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
“附耳過來。”
聽完楊崢的話,張浚臉上的愁容轉淡,繼而化為一臉興奮,“大哥,你就瞧好吧,我定要讓那張老賊不死也脫層皮。”
“勿要大意。”楊崢又叮囑了張浚幾句。
“嗯,對了,大哥,這是上好的金瘡藥,你轉過來,我為你敷上。”
楊崢想了一下擺了擺手,“不用了,一時半會死不了,這傷留著還有用。”
“大哥,當真沒事嗎?那你讓我看一眼,我確認一下。”
楊崢再次拒絕,卻拗不過張浚,隻得轉過身,將後背露了出來。
張浚之間楊崢後背,整個後背一片赭紅豬肝色,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露出下麵一道道結痂,其中不少更是直接跟衣服黏連在了一起。其中有一道從肩頭到腰間的傷疤,更是皮開肉綻。
張浚伸出手想要幫楊崢將那衣服從傷口上撥開,卻一下子扯動了那已經凝結的血痂,頓時間再次冒出血來。
楊崢吸了一口冷氣,將身子轉過來,看到張浚微微泛紅的眼圈。
楊崢不由笑罵了張浚一句,“勿要做這般小女兒態。”
浚從鼻間擠出一絲聲音,沉默了半晌,方才說道“大哥,你且再忍受些時日,愚弟便是拚上這條性命,也要救哥哥出來。”
說完便跟楊崢告辭一聲,低頭默默的離開。
等到張浚離去,楊崢又思索了一遍自己的計策,覺得隻要實施順利,他應該能夠趕得上秋試。
對於張浚,楊崢還是很放心的,雖然從認識到現在他和張浚相交也還不到十日,可是卻發現這人有勇有謀有手段,絕非一般懦弱、迂腐的儒生可比,絕對是個人才。
隻是這般人才將來為什麼要嫉賢妒能呢?為什麼非要跟嶽飛過不去呢?是什麼讓他如此膨脹?自己日後定好好好督導於他,不能讓他走上上輩子的老路。
張浚要是知道楊崢對他抱有如此想法,卻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接下來就看張浚他們的表現了。
這樣一來,楊崢反而成了最無所事事的人,他身上有傷,也沒法坐起練功,索性趴在地上,心思沉入腦海。
之前得到的張浚專著《中興備覽》他還沒來得及翻看,此時反正也無事可做,楊崢不由在腦中閱覽起來。
楊崢越看越覺得驚訝,這《中興備覽》寫的乃是治國之策,共四十一篇,但其並非是一本書,而更像是一封奏疏。
按照其中一些細節描述,楊崢很快便察覺到這應該是張浚後期向南宋高宗趙構所上的奏疏。
這封奏疏大氣磅礴,乃是站在極高的戰略角度,分析宋、金、夏三者的國際關係,針對當時形勢,提出從農業、經濟、軍事、律法等各項改革措施。措施未必具體,卻又很強的針對性。並且具備一定的計劃性和可操作性,若是照此施為,大宋複興有望,收複河山可期。
這是一個非常有見地的戰略規劃,有些內容,即使放到如今宋、遼、夏、金的四國形勢當中,也能有所參考和裨益。
這就極其難得了,能寫出這般文章,這張浚的格局和眼光絕對是值得肯定的。要有這般格局,那就得有站在這般格局的高度,都說屁股決定腦袋,那沒有身在高位,又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戰略眼光。
楊崢看的嘖嘖稱奇,對張浚又高看了幾分,覺得自己這個兄弟結拜的沒錯,有一種抱到了大腿的感覺。
隻是唯一讓他有些遺憾的是,這麼一份文章,對他又有何用?始終不如給一本秘籍或者功法來的實在。
楊崢平穩的在牢房中度過了一日,直到第二日,楊崢都沒見那張判官再來逼他簽那份供狀。
楊崢不由揚起了嘴角,看來那張判官果然被自己忽悠到了,去調查自己的家世去了。
這個張判官,膽子小了點啊,想乾大事,還這麼膽小,這哪成?
乾大事而惜身,貪小利而忘義。
四世三公的袁紹都乾不成,你張判官,你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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