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就在楊崢和張浚說話的時候,旁邊的方貌率先醒轉了過來。
“少爺,這……這是……怎麼了?”方貌看著遠處燒做一片焦黑,間或閃爍著幾處火苗的酒店,不由發出了疑問。
楊崢笑著將之前的事向方貌簡單說了一下,方貌這才看見楊崢身上的傷,頓時心中滿是愧疚。
“這兩個惡賊!”方貌聽完,渾身發抖,一是驚懼於世上還有如此禽獸的惡人,一是惱恨楊崢深陷險境自己卻毫無作。
儘管楊崢隻是輕描淡寫的簡單帶過,但方貌隻看那燒毀的房屋,便能看出當時有多麼凶險。
方貌咬牙切齒的怒罵一句,然後朝楊崢叩首道歉,“少爺,都是十四無能,未能及時發現那兩賊人之可惡,讓少爺深陷險境,反而還讓少爺搭救於我,還請少爺責罰。”
楊崢笑笑,擺手表示無事,“好了十四,你我兄弟,說什麼責罰不責罰的,這般情況就連我都差點栽了進去,也非你能預料,不用過分自責,今日你且當個教訓,日後多加提防就是。”
“是,少爺,少爺教訓的是,我定當好好記著此事。”
“好了,你去把萬春弄醒,我們也該走了,此地發生這麼大事,還不知道會怎麼著,雖然我們行的端做得正,但畢竟死了人,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就彆再多生事端了。二弟以為呢?”
“聽大哥的。”張浚自無不可。
方貌對龐萬春一陣推搡,龐萬春依舊睡的呼呼的。也不知道是因為方貌見龐萬春如此沒心沒肺惱凶成怒,還是因為肚子裡一肚子火無處發泄,亦或是二者都有。
方貌直接將龐萬春拖到溪水旁,用力拉起龐萬春的身子,如倒栽蔥一般將龐萬春半個身子塞入溪水之中。
溪水不深,也就半人多高,龐萬春腦袋被塞入水中,頓時一陣咕嘟聲響起,原本呼呼大睡的龐萬春經這麼以刺激,頓時清醒,龐萬春雙手揮舞,兩腳亂登,拚命掙紮。
方貌直接一鬆手,龐萬春便頭上腳下的整個人摔入水中,濺起一團水花。
幾個呼吸後,龐萬春終於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劇烈的咳嗽起來,同時還不忘瞪著銅鈴般的大眼,對方貌怒目而視。
那眼神包含怒氣與不解,翻譯一下便是我他呦弄啥呢?你要不給我個解釋我弄死你。
“哼,虧得你還是個護院,少爺差點喪命,你卻在那呼呼大睡,還是靠著少爺,才能救你一命,你說要你啥用?”
“乾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人肉饅頭就數你吃的最多,參了蒙汗藥的酒就數你喝的最歡。”
一陣劈頭蓋臉的冷嘲熱諷從方貌口中噴出。
“什……什麼……人肉饅頭?蒙汗藥又是咋回事?”龐萬春一臉的不解。
方貌便將從楊崢那聽來的張青、孫二娘所作所為跟龐萬春說了一遍。
龐萬春還不等方貌說完,便腹中一陣翻滾,直接跪倒在小溪邊哇哇哇的嘔吐起來。這一吐,龐萬春將苦膽都快要吐出來了,也不知道龐萬春會不會因此留下心理陰影,從今往後再也不吃饅頭。
等龐萬春從方貌口中得知了之前發生的事後,頓時傻眼,轉而變為一臉的愧色,衝到楊崢麵前,跪求楊崢的原諒。
楊崢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寬慰了龐萬春兩句,便催促著繼續上路。
說來也奇怪,這火也不算小了,而且燒了近半個時辰了,居然到現在也沒見有人來,也難怪張青和孫二娘敢在這裡開黑店。
方貌從燒的隻剩斷垣殘瓦的屋子裡,把他們的書箱行囊搬了出來,可是,經過一場大火,除了銅錢銀兩和一些瓶瓶罐罐還能用之外,其他都已經燒的一乾二淨。
“完了,少爺。”方貌滿臉苦澀。
“無妨,隻要縣裡開具的文書還在就行,其他東西不行我們去了開封再買就是。”
“可是,可是,除了路引我貼身帶著,其他所有文書都在書箱裡啊。”
“呃,”楊崢一時間有些傻眼,沒了文書,他還怎麼去參加考試?現在回去重開?這一來一回,時間上顯然已是來不及了。
“大哥,這個好辦,此去開封,直接去府衙補一份就是了,這個我知道,到時候我帶你去。”張浚似乎頗有經驗,開口寬慰道。
楊崢也彆無他法,隻能如此。當下也不再多言,準備先離開此地再說。
“嘶”,直到這時,楊崢才感覺身上一陣疼痛,尤其是肩頭到背上那一道一尺長皮肉外翻的刀口,火辣辣的疼。
龐萬春慌手慌腳的翻出身上帶著的金瘡藥為楊崢敷上,那感覺,彆提多酸爽。
收拾一番,幾人相互扶持著,匆匆的離開,直奔東京開封而去。
……
兩日後,一座雄厚方正、巍然聳立的巨城映入眼簾,七八丈高的城牆,讓站在城下的人自覺渺小,也給人一種望而生畏、凜然難犯之感。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城門處如流水般穿梭,一派熱鬨的景象。
楊崢幾人隨著人流步入城中,一條大河由西向東穿城而過,沿河兩岸屋宇鱗次櫛比,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各式的店麵鋪子應有儘有。界麵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河裡船隻往來,首尾相接,有的滿載貨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緊張地卸貨。
饒是後世看過《清明上河圖》的楊崢,此時看到這汴京城的實景,隻覺得張擇端畫的還是保守了,這般盛世,又怎是一副圖畫能夠描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