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硬仗了。
他感受到戰意從身體裡像是電流一般流過,使他握緊了手中的本體,與刀劍感官相連,如臂使指。在溯行軍將幾人包圍之前,他輕巧地從樹上躍下,膝蓋微彎卸去力道,然後站直身軀,脊背筆直,抬起的刀尖朝前,像極了一隻優雅落地的貓。方才落地揚起的灰塵在小腿附近晃蕩,然後慢慢沉了下去,他一抖小臂,下意識甩去刀上的血液,垂下手將刀尖斜指向地麵,一幅溯行軍領頭人的風範。背後的溯行軍也很給麵子地停了下來,留給這位在他們感知中很強大的大人一個發揮的舞台。
無需多話,戰鬥一觸即發。麵前的六人擺出方陣,嚴陣以待。他深深吸氣,攥緊刀柄,鞋跟在土地上輕輕轉動摩擦,緊接著就是肌肉調動起爆發性的力量,將整個人向前送去。幾乎是幾步路的工夫,他腳尖點地,又是一步躍出,在空中反身高舉刀刃,狠狠一記下劈,正迎上隊首加州清光的刀劍,將黑發的付喪神生生壓矮了一截。
“我——”加州清光剛要準備和麵前疑似首領的溯行軍來一場持久的較量,敵人刀尖上包裹的黑霧突兀地變淡一些,露出其中角力的雪亮刀鋒,接著猝不及防地看見敵人將刀鋒一轉,身子一側順著力道向前傾倒,帶著刀劍順著加州清光的刀身滑向一邊,迅速掙脫開了加州清光的力量。
他染成血色的眸子沒有將目光留給加州清光,而是順著動作轉向其身後的付喪神,落地的腳步一錯,再是反身一記橫劈,直直砍向藍衣付喪神的頸側,毫不意外地被其雙手持刀抵擋住。他在施加更重的力量之前及時收力,維持著被壓製的姿勢向後退了好幾步,正好躲過左右兩側探過來的刀鋒。
一擊不成,兩側的付喪神默契地矮身,改握刀為反手,劃向他的腰腹。他根本不在意下方的攻擊,纏在腰上的骨尾伸展開來隨意一掃,以被刮掉一層厚厚的骨頭為代價,將兩人的合力一擊抵禦下來。他借力後退之後抽刀收回身側,腳步一轉,側過整個身子險之又險地躲過三日月宗近力度十足的下劈,右腳向前一踏抓緊地麵,幾乎蜷起大半身子以右肩撞入付喪神懷裡,此時手上長刀已經隨手掛在腰側,與刀鞘並排掛著。
他空出的右手從內側用力握緊付喪神的大臂向外一扭,左手繞後攬住其腰腹,隨著深深的吸氣,上身肌肉幾乎同時發力,將三日月宗近扛上了肩膀,右手則將付喪神握刀的那隻手牢牢鉗製在他的背後。
“三日月殿!——”不知道是誰在喊著。目標得手,他身形暴衝,骨尾在身後再次抽開短刀的攻擊,整個人突擊到隊伍的後側,在眾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隱沒進樹林裡。藥研和鯰尾立即跟著那道身影追進樹林,不過半刻就被幾個時空溯行軍堵了回來。
見老大離去,一邊的時空溯行軍繼續圍上來。剩下的五人背靠背做出防禦姿態,警惕著敵方的攻擊。
“怎麼辦,藥研?”鯰尾低聲問道。
“敵人既然是專門搶走了三日月殿而不是破壞他,說明三日月殿現在還有利用價值,我們可以相信三日月殿。目前我們要做的就是突出包圍然後修整,尋找三日月殿。”藥研幽幽地補充,“畢竟……我們的時空羅盤在三日月殿身上。”
行動異常得順利。他扛著人在樹林間奔跑,想著。戰鬥時他的動作就像思考和本能相結合,配合得極好。將戰鬥在腦中複盤完畢,跑到了準備好的洞穴,他才意識到肩膀上的人老實得過頭,一動不動,隻有手腳跟著一搖一擺,連反抗都沒有。他一驚,連忙將其放下,就著日光掰過付喪神的狀態,在正對麵時就看見付喪神笑眯眯的表情。
“……”怎麼嚇人呢?他在心中批評這種行為。從付喪神身上解下時空羅盤藏在自己身上,他盤坐在三日月宗近對麵,撫摸著骨尾開始解釋,用的語句很簡略。
“三日後,就將你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