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霍雙沒有得到回應,疑惑地又敲了敲門:“殿下?您睡了下了嗎,屬下方才還見到您的屋裡亮著燭光。”
鐘宴笙趴在蕭弄懷裡,生怕霍雙得不到回應會破門而入,見到他跟蕭弄衣衫不整滾作一團的樣子。
他掙紮了一下,箍在腰間的手反而更緊了,鐘宴笙被捂得呼吸不太通常,難受得轉了轉腦袋,蕭弄便鬆開了手。
鐘宴笙不敢太大聲說話,小聲問:“你是不是又暈船啦?”
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是問這個,蕭弄怔了一下,低低笑了聲:“嗯,有你在懷裡舒服些。”
“喔。”鐘宴笙理解他為什麼抱自己了,點點腦袋,老實不再動,覷著門邊隱約的人影,“那你不要捂我嘴了,我不會叫的,但是我要回他的話。”
“不許。”
一片昏暗中,蕭弄另一隻手按在了他的後頸處,是一個占有欲十足的動作,將他囚困在懷中,低下頭湊近鐘宴笙,狹長的眸子半眯起來:“那玩意看你的眼神不純,你看不出來麼?”
鐘宴笙愣了三瞬,才意識到蕭弄說的是霍雙,有些無言:“哪有。”
“就有。”
鬢發廝磨著,蕭弄離他愈發近,藍色的眸子深如海底,高挺的鼻尖幾乎抵著鐘宴笙的鼻尖:“笨。”
遲鈍成這樣,這都看不出來。
不過也最好不要看出來。
又莫名其妙罵他笨。
鐘宴笙有點生氣,感覺他好像不是暈船,而是無理取鬨,聲音壓得更小:“蕭銜危,放開我,你幾歲啦?”
屋外的霍雙久久沒有得到回應,沉默片刻,噌地一聲拔出佩刀:“殿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為保您的安危,屬下必須進來一看,得罪了。”
鐘宴笙心口猛地一跳,又掙紮了一下,衣物摩擦在一起,一片窸窸窣窣聲,蕭弄微微鬆開了他一些,卻還是沒放他走,摟著懷裡清瘦芬芳的身軀,低在他耳邊用氣聲問:“迢迢,床下那雙鞋是誰的?”
鐘宴笙腦子一白,低下頭,被他踢到床下的靸鞋,大概是因為方才的晃動滾了出來,與他自己的滾在一處。
鐘宴笙的臉已經紅了,張了張嘴,底氣不足地狡辯:“那、那是我的鞋……”
“哦?”
鐘宴笙的腳忽然被抓住了,他剛沐浴完,自然沒有穿襪子,又是嬌生慣養長大,懶懶散散的不喜歡走動,所以腳上的肌膚也格外細嫩,被帶著繭子的大手抓住,渾身都打了個激靈。
蕭弄的鼻尖輕蹭了下他的鼻尖,眸子漸漸透出幾分骨子裡的狼性,語氣卻還是格外輕柔的,含笑道:你的?那本王量一量它與你的腳尺寸可貼合,好不好??[(”
鐘宴笙被他一拽,坐在他的大腿上,幾乎已經陷進了他懷裡,哽咽了一下:“不要。”
“小賊。”蕭弄明知故問,“昨晚去本王的屋裡做什麼?”
屋外突然傳來展戎的聲音:“霍雙,你敢擅闖小殿下的屋子?簡直膽大包天。”
霍雙冷冷道:“護衛小殿下是我的職責,你不護衛你家定王殿下,出現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你家殿下正在我們小殿下的屋裡?”
鐘宴笙渾身一抖,幾重心虛之下,眼睫撲簌簌亂顫,蕭弄又湊近了些,於一片昏黑之中,將那縷馥鬱的蘭香徹底鎖進了自己的範圍裡:“嗯?怎麼不說話,去本王屋裡做什麼?是不是對本王……心懷不軌?”
要是換做以前,鐘宴笙已經被欺負得說不出話了,可是他現在脾氣沒那麼軟和了,急中生智,想起以前把蕭聞瀾噎得說不出話的反問,努力維持語氣的鎮定:“什、什麼叫心懷不軌?我不明白。”
“不明白?”
船還在晃著,順著晃動的幅度,蕭弄略微用勁,就將懷裡的人按在了鋪得柔軟的床榻中間:“我教教你?”
鐘宴笙被他罩在身下,逃無可逃,屋裡的氣氛濃稠得像是能擰出水,讓他心跳快得快蹦出來了:“什麼……唔。”
唇瓣突然被堵住了。
鐘宴笙腦中徹底空白,推拒著的力道也弱了下去,蕭弄在戰場上攻無不克,一向會把準時機,這一瞬間也瞅準了時機,在他開口時撬開了本就防守薄弱的齒列,細密的親吻落下來,纏住躲閃的舌尖。
苦到舌根的藥味兒L還殘存著,鐘宴笙被迫嘗到了那縷苦澀的味道,手指抓撓了幾下,就被按到了床上,滾燙的呼吸顫抖交融著,柔軟的唇瓣被壓得一片鮮紅,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在夢裡,可是嘴唇上凶狠掠奪得讓他唇瓣舌頭發疼的感覺,又無比清晰。
蕭弄在親他……為什麼親他?
外麵的霍雙和展戎還在吵,中間穿插著被吵醒跑來的雲成拱火的聲音。
展戎冷哼道:“我們王爺……我們王爺怎麼可能會去你們小殿下屋裡,昨晚王爺艙房裡進了賊,我們正在追查此事,追查到這裡,不會是你們的人搞的鬼吧?”
