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找錯反派哥哥後 青端 9655 字 8個月前

畫舫隨著水波輕輕搖晃著,暗黑的河流中閃爍著片片銀光,在嘩嘩的水聲之中,月色逐漸掩映在了烏雲下。

把樓清棠丟下船的暗衛回來想要通報一聲,卻被抱臂守在外麵的展戎攔住了。

正想解釋,他極為敏銳的聽力捕捉到屋中隱約的床板輕晃聲,伴隨著低低的誘哄,響起一聲疼痛般的泣音。

並不如何清晰,也不是刻意發出,卻叫人聽了麵紅耳赤。

展戎的耳根一熱,立刻虎著臉,把周圍守著的人趕到船舷邊,誰也不能靠近那間艙房。

蕭弄是個很大方的人。

鐘宴笙想要,他就給了鐘宴笙想要的。

給得很多。

藥效發散了大半過後,鐘宴笙的腦子回來了一點,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他惹了個危險的存在。

可是他已經逃不掉了。

他剛從燥熱的折磨中解脫,又陷入了另一種綿長的折磨,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卻不是因為落水,而是汗。

鐘宴笙崩潰地想要逃開,好不容易快爬下那張大床了,又被捉著白皙的腳踝拖了回去,重重地按下。

他發出含糊的哭音,小聲求身上的人,心存僥幸地叫他哥哥,天真地以為這樣就會被放過。

卻被弄得更厲害。

兩人的體型和體力差距太大,每當鐘宴笙受不了了想跑,蕭弄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捉回來。

意識稍微清醒過來的時候,額上的抹額捆在他雙手上,他披著件寬大的外袍,長發散落著,坐在上邊。

半夜時分的風浪變大,畫舫隨著水波在晃動,而他整個人也在隨著畫舫晃動。

披在肩頭的外袍滑落下去,月色不知何時又悄然鑽進了艙房中,灑了鐘宴笙滿身,像披上了一層聖潔的薄薄輕紗。

他的影子落在蕭弄身上,分明是他渙散的視線俯視著蕭弄,但因為體型差距,更像是被籠罩在陰影中的那個。

他的足弓繃得很緊,汗濕的指尖將身周散亂的衣袍捏得褶皺,又無力鬆開,終於脫力倒在蕭弄懷裡,抽泣著,下頜又被捏著抬起來。

臉頰上的淚被人寸寸吻去,然後是發腫發熱的唇,男人的聲線沙啞中含著笑,哄他似的:“迢迢,彆哭。”

“是你自己要的。”

他太過分了,鐘宴笙倒在他懷裡,怎麼也逃不掉,隻能攢足了最後一絲力氣,憤憤地在他近在咫尺的側頸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得太深,甚至滲出了點血絲。

咬完又害怕似的,討好地伸出舌頭舔了舔。

蕭弄沒有說話,將他按了下去。

最後鐘宴笙是哭著睡著的。

一碰就簌簌掉眼淚,被欺負狠了似的,委屈到了極點。

蕭弄撫著他透粉沾淚的臉頰,覺得像某種酥酪,忍不住又湊過去咬了一口,還用牙輕輕磨了一下,弄得睡夢中的鐘宴笙眉尖緊蹙,眼睫顫動。

甜的。

他不喜歡太脆弱的東西,也不喜歡太甜的食物。

可是迢迢不太一樣。

這些年他隻殺戮,但頭一次竟有了保護的欲望。

蕭弄將汗津津的鐘宴笙裹到懷裡,蓋好被子,浸在那股沁人心脾的潤澤氣息中,安穩地閉上眼。

畫舫在河裡飄蕩了一夜。

鐘宴笙也做了一晚上搖搖晃晃的夢。

醒的時候是疼醒的。

渾身上下,哪處都疼,比上次從院牆上摔下去的第二天還酸疼。

鐘宴笙迷迷糊糊睜開眼,視線裡的東西略微晃動著,片刻之後才清晰起來。

身上很暖和,他躺在一張床上,紗幔低垂,看不清外頭的擺設,但天色已然微亮。

床的外側還留有餘溫,腰上也殘存著被人箍著的感覺,麻麻的。

抱著他睡了一晚的人,方才出去了。

腦子裡蹦出這個念頭後,鐘宴笙渾身忽然一冷,嘶著氣坐起身,被子滑落下去,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臉色刷然慘白。

從胸口到肩頭,瓷白的肌膚上,青青紫紫的,捏的咬的親的,深深淺淺一片痕跡,不用掀開被子往裡看,也能猜到其他地方是個什麼慘狀,或許比他能看到的還要淒慘。

兩隻手腕上,甚至還有著細細的捆縛紅痕。

伴隨著某種難以啟齒的感覺,昨晚的記憶逐漸恢複。

他從孟棋平的船上跳下去了,不是孟棋平,萬幸不是孟棋平。

那是誰?

他隨著水流飄了很遠,被人撈上了另一艘畫舫,遇到了……哥哥。

腦海裡突然晃過一雙墨藍色的眼睛。

帶著惡劣笑意的,含著濃重欲.念的,注視著他的,藍色的眼睛。

鐘宴笙怔怔地偏過頭,看到了枕邊糾纏在一起的白色薄紗與紅抹額帶。

昨晚那條抹額捆在他的手上,而這條白紗,本該覆在他叫著哥哥的人眼睛上。

他叫哥哥的那個人……他看見臉了。

月色下,那張臉如同雕塑般俊美英挺,半明半暗中,宛如妖邪,他的輪廓線條比尋常人深邃許多,有著三分異族風采。

那雙露出來的眼睛,是藍色的。

生著病,身份特殊,不便見人,住在京郊彆院的……

或許,可能,不止淮安侯府那位,可能素未謀麵過的真世子。

還有另一位許多人聞風喪膽,又權柄滔天的人。

鐘宴笙一陣頭暈,腦中呆呆地複盤了這近一個月與蕭弄相處的點滴,想起了許多他覺得奇怪,卻從未去深思過的異樣之處。

大得不符合規格的彆院,自稱屬下的冷漠下屬,書房裡來無影去無蹤的下人。

華貴的衣袍,非一般的氣勢,每日都在書案前看東西,隨意地提著筆寫寫劃劃。

第一次見麵遞到脖子上的劍刃,第二次見麵掠過頭頂的飛刀……可能兩次都是帶著真殺意的。

那些從前鐘宴笙隱隱覺得不合理,偶爾會冒出懷疑,又因為堅信眼前人就是真世子,又強行按下的所有不合理之處,全部湧了上來,指向了一個名字。

蕭弄。

蕭銜危。

定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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