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見,但他知道這裡麵有什麼。
屍骨,血印,掙紮。
“牆壁。”狼王的聲音忽然出現。
原本平靜的石壁壁畫,出現了一道道血痕。
階梯之下深層的血水竟然沿著牆壁緩慢地往上爬,沒過積灰的石壁,如遊蛇地繪刻著什麼。
邪陣不再是整個石壁的重點,令人感覺到詭異的是那滿布在邪陣之下的血印,血從血池爬上來,在石壁上沿刻著什麼,像是一個新的陣法。
“這裡還有陣法!”風嶺急聲道:“有人利用這裡的血水布陣了!”
張富貴驚愕:“還有陣!?”
此地血水千年不涸,本就處處詭異。
這魔窟的主人,居然在天魔陣下還布了這樣一層陣。
墨獸獸瞳中帶著一分冷色,它見過很多陣法,卻從未見過這樣滲人的玩意,彆說這到處都是血水屍骨,就牆壁上這些經由血繪刻出來的東西,縱然是見過屍山血水的它,都要唾罵一句。
墨獸罵道:“三層殺陣,這地方就沒打算讓人活著出去。”
這麼多陣,魔窟的布陣者到底在防什麼人,或者想用這陣殺什麼人!?
想到此處,它內心浮現一個詭異的想法,它想到了角落裡的手印,針對靈眼的障法以及宿聿對此地殺陣過於熟悉的表現。
不對不對,怎麼回事!?
這人失憶是失憶了,但不是查清楚了嗎,他應該是那什麼鬼宿家的人。
這個破地方可是千年前的地方,與這人有什麼關係……
宿聿在看那滿壁的紋路上,靈眼之中一道道的紋路似乎隨著血水浮現出來,帶著溶於血水中的魔氣,一道一道地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個石室,上方的天魔陣,更外的殺陣,像是到處充滿布陣者的惡趣味。
如同炫技,將屍骨作為陣法的底基,將血水化作陣法的陣紋,一步步展現出來的皆是操縱此地幕後人惡劣又無情的趣味,就像是落於此間的所有人或
者獸,都是他可操弄的對象。
隨著血痕浮現的,還有記憶更深處的東西……囚籠上的手印,跪伏在囚籠內往外看的境況,滿地的屍山血海,白骨累累,鋪滿血液的血陣在他的眼前不斷攀爬,就像他現今看到這樣,一點點地占據著他的所有。
看到這些,他像是理解了從見到魔氣以來的那種迫切,對此地的熟悉,對殺陣的熟悉,經由他腦海裡推演了很多很多遍東西,在見到這個滿是血痕的魔窟,一切仿佛找到了唯一的歸宿。
宿聿感同身受地想,千年之前,他曾跪在此處,被囚於籠中,無能為力地看過一遍血海。
從內心,從靈眼中蔓延而來的情緒很陌生,灼熱的痛感快要讓他睜不開眼,但他還在看,空白的腦海裡的記憶是斷斷續續的,陌生的情緒他都要重新去分辨,可即便如此,他還想看。
像是要在血海中追覓某個身影,追覓那把插於白骨上的踏雪劍。
隻是眼前一片通紅,不斷往上攀升的隻有醜陋的血痕,記憶中沒有,想要看到的東西沒有。
斷續的記憶像是到了這邊,就斷開了某個節點,想要找的東西也沒了終點。
那個護在他身前的身影像是沒了音訊,埋沒在血海當中。
空蕩的記憶中,恍若大夢一場。
四周的血陣還在一步步地蔓延,陣中逐漸湧現的魔氣與上方的天魔陣相應,像是布局者特意留在此處的最後殺陣。
慌亂的碎響中,沉雨瞳急忙道:“我的兵器掉了。”
上方封死天魔陣陣紋的刀器被震裂,意味著他們阻截的天魔陣陣紋正在鬆動。
顧七能聽到位於上方石門嗡嗡的響動聲,他落於上方的劍陣受到了魔氣的波及,不能再留在此地了。他拉著宿聿的手,想將人帶出去,一拉卻未曾拉動,“萬一?”
“萬一!”
‘師弟。’
高處掉落的屍骨墜落在血水當中,濺起的血染紅了少年的衣裳。
他在顧七的詢問中回過神來,刹那間,他好像聽到了某個熟悉的聲音。
隻是片刻,他就回過神來。
意識到聽到的聲音——是顧七的聲音。
靈眼當中,茫茫的猩紅裡。
顧七的劍亮著劍氣,雷光凜冽,遊光掠影,片刻之間,竟然像那把白霜凜然的雪劍。
隻是此時劍不沾血,雷影遊光不是霜。
顧七眸光微怔,在那雙靈眼看過來時,似乎這人身上那股隨性與涼薄少了幾分,更多的是從潛移默化中演變出來的,帶著一種勢在必得。他下意識地問出口:“你想做什麼?”
宿聿動也不動,仰著頭,看著高處白骨的墜落。
看不到的景況,化作一次次的落水聲,他的一雙眼睛還在看著滿壁的石刻。
“我想要拆了這個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
卡文卡死我了!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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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桌上的書被合上,連同書內的字眼被完全蓋住,萬寶殿幾字消失。
齊則閉目養神之際,屋外有一隻靈雀緩緩地飛了進來,落在了他的腿上。
稍一碰觸,齊則就睜開了眼睛,聽到了自窗外落下的護衛聲音:“不是讓你去接應散修盟白使嗎?”
護衛卻不顧齊則的命令,聲音稍沉:“少主,情況不妙。”
“玄羽莊的駱青丘剛到莊內,仙靈鄉周邊,封禁之地的陣法破了!”
齊家彆莊之外,江行風剛才從齊則的院子裡出來,就看到外邊鬼鬼祟祟的齊衍跟齊六。
幾人剛一會麵,莊外山林中的鳥雀像是被什麼東西驚動,從林中接連躍起。
江行風見到山林中異樣,似乎感應到什麼:“不好,封印出問題了。”
齊衍跟齊六這段時間天天等著消息,乍一聽到江行風這話,哪還坐得住。
“少爺,我們怎麼處理?”齊六問。
齊衍皺眉,這還用多說嗎,跟著那個江行風啊!
對方一定有能找到顧先生的方法,那說不定就能找到萬一小兄弟。
白使拎著重禮出現在齊家彆莊的時候,想罷職的心都有了,就仿佛是這份重禮必須送出去一樣。
隻是他剛踏進齊家彆莊時,幾個迎麵而來的身影就差點直衝他的麵門,白使剛退後,就認出了其中一個就是與萬一關係很好的鬼魂齊六,正當他疑慮這幾人為何如此匆忙時,便感受到由遠而近的不詳氣息,想到數天前在天元城臨走前,自家盟主與老哥黑使的交代,似乎在片刻之間,他就明白盟主為什麼要讓他千裡迢迢送禮送到這啟靈城來。
但誰能告訴他!
以靈氣充裕的啟靈城郊,為什麼會出現魔氣!?
還有那幾人跑什麼!連招呼都不打一下嗎?
“白使大人,我家少爺……”齊家修士剛想說話,就看到前腳剛踏入彆莊的白使猛然抽回了腳,頭也不回地往外衝去。
齊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