雪白的,淺淺的一層絨毛隨風舞動。
就連頭上的角也是如此,猶如冰雪砌成,分外奪人心魄。
“是雪鹿,沒想到傳言居然是真的!”
徐月也有些興奮,她曉得祥瑞之言一說對於這樣一個朝代何其重要。
眼下看著近在咫尺的通天大路,她心中的算計乍現。
溫黛在夢中也隻是聽說,況且徐月拿到的雪鹿並非活物,眼下看著這般漂亮的活雪鹿,她眼中閃過驚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