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形微動,綠光流轉,一枝楊柳又出現在掌心。裴宿本想試試這玩意能不能驅鬼,卻聽滋的一聲,那楊柳枝居然從她手裡滑落,直接在電梯鬼的頭上紮了根。方才還在拚命掙紮的電梯鬼瞬間一僵,綠膿膿的眼珠子往外滑落,舌頭也被咬斷,黑糊糊的半截掉到地上,瞬間化成一灘褐色的水跡。
看起來,就像“死”了一樣。
裴宿嚇了一跳,連忙將楊柳拔了出來,她還想問話呢,可彆真把這東西先超度了。
離體後,楊柳又是生意盎然,一塵不染。而那鬼也咕的一聲,重新長出了舌頭,縮在她手裡,也不敢掙紮了,就是渾身都在發抖,小聲嚶嚶嚶個不停,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宿:攻守易勢,但是好怪。
她又虛虛晃了一下那柳枝,電梯鬼忽然又瘋狂抖了起來,“求求你了美女,我生前沒做過壞事,就是個可憐鬼,鬼後也沒害過人,就是喜歡嚇嚇他們……嗚嗚,我罪不至此,你把那玩意拿遠點好不好嗚嗚嗚……”
很好,看來這楊柳枝驅鬼效果一流。
“好啊,隻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放了你。”
電梯鬼點頭如搗蒜,啵的一聲,不小心將眼珠子甩了出來,臉上居然露出了一點近似尷尬的神色,嘿嘿笑了兩聲,又給自己變出了一個新眼珠。
裴宿皺了皺眉,她剛才就想問了。
“你們鬼都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身體嗎?”
電梯鬼得意地點了點頭,“那當然了,我們做鬼的,當然要有點特權……”
眼看裴宿一臉核藹,它咬住了自己的舌頭,嗚嗚了一聲,不敢廢話了。
“那我見到有個鬼,它眼睛被挖掉,鼻子也沒有,舌頭也被砍掉了,是怎麼回……”
“啊啊啊嚇死鬼了,怎麼會有鬼這麼埋汰啊!”
即使被裴宿捏在手心裡,它還是嘖嘖唾了一口,非常不讚同地抖了抖鼻涕似的身子,一臉憤慨。
裴宿幽幽看了它一眼,“話說,你怎麼死的?”
它不高興地用那綠眼珠乜了她一眼,“淨提鬼家傷心事。哎呀,好久了,我都忘記了……呃,怎麼死的呢,我好像是接受了什麼治療,但是治療應該是失敗了吧,反正我莫名其妙就死了,變成鬼後就是這副樣子……咦!好可怕!你說的那個鬼不會死前就被人挖了眼珠吧,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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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
柳條剛一晃,它就立刻噤聲,呆若木雞。
裴宿有些頭疼,好不容易逮住個鬼,怎麼還是個不靠譜又廢話一籮筐的玩意。
電梯鬼身子萎縮,全身青黑,軟塌塌的,活像是被什麼液體泡過一般,再聯想到“治療”……難道它也是死在陽光醫院裡的?早期受害者?
“你能不能再想想,你接受的是什麼治療,最後去的地方又是哪裡?”
“你這不是難為鬼嗎,都死了誰還要想那些傷心事……啊啊啊拿遠一點,我想就是了嘛,好像……呃,我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有辦法……什麼來著?然後我就去了……哪來著?然後……好像,什麼實驗,什麼,偉大,什麼有救了。啊應該是說我有救了吧,然後,我就……咕嘟咕嘟……真的想不起來了嘛,鬼家就是華麗麗地死掉了嘛。哼,要不是你這個壞女人……做鬼多巴適呀……”
她從顛三倒四又缺東少西的話裡,還真能大致拚湊出故事的原本來。
假如她猜的沒錯,它真的就是陽光醫院的第一批受害者的話,那一切就都串起來了。
早期,在陽光醫院還沒有大肆宣傳的時候,或許是隨機選取身患重病又沒錢治療,走投無路的病人,而所謂的非人試驗也遠比調查局以為的要開始得更早。等到他們的研究有了進展之後,才向社會放出風聲,吸引大批受害人前往。表麵的治愈不過是偷梁換柱,實際是把汙染的種子埋進了病人的身體裡。等到這些人出院,又會感染更多人。
後來,或許是因為引起了調查局的注意,才暫時偃旗息鼓,不知用什麼辦法隱藏了通道,卻一時疏漏,被越風閒提前混了進來。
再聯想到電梯鬼說的偉大,和所謂的“本醫院的一切基於人類最高利益”……
始作俑者不會是一群喪心病狂的反社會分子吧。
她打斷了電梯鬼的絮絮叨叨,“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的名字,還有,你是哪一年的人?”
電梯鬼又是一陣哼哼唧唧,但被她用楊柳條威脅了之後,居然還真想了個年份出來。
“名字真的記不起來了!既然已經做了鬼,哪還能想那些俗世的事情!”
手裡的鬼吱吱喳喳吵得她腦子疼,反正話也問完了,她隨手一丟,“嘰咕”一聲,電梯鬼又被她丟進了牆裡麵。
但她往外走的時候,那綠腦袋居然還不死心地鑽了出來,隻露一雙眼睛看著她。
“這就走了呀?雖然你這壞女人打鬼很疼,但是鬼家真的好無聊嘛,晚上我可以去找你玩嗎,可以嗎可以嗎,你可以給我留個窗戶嗎?”
裴宿腳步一頓,臉上一寒。
“昨天在窗外騷擾我的就是你?”
“哇啊啊啊……咕。”
它嚇得一下鑽了進去,裴宿冷斥道,“出來!彆讓我自己動手!”
“嚶……”它又委屈巴巴鑽了出來,吭嘰吭嘰流著黑淚,“你嚇死鬼了,不能這樣汙蔑鬼家呀……不是我……我還以為你又要拿那東西紮我了呢。我是個有原則的鬼,彆人邀請了我才去,你不是把那印記去了嘛,嚶嚶,那我也找不了你啊……嚶……”
裴宿聽明白了,意思就是它道行不夠,隻能偷襲,偷襲要是不成的話,就沒法進人家門。這樣看,窗外的東西比這慫鬼棘手得不是一點半點。
她想了想,忽然一笑,溫柔地伸出了手。
“好啊,今天我請你到我家做客,但是不給你留窗戶,你自己想辦法哦?”
綠玩意看了看和顏悅色的她,尋思這人笑起來怎麼更可怕了呢,但還是樂顛顛地在裴宿手上留了個黑印子。
冰涼與灼熱之感詭異地融合在了一起,裴宿悠然走向了食堂,心情頗好。
又能飼鬼,又能釣鬼,大收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