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區的工作比C區要複雜。
C區隻需要簡單的喂藥,除非病人鬨事、製造事端,才需要注射一些鎮定劑之類的藥物。
幸好虞藻有積分,他向係統兌換過護理大禮包,一些基礎的操作難不倒他,不然林也不會真的讓他轉正,又同意他來B區了。
虞藻還是有些得意的,他才來多久,就完成了一半的任務,剩下一個任務是存活15天,隻要他安分一點,抱緊林的大腿,應該也不會很難。
他是這麼想的。
為了避免病人傷害工作人員,在喂藥等環節,警衛不會將病房大門打開,而是通過一個僅供一個頭伸出、或是欄杆來進行喂藥或注射。
小推車的滾輪聲停止,虞藻從最裡麵的病房開始喂藥,小門被打開,裡麵迫不及待伸出幾l個腦袋,伴隨推搡的聲響。
在看到病人時,虞藻愣住了。
虞藻以為B區的病人,多數會長得比較“凶”,行事也更加張狂。
而眼前的年輕男人,看起來似乎與他差不多大,雖擁有西方人的大骨架,但因為年紀比較小的緣故,眉眼透出幾l分稚氣。
“中午好!”病人很熱情地同虞藻打著招呼,“你好,我叫萊恩。”
他對虞藻露出一個張揚的笑,“你真漂亮。”
萊恩的長相很有欺騙性,臉上掛著明媚燦爛的光澤,仿佛大學生在湖邊小道遇見心上人,迫不及待上前搭訕一般。
虞藻有點不好意思:“謝謝你。”
他拿起一小個瓶子,晃蕩一聲,瓶身傾斜,花苞似的指尖捏著兩粒白色藥丸,準備往萊恩嘴裡喂。
周圍的病患癡癡地扒在病房前,眼珠子跟膠水一樣,跟隨小護士的手指轉動。
萊恩像聽話的乖學生,溫順地打開嘴巴,在接過藥丸時,不經意地嘬了一口。
潮濕的氣氛在指尖籠罩,虞藻懵了一懵,緊跟著眉尖蹙起。
“對不起小護士哥哥,我怕藥丸掉在地上,所以才伸舌頭去接藥丸。”萊恩一臉歉疚,“我是不是把你弄臟了?”
聽到這聲“哥哥”,四周的人一臉驚愕,似乎沒想到萊恩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
虞藻不自在地絞了絞手指,雖然萊恩比他高一個頭,看起來能輕鬆把他拎起來,但萊恩的外表很學生氣,也許真比他小呢……
算了,反正萊恩也是不小心碰到他的,他也沒有受傷,到時候拿毛巾擦擦就好了。
虞藻很大度道:“沒關係哦,藥丸吞下了嗎?把嘴巴張開,我要檢查一下。”
他還真代入了“哥哥”的角色,仿佛眼前的病人是需要照顧的弟弟,示範一般地對萊恩打開嘴巴,露出濕紅柔軟的口腔,含糊不清道,“像這樣子。”
護士需要檢查病人有沒有藏藥。
這是很正常的環節,B區病人比C區更加狡猾,檢查得也要更仔細些。
瞧著那散發軟香的區域,萊恩明顯怔了一怔,緊跟著眼色
幽暗。
從前的喂藥環節,可沒有這麼和平,更沒有這麼溫柔。
萊恩整理好神色,做出溫順的表情,很主動地挨過腦袋,讓小護士檢查口腔裡有沒有藏藥。
在檢查完畢後,還蹭了蹭小護士的掌心,像大狗。
萊恩喂完,該換下一個人了。
“小護士哥哥。”萊恩靦腆地笑著,“你工作忙,趕緊去下一個病房吧。至於這些藥,我幫你喂。”
掃過病房內的目光驟然變冷,帶著警告的語氣,“我的病友都很聽話,一定會乖乖吃下,我也會幫忙盯著的。”
這樣可以嗎?
病人也能幫病人喂藥嗎?
虞藻困惑地看了一眼米森,米森點頭示意,表示可以。
B區這麼多人,且個個都是難纏的角色,若是讓小護士一個個來,恐怕很快就會體力不支,連氣都喘不勻了。
至於那個萊恩……米森目光晦澀,倒是真會裝。
萊恩年紀不大,一張娃娃臉,卻是這片病房中有名的頭頭兒。行事乖張暴戾,感覺不到疼痛,故而打起架來瘋子一個,B區沒多少人敢招惹他。
卻在小護士麵前擺出這樣人畜無害的一幕。
可惜野狗穿上人皮,也依舊蓋不住本性。萊恩主動提出幫忙,不是真的好心腸,而是單純不想讓彆人有近距離碰到小護士的機會而已。
虞藻接連去了幾l個病房,發現這些人和萊恩一樣,總會提出幫忙喂藥。
他猜測這些人都是病房裡的老大,隻要這個人發話,底下小弟沒人不敢不吃。他的工作量也因為有人幫忙而減輕很多。
小護士推著小推車,忽的停下腳步,扭著細腰半側過身,小小聲說了句:“B區病人還挺好的。”
他都不知道,還能有病人幫忙喂藥這個操作。
米森一臉一言難儘,說:“他們隻是對你好。”
對警衛隊,這些病人個個像發狂的瘋狗,恨不得要他們的命。
他們警衛隊對上B區的病人,也很難保證安然無恙。
不過虞藻很快就發現,不是所有病人都那麼好的。
到了中途,虞藻給一個病人喂了藥,但這個病人一直說自己身上難受,哪裡都難受。
“小護士,我心臟好痛……你能不能幫我揉揉?”
虞藻一臉天真:“可是,可是我隻是護士呀……”
心臟痛的話得喊醫生吧?他一個小護士,也沒辦法幫忙緩解。於是他道,“我幫你喊醫生吧。”
西方男人卻說:“不用,你幫我揉揉就好了。”
他拉著小護士的手往心口揉,虞藻這才發現,他竟然沒有穿衣服,白皙柔軟的手心摁在明顯深一個膚色的胸膛。
虞藻小臉怪異,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怎麼這裡、這裡、這裡都不舒服呢……”
虞藻這才反應過來。
他有點惱火,氣衝衝地收回手,還給了流氓病
人一耳光,烏黑澄澈的眼睛幾l乎要噴出火了。
這還不夠解氣,他又把腳往欄杆裡伸,幾l乎是惡狠狠地踢了對方一腳。
小護士惡劣地拿小皮鞋踩了踩,教訓完畢後,才冰著小臉問:“現在還不舒服嗎?”
西方男人簡直要暈頭轉向了:“舒服,舒服……”
怎麼和他想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