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梁師成見此拿眼向官家看去,官家也是起了興趣,揮手示意梁師成繼續,同時給梁師成使了個眼色。
梁師成自是會意,官家這是還想看後續呢,可不能將人給打死了,但是也不能打的輕了,這明德門前數萬人看著,這若是輕了,日後人人效仿,都跑來敲登聞鼓,那官家不得被煩死,而且梁師成自己屁股也不乾淨,萬一真有一天告到他頭上,他該怎麼辦?
所以這板子要重重的打,打到人人生畏,但是又不能把人給打死了,要給他留一口氣,這就是考驗功力的時候了。
不過這可難不倒梁師成,要說宮裡麵誰打板子最擅長,太監們若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要知道宮裡麵打板子可是常有的事,那幾個梁師成專門調教的打板太監,那板子打的當真是藝術。
讓你活你就活,讓你死你就死。
讓你皮開肉綻好不嚇人,但是不傷及臟腑,修養幾日便可痊愈。
讓你外麵看起來無傷無痛,內裡卻已是傷及臟腑,沒有三兩日好活。
這都不是什麼難事,要不怎麼說,打板子是門藝術呢?而梁師成正是此間的大藝術家。
梁師成想了一下,喚來身邊的小太監,叫他去喚了兩個太監來,叮囑了幾句。
那兩個太監頓時領命,提著棍子下了城樓。
明德門的城門緩緩打開,兩個太監拖著棍子出來,來到趴在地上的方貌左右站定。
兩人也不多話,舉起棍子就朝方貌背上拍了過去。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頓時一道血印子便在方貌的背上顯現,方貌痛的渾身一緊,硬是咬著牙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緊接著一陣“啪啪啪”的聲音響起,現場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往哪不和諧的畫麵上去想象。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兩個太監的棍棒上已是開始往下滴血,每一下拍下,都會濺起一小團血花。
方貌的後背此時已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淋,方貌更是滿頭冷汗,牙齒已經快被他咬碎,但他硬是硬氣的一聲未吭。
遠處圍觀的群眾看得無不心驚膽戰,那每一下棍子掄下來,便仿佛砸在他們身上一樣,讓他們心頭一跳,眼睛不由自主的閉上。甚至有的人已經不敢再看,用雙手捂住了雙眼,隻從指縫間留出的縫隙偷偷的觀瞧。
“不會有事吧。”藏在人群中的龐萬春,看著遠處方貌那慘兮兮的樣子,有些緊張的向身旁的張浚問道。
張浚搖了搖頭,有事肯定是不會有事的,沒看見官家都來了嗎,怎麼可能當著官家的麵把人打死了,那豈不是掃了官家的興致?所以方貌死肯定是死不了的,但是這樣子,實在是……怎一個慘字了得。
張浚心中同時浮現出一絲感慨,這楊崢主仆二人當真都是狠角色,這樣的人日後必有大成就,對彆人狠不算什麼,對自己也狠的人,你要說做不成事,張浚是不信的。這樣的人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的好,那張判官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要去得罪這樣兩個人?還好自己跟楊崢結拜成了兄弟。
同時,張浚又不覺想到,自己是不是對自己要求太放鬆了?要不要也對自己狠一點?畢竟,男人嘛,就要對自己狠一點,是不?
不到盞茶功夫,這五十仗已經打完,方貌趴在地上,背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整個全部被鮮血所覆蓋,那用來施刑的棍棒汩汩的向下滴著鮮血。
圍觀的人群都已經被方貌這般慘狀震驚到無聲,全場寂靜的針落可聞。
梁師成非常滿意現在這番景象,想來這一頓棒子下來,應該沒有幾個人還敢沒事來擊登聞鼓了吧。
方貌臉色煞白,呼吸短促急切,背上劇烈的疼痛讓他幾欲昏死過去,也虧了他多年習武,身子骨還算壯實,又有聖火功護住了內臟,這才堪堪硬抗了下來。要是換個人,此時怕已是氣若遊絲,離死不遠了。
梁師成揮了揮手,又有兩個太監下到城樓下,給方貌塞喂了丹藥,又掏出藥瓶塗抹在方貌的身後,找了一兼乾淨的衣服為方貌披上,攙著方貌讓他就這樣跪坐在明德門前。
梁師成自是明白恩威並施的道理,方才打板子是為了殺雞儆猴,告誡所有人登聞鼓不是那麼好敲的。現在給方貌上藥治療,乃是為了展現大宋官家寬厚仁義的一麵。
誰說太監不懂政治,能被人稱為“隱相”的梁師成,又怎麼會是不懂政治的人?隻看官家隨身都帶著梁師成,便可見梁師成的手段。
這世上,可能會有叫錯的名字,卻從未有起錯的外號。
“方貌,你有何冤屈?現在可以說了。”
在官家的示意下,梁師成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