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頓時一寂。
全村的人都被殺死了?村裡到處都是死人?
怎麼可能?
王媒婆突然甩著手帕笑道:“開什麼玩笑,故意嚇唬老身是不?咱們這群人剛剛才去的,村長親自接待的,還有那麼多村民,大家都很熱情,拿水的拿水,拿饅頭的拿饅頭,怎麼可能都死光了?”
迎親隊伍中的一名婦人,也臉色發白地開口道:“竇捕快,這種玩笑可開不得,今日可是人家洛公子的大喜之日。”
那名皮膚黝黑的漢子,名叫竇鵬,是清泉鎮上的小捕快,鎮上的人大多數都認識。
此刻他臉色難看,身子發抖,對著馬上的一名短須中年人顫聲道:“徐大人,我們幾個可以發誓,昨日我們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親眼所見,全村都是死人,沒有一個活口,所以才急忙趕去城裡稟報……”
旁邊其他幾名捕快,也都連忙發聲。
“徐大人,昨日我們的確親眼所見,地上到處都是鮮血和屍體,不可能有假!”
迎親眾人見這些捕快都信誓旦旦,臉色突然都變了。
王媒婆也臉色微變,卻依舊不肯相信,扭著腰身走到花轎前道:“各位大人,你們隻怕去的不是臨山村吧?我們連新娘子都接回來了,怎麼可能有假?”
此話一出,騎在馬上的幾人,頓時目光一凝,看向了花轎。
為首的短須中年人,立刻命令道:“掀開簾子,讓我們看看新娘!”
王媒婆有些為難:“這……”
這時,洛青楓和宋婉兒也從馬車上下來。
洛青楓見王媒婆的目光看向這裡,頓了一下,開口道:“掀開簾子吧。”
王媒婆聞言,這才掀開了簾子。
轎廂裡。
一道纖弱的身影穿著大紅喜袍,戴著紅蓋頭,安靜地坐在那裡。
王媒婆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馬上的中年人道:“大人,您仔細看看,我們的確把新娘子接回來了。竇捕快他們肯定搞錯了,估計是彆的村子。”
話剛說完。
一陣風忽地從前方掠來,鑽進了轎子裡。
新娘頭上的紅蓋頭,忽地飄動了一下,從肩膀處滑落了下來。
一張白骨森森的可怕麵孔,赫然而現!
像是被什麼東西一口把整張臉頰給撕咬了下來,隻剩下了一副血肉腐爛的可怖臉骨!
無臉屍體披著長發,穿著大紅喜袍,詭異而安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啊——”
王媒婆驚恐的尖叫聲,頓時傳遍了整片荒野。
抬轎的四名漢子,頓時嚇的渾身一顫,“啪”地一聲,放下了轎子。
轎子剛落地。
穿著大紅喜袍端坐在轎廂裡的新娘,便一頭從裡麵栽了出來,倒在了地上。
竟是一具高度腐爛的無臉屍體!
“啊——”
隊伍中的其他人,也都驚恐地尖叫起來。
站在近處的幾人,直接嚇的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馬上那名叫俆放的短須中年人,“哐”地一聲拔出了腰刀,飛身而下,落在了轎子前。
馬上的另外三人,也都拔出腰間武器,下馬奔了過來。
幾人的臉色,也都變的難看無比。
“屍體高度腐爛,已死了很多天了……”
洛青楓僵在原地。
一旁的宋婉兒捂著小嘴,身子顫抖。
王媒婆在尖叫了一聲後,竟直接嚇暈了過去,褲腿處有液體流了出來。
隊伍中的其他人,也都嚇的哆嗦不止。
俆放用手中的刀,把趴在地上的屍體翻了個身,又臉色發白地看了一眼,然後轉過頭,看向了隊伍中穿著新郎喜袍的洛青楓,問道:“這真是你從村裡背出來的?”
洛青楓:“……”
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昨晚的那場噩夢。
無臉新娘!
“走!去村裡看看!”
俆放當機立斷,隨即又看向洛青楓幾人,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道:“剛剛進村的人,全部再跟我們去村裡走一趟。”
剛蘇醒的王媒婆,頓時身子一哆嗦,又閉上了眼睛。
俆放皺了皺眉頭,見時候不早了,隻得道:“算了,新郎官,你帶著兩人跟我們再走一趟,其他人都在這裡等著,誰也不準離開!”
“還有,記住,誰也不能碰那具屍體!”
洛青楓雖然心頭驚懼,卻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新娘呢?
是眼前這具已經腐爛的無臉屍體嗎?
還是……
他默默地跟在了後麵。
“表……表哥,婉兒跟你一起……”
宋婉兒雖然嚇得小臉煞白,卻也勇敢地跟上了他。
宋川猶豫了一下,也滿臉驚恐地跟在了後麵。
一名小鎮上的捕快留下,負責看守其他人。
剩餘的捕快,則都臉色發白地跟在了後麵。
一行人很快過了木橋。
前方的小山村,在薄薄的山霧中赫然而現。
洛青楓終於發現了不對。
此時正值晌午。
但村子裡,並沒有任何炊煙,寂靜的可怕。
剛剛他們來的時候,熱熱鬨鬨,說說笑笑,並未注意這個問題。
如今想來,的確詭異。
幾人很快穿過荒草淹沒的泥巴小路,來到了村頭。
村子裡一片死寂。
什麼雞鳴聲,小孩的嬉鬨聲,以及村民熱情的迎接聲,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