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英娘,你們也隨彆人一起,叫我們白叔白嬸就好。”劉白看陳遠山點頭答應高興得直搓手。
原來這店裡就劉白和他老婆子在看著,他們生了一兒一女,女兒所嫁是鎮上的富戶。
可惜夫妻成親幾年沒有所出,那富戶已經連續納了三個妾,也沒生出一兒半女,女兒這主母之位才坐得穩當。
還有一個小兒子,少年時結識了一班豬朋狗友,染上了賭博,非要把他這祖上傳下來的鋪子賣了。
最後不行隻能賣了自己住的三進院宅子,自己和老伴也算寒了心,賣房子剩下的錢給了那不肖兒,若不戒賭便不許他進家門,這一去整整三年都沒有音訊。
陳遠山和杜英娘聽劉白說來,隻覺人生百態各有各的苦。
“老叔,我們還得回去和我兄弟說說。”陳遠山與杜英娘商量好了,他們過兩日便搬過來。
杜同聽罷怎麼也要陳遠山多住些時日:“大哥你們這太見外了,是不是小弟哪裡做的不好。”
“杜大哥,不是的,俗話說得好,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況且這是個好機會,老掌櫃不嫌棄我們鄉野村夫,到時候能學個手藝,又能養活孩子。”
“英娘說的是,金山銀山都不如自己學門手藝,這還能傳給孩子。”姚娘子和齊氏趕到,她倒是覺得陳遠山說的沒錯,靠自己才是王道。
“娘,那也太匆促了,你們剛回來沒好好休息幾日。”
“那蠟店倒也不遠,英娘和遠山想哪時回來就回來,這裡就是你們的家。”姚娘子自己也是那好強之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去麻煩彆人。最是明白陳遠山要去學手藝的心情。
最終商議三日後再去,那屋子裡的床榻衣櫃之類搬過去後他們再去。
待到要去蠟店那日,杜同親自送他們過去,本來王捕頭帶著衙役出出入入的搬來床榻被褥之類,劉白和老婆子就暗自驚奇,不知這陳遠山是王捕頭的哪門親戚,王捕頭也高深莫測,隻說這陳遠山人不錯。
今日看到縣令相送,他們這是請到了什麼寶。
這縣令還是來上任的時候,劉白遠遠的在人群中看了一眼,這王捕頭又一直在他身旁,他這才肯定這個儒雅隨和的男子便是他們陶文縣縣令。
“遠山,你和縣太爺是親戚?”劉白待人走後還是要問清楚,這若是當官的親戚,他這小廟可供不起大佛。
“白叔,我與杜大人本為同村人,因緣結識,杜大人心善,知道我們大難不死多加照拂。”陳遠山如實相告:“英娘得了杜老夫人憐惜認做義女。”
“你也是杜家村的?”劉白和老婆子俱是一驚,原本還有幾分質疑打量的目光中多了些同情,杜家村一夜之間被埋,當時他們聽了久久回不過神。
“白叔也聽了杜家村。”
“也難怪杜大人會另眼相待,那可是他的根,隻是大人人脈廣泛,在衙門裡隨意給你尋個差事不比在我這強?”
“那些文縐縐和禮數,遠山一個粗蠻山夫哪裡做的來。”陳遠山摸摸後腦勺,杜同是曾說過要在衙門裡給他找個差事,他隻覺自己不合適,這縣衙裡到處都是官,見麵就得行禮,他狂野慣了,實在習慣不來。
“白叔放心,我們不會因為認識杜大人便偷懶耍奸。”
杜英娘在屋子裡收拾好出來便聽見陳遠山這麼說,她扶住腰後溫柔說道。
“不不,老漢也知道你們不會,這不是怕耽誤了你們的好前程。”劉白聽他們這麼心才放下,就怕是來這兒當大爺的。
他們剛來,白嬸做了兩個家常菜煮了鍋飯,杜英娘吃完飯後主動去洗碗。
“這可使不得,這些老婆子還做的來。”白嬸要去奪杜英娘手中的碗。
“英娘從小就做習慣了,以前家裡活要做還得上山砍柴,割豬草。”杜英娘笑道:“白嬸做飯我隻洗碗已經是占了大便宜了。”
“你這孩子,今日不同,你有了身子,要多歇息。”白嬸不依,拿了碗一起洗。
“白嬸,我正想和你說,大夫說這婦人臨盆前多走動日後生產容易,您教我做飯炒菜,日後這飯我來做。”
杜英娘這事還沒和陳遠山商量,怕自己廚藝不精,到時候做出來的飯菜難以下咽。
“胡說,哪能讓你來做飯。”
“白嬸不知,以前莫說是做飯,我還得大山裡到處去找吃了,樹上的果子,溪水裡的小魚,如今隻是做飯,輕鬆了許多。”
“你若在家中無聊,倒可以來和老婆子嘮嗑嘮嗑,老婆子還做的動。”
白嬸這麼說,杜英娘也不好再堅持下去,她本意是想讓兩位老人鬆快些,現在怕還不是時候,便笑著請教她怎麼養小娃娃岔開話題。
陳遠山正跟在白叔後頭,仔細學如何製蠟,倒和他在山穀裡所做的差不多,隻不過這蠟芯是用一種燈草,能使蠟輕易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