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言拿出揣在口袋裡的手。
匡放又給他揣了回去,“他不試。”
格子言又把手拿出來,“我試試。”
夏婭擺了一顆炮在路邊,將打火機遞給格子言。
“用這個,彆直接點。”匡放跳進田裡,拽了根乾草出來。
格子言用打火機先將乾草根點燃,看著火苗微弱地燃起,才伸過去點引線。
點燃後,格子言立馬退後幾步,大炮轟然炸開,炮聲震天,回音不絕於耳。
“有什麼好玩兒的?”匡放一腳踢走地上炸過後的紙皮,“去年不就有一小孩把手指頭給炸斷了,還敢玩兒。”
“那我玩兒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夏婭又掏出來一顆。
格子言朝她伸手,“給我。”
匡放:“?”
格子言玩過仙女棒,遠遠沒有這種炮好玩兒。
難怪連夏婭也說刺激。
匡放囚首喪麵地蹲在路邊,計劃好的飯後散步,變成了格子言和夏婭的玩炮表演。
說好的公主呢,為什麼跳起來丟炮?
夏婭將手機鏡頭對準了格子言,“公主,說新年快樂。”
格子言氣喘籲籲,“新年快樂。”
“笑著說嘛。”
格子言彎起嘴角,“新年快樂。”
“好僵硬哦。”
.
匡奶奶在門口翹首以盼,終於等到了三人回來,“我讓他們把炕燒好了,正熱乎。”
“我爸呢?”匡放問了句。
“喝多了,耍了會兒酒瘋,睡
了。”提起匡晟,匡奶奶就是一臉的嫌棄。
“匡薇他們幾個在打牌,你們要不要也去?冬天晚上長,明天也不用起早。”匡奶奶一手拉著格子言一手拉著夏婭,走到門口,掏了三個紅包出來,一人給了一個。
匡放直接就收了,看見格子言和夏婭還在推脫,他說道:“我奶錢多得沒地兒花,放心大膽的收。”
匡奶奶蹦起來給了匡放一個腦瓜崩兒。
格子言拿著紅包回了房間,他把紅包放進書包,在椅子上坐了會兒。
他揚首朝外麵看了看,匡放已經坐下開始摸牌了,“……”
格子言繞到外麵轉了一圈,匡放的目光就跟著他轉了一圈。
他又轉回到屋裡。
[匡放:你乾嘛呢?]
格子言靠在椅子上回:我要洗澡。
[匡放:你要洗澡你直接跟我說啊,我盯你半天了。]
剛看完消息,匡放就從外麵走了進來,“把睡衣帶上,我帶你去洗。”
鄉下以前用水不方便,冬天的水管還經常被凍住,近幾年家家戶戶的經濟情況都好了起來,在生活方便自然也不願再繼續虧待自己,天然氣熱水器浴霸統統都給安排上了。
“這兒肯定沒家裡方便,”匡放把浴室的浴霸和換氣都給打開,“我奶玩不明白太複雜的,往左熱水,往右冷水……”
他目光往下看見格子言懷裡抱著的睡衣,“你還帶了睡衣?”
“你出門不帶睡衣?”
“不帶。”
匡放還指著格子言能穿穿自己放在奶奶家的睡衣,結果他自己全給準備好了,連拖鞋都帶了。
什麼破毛病?
“你洗吧,洗完了我洗。”匡放掉頭出去,帶上了門。
熱水器的溫度好像是設定好的,格子言發現水溫有點高,調了好幾次,溫度都還是沒任何變化。
他洗完後,通身都變成了粉色。
外邊冷,格子言在睡衣外還套上了自己的羽絨服,裹得像隻企鵝從洗手間走出來,洗手間在屋外,沿著屋簷下繞到大門。
他一進屋,吵鬨聲就小了下來。
格子言的好看,是客觀性的,符合美人全部標準的,無人可以否定的。他在,就沒有人可以控製住自己的眼神不去看他。
更彆提現在還在玩牌的基本都是同齡人,最大的匡薇也才三十歲不到。
“我去洗澡,公主,你幫我玩兒。”匡放把手裡的一把牌不由分說塞進格子言手裡。
“……”
“稍等。”格子言看著大家,把手裡東西全都放了回去,戴上眼鏡後才出來。
夏婭已經跟大家混熟了,她豎著手指,“公主可是學霸哦,玩牌全靠這個。”她點點自己的腦子。
“成績比你和匡放還好嗎?”匡浩明顯不服,“我上學期可是年級第五!”
