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使完了槍,麵不改色臉不紅,喉氣不喘如平常,輕輕把槍倚在一邊,上廳打躬跪下,宗澤忽然眼閃金光道“我看你果是英雄,倘然朝廷用你為將,那用兵之道如何?”
嶽飛道“武生之誌,倘能進步,但願得,
今行閫外搖山嶽,隊
伍端嚴賞罰明。
將在謀猷不在勇,高防困守下防坑。
身先士卒常施愛,計重生靈不為名。
獲獻元戎恢土地,指日高歌定升平。”
宗澤聽此言處於此武生之口,不由欣喜的大叫道“掩門。”隨從座位上下來,急到嶽飛前,雙手扶起嶽飛道“國家未來之棟梁,先前我隻道是不是賄賂求進,那知賢契果乃真才實學,差點壞了賢才。”便對左右道,“看座來。”
嶽飛道“大老爺在上,武生何等之人,擅敢僭坐。”
宗澤道“賢契不必謙遜,坐了好講話。”
嶽飛隻得打了一個躬道“即是大老爺如此說,武生隻得坐了。”便謙遜的坐下。
左右送上茶來,嶽飛與宗澤大老爺謙遜的吃過茶,宗澤道“賢契武藝超群,堪為大將,不知那些排兵布陣之法,可否溫習過?”
嶽飛道“按圖布陣,乃固定固執之法,亦不必深究。”
宗澤詫異道“奧——?依你所說,古人這些兵書陣法都不必用了?”
嶽飛道“排了陣,然後交戰,此乃兵家之常,但不可執死不變。不變待敵來破了陣,豈不為潰?況古時與今時不同,戰場有廣,狹,險,易,豈可用一定的陣圖?夫用兵之大要,須要出奇,知己知彼,使敵人不能測度我之虛實,方可取勝。倘若敵人倉卒而來,或四麵圍困,那時怎有功夫排布了陣勢,再與他們廝殺嗎?用兵之妙,隻要以權濟變,以變應變,全在一心也,要心中掌握把握住尺度,選擇適度的克敵破敵之策,克敵破敵而在疾遲相濟也。”
宗澤聽了這一番議論,不由心服道“真乃確是國家棟梁,如此看來,劉節度使可謂識人,怪不得他如此用心不惜引起誤會反複推薦,卻原來為了國家這般用心良苦,我差點錯怪了他,也差點錯怪了如此國家棟梁。慚愧,老夫慚愧。”隨歎一口氣,又道,“可惜,可惜。”再對嶽飛道,“賢契,你如何不早來三年?又如何不晚來三年?”
嶽飛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心道早來三年這是說明大老爺求才若渴心切,可這晚來三年呢?又如何說法?未待反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宗澤又道“你早來三年,必可中魁,晚來三年,也可中魁,唯有今朝,真是不巧啊。”
嶽飛忍不住道“不知大老爺此話怎講?何故會如此?難道今年會有高於嶽飛的高手武生?”
澤歎一口氣,再搖搖頭,道“要是這樣,我又那裡會感到惋惜?賢契,你且不知,今年那雲南廣西的藩王,梁王柴桂,乃是柴世宗的嫡派後孫,鎮守在雲桂的寧州(今廣西南寧市),世襲被封為梁王,因來朝見當今天子,不知聽了誰的言詞,好好的梁王不坐,偏要來奪今年的武狀元,害人誤國。現如今,皇上點了四大主考,一個是宰相張邦昌,一個是兵部大堂王鐸,一個是右軍都督張俊,一個就是老夫。那柴桂要一心奪狀元送進四封書來,和四份禮來,張丞相收了一份,就把今科的武狀元許了他了。王兵部和張都督也收了,隻有老夫未有收他的。如今他三個做主,要中他做武狀元,所以說賢契今年來的不湊巧。”
嶽飛失望默然的不由垂下了頭,不由心灰喃喃自語“如此,枉費了劉都院不顧自身遭疑,要為國薦賢的一番苦心,如此,嶽飛甘居第二,如何去麵對劉都院?如此,嶽飛的本領不如一個藩王,如何再有報國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