霍雙平日裡沉默寡言,但頻頻被展戎挑釁冒犯,一看到他就冒火,尤其是聽到這番言論之後,更是匪夷所思,怒道:“以定王殿下的手段,若是屋裡進了賊,怎麼可能讓人活著離開,骨頭敲碎了也得敲出幕後主謀還差不多,你們還追查到我們這兒L來了?!真是血口噴人!”
他的話清晰地傳入了屋裡,鐘宴
笙快呼吸不過來了,眼裡溢出蒙蒙的淚霧,眼皮也泛起了薄紅,嘴酸得厲害,又怕咬到蕭弄不敢合上嘴,聽到這句話,沒忍住齒間一合,咬了蕭弄的舌尖一口。
蕭弄悶悶哼了聲,略微分開了點唇瓣,嗓音有些喑啞:迢迢,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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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宴笙的呼吸很亂很短促:“你……你先咬我的。”
“冤枉。”蕭弄含笑道,“我明明是在親你。”
……
他為什麼可以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要不是薄薄的屋門外就站著一堆人在吵架,鐘宴笙都想捂著臉尖叫了,他的臉已經徹底紅了,說不出話:“你、你……”
“知道為什麼不能跟我共處一室了嗎?”
蕭弄抬起他的下頜,嘴角彎著,鬱麗的嗓音低下來時,繾綣得像在說情話:“哥哥是壞人。”
哪怕被欺負得眼眶已經濕了,聽到這句話,鐘宴笙還是下意識回道:“不是……”
話沒說完,唇瓣又被含住了,這次蕭弄比方才還過分,凶狠地往裡舔,嘬弄得鐘宴笙又疼又麻的。
他是真的想哭了,可是剛想推他,又嘗到了除了苦澀的藥味兒L外的淡淡血腥味。
剛才把蕭弄的舌尖咬破了嗎?
鐘宴笙的心尖顫了顫,蕭弄打仗受了很多傷,那麼多傷肯定很疼,他不想讓蕭弄疼的。
好乖。
察覺到鐘宴笙的遲疑,蕭弄大概猜出原因,頓時心口都在發麻,少年的唇瓣清甜得仿若甘霖,引得人想要更加過分地掠奪侵吞,理智被架在了火上燒灼,隻留下將他獨占的念頭。
鐘宴笙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軟更似縱容,非但沒有引起憐惜,反倒激發出蕭弄骨子裡的惡欲。
直到他朦朦朧朧察覺到蕭弄的膝蓋擠進了他的腿間,分開他的腿,抵上來用力地蹭了一下。
那是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鐘宴笙腦子裡轟地一下,渾身一軟,險些叫出聲,齒間一合,差點又咬到了蕭弄的舌尖。
他的嘴完全合不攏,蕭弄的膝蓋還在惡意作弄,鐘宴笙感覺自己像條案板上的魚,現在要被蕭弄煮掉了。
鐘宴笙一直覺得,他和蕭弄在畫舫上的那場荒唐,隻是因為他中了藥。
蕭弄是個好哥哥,對他很好,而且傳言都說,定王殿下不近女色,快二十六歲了,後院也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所以他也覺得,蕭弄不會對他有什麼過分的念頭。
要是蕭弄想對他做什麼,他在王府那段時間,早就該被拆吞入肚了吧?
畢竟哥哥看起來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昨日蕭弄把他頂上門板時,他都沒察覺到其中的旖旎,就算被蕭弄按在床上親吻,也是懵然著被動拽入沉溺更多。
直到這一刻,他才清晰地感受到身上的人對他濃烈的欲.望。
鐘宴笙慌張地意識到,蕭弄並不是在嚇唬他,他跟他說的一樣……是個壞人。
蕭弄
的手已經按到鐘宴笙的腰帶上了,隻要輕輕一抽,鐘宴笙的衣袍就會徹底散開。
也就在此時,外麵的爭吵聲忽然停下了,霍雙被展戎糾纏了會兒L,陡然意識到不對勁:“你在拖著我?小殿下!”
真麻煩。
蕭弄抓著鐘宴笙腰帶的指尖一頓,眼底掠過絲濃濃的殺氣,分開鐘宴笙的唇瓣時,故意舔了下他的唇角,又撥弄了把他的頭發,弄得鐘宴笙跟隻被弄亂了羽毛的小鳥似的,亂七八糟的。
他卻很滿意,與那雙含著淚光的眸子對上:“討厭我了?”
鐘宴笙唇瓣滾燙,又麻又痛的,張了張嘴,又抿住唇瓣不吱聲。
半晌,床上的腦袋很小幅度地搖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什麼似的,又立刻點了一下。
蕭弄笑了。
他沒有急著讓鐘宴笙認清什麼,嗅著他身上濕潤的芬芳,饜足地舔了下唇角:“迢迢,現在知道什麼叫心懷不軌了嗎?”
這個動作實在流氓,鐘宴笙從小聽著周先生君子禮法的課,乖乖地長大,從沒做過這種事,心口砰砰狂跳的,感覺手腳都有些發麻。
聽到霍雙的腳步聲迫近門口,他才陡然反應過來,連忙推了推身上的人:“你、你快走!”
蕭弄不緊不慢站起來:“急什麼,弄得本王跟你的奸夫似的。”
鐘宴笙的耳根紅得滴血,聽到霍雙的手已經按在門板上了,急得踹了他一腳:“快走!”
力道輕輕的,不像踹人更像撒嬌。
蕭弄的心口一癢,在霍雙推開門的前一刻,沒忍住又低下頭,捏著鐘宴笙的下頜,親不夠似的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旋即一翻身,迅速躍出了窗戶。
下一瞬,一群人嘩啦啦湧進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