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曲子都是有曲牌的,對應相應的詞牌,詞牌固定,大家按照詞牌的格式去填詞即可。
說白了就是詞譜,有時候,因為它們是同一個格式的若乾變體,幾個格式合用一個詞牌;有時候,因為各家叫名不同,同一個格式又有幾個詞牌。
但來來回回就那麼些個,像什麼常見的《念奴嬌》、《卜算子》、《鵲橋仙》、《江城子》,還有些冷門的《滿江紅》、《菩薩蠻》、《蘇幕遮》等等,其實都是定式。
填詞就是給你格式,往裡填字,就像是數學中給了公式,你往裡帶具體的數即可。
這樣一來,其實算是命題作文,難度上來說並不算特彆難。
像《念奴嬌》,一百字。前後闕皆十句四仄韻。
(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仄(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平)平(平)仄,(平)仄平平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
往裡填字,隻要通順,合轍押韻即可。
隻是李師師卻搖了搖頭,“此曲並無曲牌,此曲隻是奴家近日有感而作,一會兒,師師這邊將曲子彈奏一遍,還請各位品位曲中意境,以曲填詞。”
這一些不禁讓在場諸位才子微微皺眉。
這命題作文直接改為開放作文,其中還要加上閱讀理解,這難度瞬間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說罷,李師師也不等眾人回應,一招手,便有兩個姑娘將琴抬了上來。
李師師在琴前坐好,閉目凝神半晌,這才抬起手來,指尖觸碰琴弦,低鳴的琴聲瞬間彌漫全場,場中除了琴聲再無半分其他聲響。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靜靜的聆聽李師師的彈奏,生怕發出一絲聲響,打擾了這美妙的琴音。
那琴音如女子低聲輕訴,期間夾雜著幾分歡喜又有幾分哀怨,像是在感慨,又似已明悟,高亢處夾雜著幾分清冷,婉轉中夾雜著幾點堅持,似有解脫又似有懷念。
一曲奏罷,眾人都還沉浸在曲中,久久未能回神。
“還請諸位為奴家此曲填詞。”
之前叫囂的眾人都沉默了下去,苦苦思索著究竟該填什麼詞才能符合這曲子的意境。
楊崢也在思索,這曲子在他聽來仿佛是一個女子在訴說自己,仿若看遍世間繁華,似有出塵之味,卻又似乎因為什麼,似乎無法抗拒,又或是難以放下,在此之間糾結反複。
場中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半晌都無人發聲。
李師師也不著急,目光在場中眾人身上一一掃過,靜靜的等待著有人來為她獻上答案。
沒讓李師師等太久,不多時,便立刻有人起身吟作一首,隻是都不用李師師評判,旁邊便已響起一片噓聲,顯然是過不了關。
有了第一個出頭之人,其他的人也膽子大了起來。
接下來又有幾人接連吟作,彆說李師師了,就是場中眾人也都有不少人大搖其頭。
這時有人起身,作了一首
“綠圍紅,飛瓊家在桃源住。畫橋當路,臨水開朱戶。柳徑春深,行到關情處。顰不語,意憑風絮,吹向郎邊去。”
在場眾人一聽這詞,便覺不錯,都不由朝聲音處看去,覺得這詞一出,怕是這人要得了李師師的青睞。
卻不想,這詞卻是趙伯瑋所做,此時正麵帶笑意,頗為自得的看著李師師,隻等李師師的頷首。
他的位置非常好,正對舞台,李師師隻需抬首便能看到他。
這詞寫的不錯,李師師聽了,對著趙伯瑋微微一笑,那笑容讓趙伯瑋心跳都漏了一拍。
“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李師師的話一出口頓時引起全場嘩然。
因為這可是從有人開始作詞以來,這麼多人之中,李師師首次開口詢問作詞者的姓名。
難不成這詞鐘了師師小姐的意?這廝要成為師師小姐的首位入幕之賓了?
在場眾人都滿臉嫉妒的看著趙伯瑋,心中哀嚎,為什麼不是我?不準碰我的女神,女神是我的!
羅陽更是眉開眼笑,朝著何栗這邊看來。
見何栗幾人也瞧向這邊,不覺昂起頭,得意的努了努嘴,朝何栗幾人比了個你們不行的手勢。
何栗幾人頓時炸毛,隻是礙於如今場麵,也不好與羅陽計較,隻能暫時按下心頭不爽。
趙伯瑋得李師師問話,舉止得體,風度翩翩的站起身來,一副謙謙君子的做派,讓在場一眾人看的嫉妒不已。
趙伯瑋見旁人反應,臉上笑容更甚,“幸得師師小姐垂詢,小生姓趙名伯瑋,師師小姐叫我伯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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