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什麼?”程非晚強打著精神睜開眼睛,眉目含情,見縫插針的調笑,“我們家太子殿下可不是這麼吞吞吐吐的性子。”
謝無期臉一黑,“誰是你們家的?”
程非晚話頭接的極快,“早晚都是。”
謝無期耐著性子道:“少打岔。”
“所以你到底想問什麼?”不等他應,程非晚就搶先回答道,“如果是問‘我是誰’的話就免了,我現在是不會告訴你的。”
不論是哪一個身份,她現在都不會告訴他。
不能說,也不願說。
“沒想問這個。”謝無期很是無奈,她的身份他自己會查,一天查不到就一月,不急在一時,反正她人在他的身邊。
“你的過去……很不堪嗎?”
他猶豫的一瞬,到底還是問了出來,卻沒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泛著幾分忐忑。
程非晚一愣,沒想到他會好奇這個,輕輕一眨眼,道:“殿下想聽故事嗎?”
謝無期撇開臉,輕甩袖袍雙手負後,故作不在意的模樣,理直氣壯的說:“你知道的,孤喜歡聽八卦、湊熱鬨。”
“那殿下可聽說過——”程非晚挑了挑眉,故意拉長話音,等他重新看過來方道,“好奇一個人是喜歡的開始。”
謝無期閉眼,明顯沒了耐心,沉下語氣道:“風……”
“好了,不逗你了。”程非晚率先打斷,強行製止他將要發的怒火,“不過現在你想聽也不行,我沒有力氣講故事。”
聞言,謝無期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即便隔著些許距離,他也依舊能看清楚她的麵色很蒼白。
其實他有察覺到,對方跟他交談這許久,語氣一直有氣無力,隻是他不願稀裡糊塗,有些事既然說到了就想問個究竟,便忽略了她的身體,剖開談到現在。
她這一次,倒真是傷心了。
那樣的跳梁小醜,竟也值得她傷心。
謝無期心中很是不恥,可麵上顧忌她的情緒到底沒有表露出來,垂眸歎道:“累了就睡吧,下次聽也一樣,旅途漫漫,孤有的是時間。”
往事已矣,不得更改。
既然他參與不了,何時得知,無甚重要。
“嗯。”程非晚應了一聲,拿開靠枕躺下,又拉開被子兀自蓋上,等她折騰好,謝無期依然待在原地沒有離開。
她靜靜的望著他,撒嬌似的道:“我睡不著。”
謝無期沒有說話,邁步走到香爐前,伸手往袖子裡掏了掏,片刻後掏出一個小瓶子,是香料。
他將香爐蓋子打開,又打開小瓶子,扔了些香料進入點燃。
程非晚望著他的背影,聽著窸窸窣窣的動靜,好奇詢問:“你在弄什麼?”
謝無期也沒隱瞞,簡略回答:“安神香。”
他收拾好香爐,終於走了回來,重新在床邊坐下,安撫道:“睡吧,這次不會再做噩夢了。”
程非晚一怔,眼皮半垂,腦袋枕著自己的胳膊,久久沒有答話。
她很訝異於他明明隨時都有可能會殺了她,卻還是將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放在了心上,果真是動情而不自知。
又或許,他本就是如此心細之人,所以不覺怪異。
她囫圇回憶起上輩子種種,思索著措辭,撿了些能講的事,隱去了最重要的人。
“我從出生的時候就不討爹娘喜歡,不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麼,隻是因為我是女兒身,所以沒有資格繼承家業。”程非晚輕輕扯唇,語氣很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