夏婭冷笑一聲,“這麼說吧,從公主的世界開始出現排名算起,他就沒拿
過第二。”
格子言坐下來,看了夏婭一眼,淡淡道:“彆吹了。”
他們玩牌沒玩錢,因為雖說是一桌子同齡人,可最大的三十,最小的十歲,最大的年薪百萬,最小的還在因為要十塊錢買爆竹而挨罵。
所以輸的就喝一杯啤酒,小孩喝白水。
從格子言接手匡放的牌開始,直到匡放洗完澡出現,格子言一杯都沒喝過。
匡薇和匡語的臉都喝紅了,“還是匡放來吧!至少還有點遊戲體驗。”
“看看?”匡放把濕漉漉還冒著熱氣的腦袋送到格子言麵前,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混在一塊兒。
格子言被打擾到,出錯了牌。
其他人也不是真傻子,立刻壓著格子言打,終於讓格子言輸了一次。
匡語毫不客氣,給格子言倒了滿滿的一杯啤酒,再多一滴,估計都要滿到桌子上,匡語還是個十五歲的男生,他的模樣倒有點像匡晟,但不像匡放,“怎麼樣?我這技術,不錯吧?”
“他喝不了,”匡放骨節分明的五指直接攏上杯口,“我喝。”說完,男生仰起頭,澄黃的酒液還在冒著細密的氣泡,就被儘數吞咽。
格子言微微抬眼,看著匡放近在咫尺的上下滑動的喉結。
“好了。”匡放將整杯啤酒一飲而儘,他放下杯子,輕蔑地瞧了一圈眾人,“喝個啤的,看把你們喝得,廢物。”
匡薇意味深長地看著對麵兩人的舉動,連細微的眼神變化也沒放過,她笑了聲,把所有牌抓到手裡,嘩啦啦地洗著。
-
格子言趴在床上看書,被子都沒蓋,他覺得自己不像是躺在床上,像是躺在鍋底,熱得不停翻身。幸好他帶的睡衣比較薄,不算難受。
院子裡,匡放和匡薇站著,互相給對方點了煙。
匡薇低聲直言,“喜歡的人?”她眼神往屋子裡的方向送去一眼,又收回,她完全沒有要聽答案的意思。
過了半天,煙灰燙到手指了,匡放點頭,“很喜歡。”
“那他呢?”匡薇抖抖煙灰,“你問過他的意見沒有?那麼優秀一人……”
她忍不住笑起來,拍了拍匡放的肩膀,“你是不知道,吃完飯你們仨不是出去玩兒了嗎?大姑他們幾個就絞儘腦汁在想誰家有跟你們同齡的丫頭,想讓你幫忙給牽個線,盯上你喜歡的那位了。”
匡放的臉“唰”一下就黑了。
“不過,我看叔的樣子,他應該知道,一直在那叭叭說這也不配那也不配,叔居然沒弄死你?“
“他一個光棍還好意思說我?”匡放把煙從嘴裡拿出來,“男生女生我好歹有喜歡的,他沒資格。”
匡薇欲言又止。
“奶奶也不會同意的。”
“咱們奶多少歲了?”匡放抬眼看天。
“?”
匡薇一開始還不明白匡放為什麼忽然這麼問,明白過來了,一腳踹向匡放,“你找死呢。”
匡放沒躲,身體也沒晃,他勾起嘴角,“姐,我的意思你聽不明白?就算家裡有人為這事兒死了,我也不會讓步。”
“那他呢?”匡薇又問。
“喜歡他是我的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
“你不敢告訴他?”
見匡放不說話,匡薇看在一個姓的份上,願意推兩個小孩一把,“再堅持堅持,我瞧著,你倆有戲。”
匡放被嗆到,“你什麼意思?”
匡薇但笑不語。
“什麼意思啊?”匡放難得露出急色。
“小放,這種事情,要自己去體驗然後發現,才有意義,我直接說了,不尊重你,也不尊重他。”
“行吧。”
姐弟倆相視一笑,默契地把煙頭插/進了奶奶的大白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