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邦昌本來認為,嶽飛自小生在一個平民百姓家,一個平民百姓出身,就算有機會有條件學的一些字跡文才,又那能比得上梁王自小生在藩王之家,自小少不得學文弄武,樣樣皆不會差,文字速度自然會勝過嶽飛。於是便又限製了速度,期望限製速度能夠限製住嶽飛。心道如此說什麼文的也該梁王贏。於是,就心內美滋滋感到自己如此做乾的聰明,隻等著梁王先勝這一場給嶽飛和宗老頭當頭一棒一個下馬威了。
嶽飛和梁王分彆領命下來,各自鋪了紙筆,就在演武廳兩旁各自擺列的桌子上,在監考官的監考下,分彆一個在做槍論,一個在做刀論了。
若論才學,梁王柴桂才學原也確實就如張邦昌想的這樣,原本也不差。柴桂自小又聰明好學,即學得一身武藝本領,又學的文才出眾。卻今日無端被宗澤一頓嗬斥羞辱,本身一個王爺,自小至今那受過這般氣。再加之今日在宗澤一個老頭子麵前受這般委屈跪的太久,竟氣的止不住的渾身抖擻。拿起筆紙來,本當要好想展露自己文才才華,卻今日手臂這一顫抖,就落筆把個刀論的刀字,寫出了頭象一個力字。一向要好的梁王,生怕彆人說他的才華不濟,心中一急,隻得再描上幾筆,卻看來還不象刀,卻又弄得刀字不象刀字力字不象力字了。
你道如何要改個力字為刀字梁王又這般困難,卻原來在宋朝時筆用的都是毛筆,紙用的都是極薄的紙。你想,毛筆要是寫在極薄的紙上一個象力字的字,要改回來改成一個刀字豈是那麼容易嗎?於是,梁王改不好,改不過來,就隻得塗去另寫,卻這樣越發心裡倉促發急,越手臂顫抖感到不爭氣的手,卻認真的寫了沒有幾行字,那嶽飛就已經交卷了。梁王沒想到嶽飛能這麼快就交了卷,無奈,梁王急中生智,也隻得跟著交了卷,心道這一場全靠指望張邦昌了。
這一場是文的,全有張邦昌來主持掌握。張邦昌接了卷,先一看梁王的,見梁王沒寫完,才隻寫了幾行字,而且開頭還有塗抹,就把卷一下子放進袖子裡,再去看嶽飛的卷。這一看,心內不由大驚,一看嶽飛的字寫的更正,字字句句透著文才,其字與其言一樣,蒼勁剛正有力有理。心內暗道,看此人文才,比
我還好,怪不得宗老頭子這般愛他,卻也並非沒有緣故。卻又心內一心要中那梁王為武狀元,於是便昧起心來故意對嶽飛嗬斥道“這樣文字,也來搶武狀元?”隨把卷子向下一擲,怒喝道“叉出去。”
左右齊道“得令。”便一齊上來,一起動手,向台下推嶽飛,宗澤猛站起來,怒喝一聲“不許動手,都給我停下慢著。”
左右人等,都從來沒有看到宗澤宗大老爺如此厲聲吆喝發這麼大火,於是都紛紛立刻住了手,那個敢違令抗命得罪京城如今手握重兵權的宗大老爺。於是,便都發呆的站在那裡,有的又都在住了手看著張邦昌。
宗澤道“把嶽飛的卷子取過來我看。”
左右待要去取,又怕張邦昌張太師發作,就都呆在那裡麵麵相覷裝聾作啞不敢去取。嶽飛自己拾了卷子默默呈給宗澤宗老爺。宗澤接卷子放在桌上,展開細看,見果然是卷子筆跡字法公正,字字珠璣,言言如金石,落字有音,語法剛正有力有理,闡述透徹。也把卷子放進袖內,道“嶽飛,似你這樣才能,怎能取得狀元功名到手?你豈不曉得蘇泰獻的萬年書?溫庭鈞代作的《南花賦》嗎?”
宗澤此時如何要這樣說?有些不知道這兩個典故的人或許不明白,但象張邦昌這樣文采出眾,都文官做到當朝宰相份上的人,儘管他為人奸臣,但要做到宰相這樣的文官,文才也是一個極大方麵。這兩個典故,張邦昌此時心裡自然是心知肚明,也明白宗澤此時要說出這兩個典故的用意。這兩個典故,這不就是宗澤在借著這兩個典故的意思,在諷刺他的做法嗎?這兩個典故不就是一個是,戰國時期,蘇泰在秦國上萬言策,秦相商鞅忌他才高,恐蘇泰被取重用頂了他的位置,所以不中蘇泰,隻中張儀。另一個是戰國初期,溫庭鈞是晉國丞相桓文的卿客,晉王宣桓文進禦花園賞南花(鐵梗海棠花,海棠花類的其中一種。)晉王命桓文作《南花賦》,桓文湊道容臣明日早朝獻上。晉王準湊,桓文辭朝回府,苦思幕想,卻怎麼也做不出《南花賦》。就讓府中代筆卿客溫庭鈞作《南花賦》。溫庭鈞作出,桓文一看大吃一驚,暗道自思,若是晉王知道他有如此才華,必然重用,如此豈不代替了我奪了我的位置權柄?於是,立即將溫庭鈞用藥毒死,自己將《南花賦》抄寫獻給晉王。
宗澤用這兩個典故來比作張邦昌,張邦昌焉有不惱之理,這就是明明自己就是這樣做了,這兩個典故形容到自己身上那裡有過?卻又不讓人說,怒人這樣說了把他比講得不好。於是張邦昌不由大怒,一下子沒有了理智,由此而害了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