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語詞典給出的莊重釋義一般是“肅靜,讓無聲降臨”,但龍語其實是相當直白的語言。這個短句根本上傳達的訊息也簡單粗暴至極:
——閉嘴!
阿洛張口想調侃兩句,驀地一僵。
軀體異樣的感受無法忽視:他的唇舌已經處在發聲的位置,但他半個音節都沒吐出來。確切說,是他用身體、用魔導師的直覺清晰感覺到,出聲這個概念在他身上消失了。
即便擁有發出聲音的生理構造和意願,他也沒法‘張嘴’說出哪怕一個詞。
龍在神話生物中也地位特殊,它們的語言原本就是為了引發魔法現象而存在的。龍魔法中最為著名的一支當屬空想魔法,本質上就是依靠龍語的力量修改各種概念,讓不可思議的事降臨現實。
比如雷光閃動的長槍,比如針對某一個人的強製寂靜。
身負龍魔法傳承的法師會與龍語產生魔法共鳴,一句怒喝的效果就堪比最強力的緘默咒。
迦涅比阿洛更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緊抿嘴唇,壓抑住瀕臨爆發的慌亂無措。
剛才這一聲吼是本能反應,並非迦涅有意。但事情已經發生,魔力也無意中消耗了出去。以他們現在的敵對關係,哪怕她解釋真的是意外,阿洛大概也不會相信。
迦涅的胸口好像憋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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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這點不痛快消失,她索性敷衍地編造借口:“是啊,我也覺得自己是不是進度還能更快一點。所以最近我每天晚上都在解讀石板,龍語讀多了,不小心就用混了。抱歉。”
阿洛嘴角抽了抽,手比在唇側,做了個張開的手勢,催促她解開概念上的禁錮。
從阿洛那裡消失的狡黠微笑便挪到了迦涅臉上。她慢悠悠地問:“你確定?”
對方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
與緘默咒不同,與古代語言的共鳴引發的魔法現象往往是不可控的。假如迦涅再用龍語讓阿洛‘開口’,他說不定會說話說得停不下來,或者乾脆沒法把嘴合攏。
“……”
阿洛反複開闔嘴唇,不死心地嘗試發出聲音,但吐出的隻有空氣。
他對眼下的狀況顯然有很多話想說,但無論從魔法理論的角度、還是在生理層麵上,他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迦涅無辜地眨眨眼,一臉“抱歉啊,我可讀不來你的唇語”。
他陰森森地瞪她,手下意識往腰間探。
她也跟著看向他藏著各種古怪寶貝的儲物袋,淡然道:“要打嗎?我們上次的決鬥還沒結束。但你的傷應該還沒好透,現在贏了你也沒意思。”
阿洛聞言嗤笑,下意識要抬杠,張嘴才想起再絕妙的諷刺都說不出來。羞惱的赤紅從他的的臉頰蔓延到眼下,他的嘴唇就再次緊緊閉上了。
他索性不再看她,在身上翻找了一陣,桌子上多了幾瓶顏色可疑的藥水。
迦涅看著阿洛一瓶接一瓶地喝下用途不明的藥劑,也見證了他每喝完一瓶之後,臉色就愈發難看幾分。
龍語的概念束縛怎麼可能是幾瓶藥水能解除的?阿洛肯定也明白這個道理。
但他總是要負隅頑抗到最後,用儘所有能用的手段,反正就是不願意認輸。
迦涅欣賞著阿洛掙紮變幻的精彩表情,久違地身心舒暢。但這份暢快也隻持續了片刻。無法解釋的惱火化作一隻小獸,從內慢慢地啃噬起她的好心情。
用這種手段讓阿洛吃癟——哪怕隻是個意外,依舊並不值得慶賀。
她不喜歡痛打手無寸鐵的敵人。而奧西尼一族與龍語的共鳴,幾乎無法防禦。
不論心裡怎麼想,迦涅表現得依舊強硬:“不要擔心,龍語的效果過個幾天就自然消退了。實在需要表達自我的時候,你還有手能寫字,不是嗎?”
阿洛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強壓下所有失態的跡象,轉身往門口走。到了門邊他又止步,指尖在空氣中勾畫,蝴蝶鱗粉般細碎的光屑抖落,組成一個短句,飛到迦涅麵前:
——多謝提醒。
“不用謝。”迦涅抱臂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緩慢地向下垮塌。
下一刻,她更加用力地嗤笑出聲,下戰書似地提議:
“換個角度想,這是個多好的賣慘的機會。你應該立刻到外麵逛一圈,這樣天黑之前,大家就都肯定知道我欺負你了。”
砰。
門開啟又重重關上了。
迦涅俯身,從羊皮紙上扯了一塊下來,給遠在流岩城的兄長寫了個便條:
——賈斯珀,我又輕微失控了,後果不嚴重,但保險起見,這個月我會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