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正院。宋夫人坐在上方,宋如玉坐在下首,林少夫人和宋卿進門請安,坐好之後。
隻見屏風後一個衣著樸素的少女轉身進來。冰為骨,玉為肌,雪膚花貌,婀娜多姿,聘婷絕世。聲音似黃鸝出穀讓人目眩神迷,眉眼占儘風流端麗冠絕。
宋卿心中輕輕抽氣,何等美人啊!前世的明星不及她萬一,她隻要站在那裡,便如明珠一般滿室生輝啊!
宋夫人介紹道:“她是老家的族女,叫宋姝,今年十四歲,算算輩分是你們的妹妹。”宋卿和宋如玉和她問好,她聲音細小,麵出紅霞,似飛仙落凡塵,美的不可方物。
聊了幾句,宋姝便被丫鬟引著下去休息了。
宋夫人捧著茶,宋如玉皺眉思索,宋卿回憶著宋姝的美貌。
林少夫人打破平靜,“母親,這個宋姝真的是農家女嗎?”這種容貌,普通的人家那裡養的出來。
宋夫人道:“她的容貌太盛,一直藏在家裡,家中人搬出老爺祭酒的身份也快鎮不下去了,隻好送來京都,隻盼著她平安。”
宋卿一愣,“京城臥虎藏龍,我們在這裡也算不上權勢滔天啊!怎麼可能護的住?”皇子王孫,開國勳貴,重臣元帥,我們算什麼啊!
宋如玉讚同的點頭,“是啊,母親。她長的太好看了,加入高門她身份不夠,身為妾室對正室的威脅太大了。”誰能容的下這麼美的妾室呢?
林少夫人心中有些恐慌,不會要給宋耀吧!又一想,怎麼可能呢?同姓人家,關係還沒有出五服呢。
宋夫人垂眸道:“你們和她好好相處,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操心。”
送走了幾人,宋夫人懶洋洋倚在榻上,愁眉不展,一個小丫鬟正給她按摩放鬆,周嬤嬤道:“夫人還在為宋姝姑娘的事情煩心?”
宋夫人冷哼一聲,聲音冷若冰霜,“先斬後奏的將她帶了過來,就是吃定了我和老爺不會弄死她嗎?一個貌美的絕色族女,怎麼,要我把她當親閨女養著?祖宗一樣供著?麻煩的集合體一個。”
周嬤嬤勸慰道:“好好對她就是了。隻是,怕是不能出去見人呢。”
宋夫人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若是平和一些的時候也就罷了。如今,能護住她的隻有高門,可是,高門怎麼願意娶一個毫無背景的女子,肯娶的不是好色之徒就是心懷不軌的人,娶回去做什麼呢?”用妻子拉攏人?這種事情雖然駭人聽聞又不是沒有聽過。
雪光透過雲母窗映出耀眼的色彩,屋裡花瓶裡的梅花散發著清雅的香氣。小丫鬟退了出去。
周嬤嬤捧來一盞清茶,“那,皇家呢?”
宋夫人美麗的眼睛浮現出驚懼之色,道:“將她嫁給皇子?幾月前那些抄家流放的人家你沒看見?女眷淒慘的樣子讓我頭皮發麻,一旦失敗我們承受不起代價!”帶著幾抹狠厲之色,“若是實在不行,一個小姑娘悄無聲息的病死了,也正常。”
周嬤嬤安靜的垂首,隻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隻聽宋夫人道:“囑咐下麵人好好對她。”
屋簷上融化的雪水,滴答下落。
宋姝跟著珍珠走到正院後邊的一個小跨院裡,幾個嬤嬤早已收拾好了一眾用具。三間小巧明亮的屋舍打通,花樹隻剩枯枝,木門一關就是一方小天地,隻是灰牆高聳,像是牢籠。
宋姝坐在榻上,帶來的小丫鬟小雨麻利的鋪床,“姑娘,我們以後要一直住在這裡嗎?”
“是啊!”
宋姝安靜的呆在房間裡,目光呆滯的盯著高聳的房梁。我真的恨自己的這張臉,美麗絕色,越長大越好看。對於那些天之嬌女是錦上添花,但是對我而言卻是災難。
一個年輕浪蕩的公子看上了我,要我回去做他的小妾。他們家年年采買美人,活著出來的卻很少,他房中的妾室是眾所周知的多。我不肯,他借著自家的勢力步步緊逼,族中宋祭酒的身份也快攔不住他了。
祖母求了人帶我上京來尋找一線生機。進了宋府,何嘗不是另一個牢籠,我的未來從來不在我的手中。如果,我的容貌隻是清秀,該多好!
小雨眼神癡迷的看著自己姑娘,真是無論看了多久,都不會厭煩。
外麵一個打扮富貴的嬤嬤走了進來,“姝姑娘,府中大姑娘和二姑娘送來了一些衣衫布匹,大少夫人送來了一些皮子。”
宋姝在裡麵朗聲道:“替我謝過。”小雨出來拿了幾方繡工精美的帕子給了嬤嬤當作回禮。
小雨帶著東西走了進去,“姑娘,她們看起來挺好相處的。”
宋姝透過縫隙看到守門的幾個嬤嬤,強笑道:“也許吧!”
家中的瑣事有大人呢,宋卿和閨中友人聚眾出門去梅山賞雪,寺廟上香,帶著仆役丫鬟嬤嬤,玩的不亦樂乎,不著家門。
這日眾人去湖心亭賞景,帶著香爐果盤,數個貴女裹的嚴實,像個熊一般,平靜如鏡的湖麵上滿是積雪,遠處連綿不斷的山脈被幾筆淡墨勾勒出身形,還有許多衣著華貴的公子夫人帶著仆役慢行。
宋卿她們坐在軟墊上,效仿古人賞雪對飲,當然隻是果酒,亭子上素娟屏風展開隔絕了行人的目光,她們作詩、畫畫、玩飛花令.......笑聲銀鈴一般滿是生機。
一個相熟的姑娘問道:“宋卿,你姐姐呢?怎麼不見她?”
宋卿抱著暖爐,道:“她身子不爽,在家修養呢。”
吳暖暖湊過來道:“這種天氣,湖景卻實是好看,可是真的好冷啊!”她裹著披風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