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號迷失了航向,在巴博薩看來是理所當然,他心中早已有所準備,因為隻有迷失方向,才能到達沒人活人抵達過的魔獄。
無需做些什麼,隨波逐流連船舵都不用掌控,任由女皇號跟著水流前進即可。
巴博薩的一舉一動都沒逃過羅素的眼睛,他心裡有數沒有多說,讓巴博薩掌舵,是因為相信老船長的技術,既然對方已經做出判斷,那就任其施為便是。
“傑森,不管你願不願意,待會兒都得下海遊泳了。”
平靜緩慢的水流逐漸湍急,女皇號的航速越變越快,羅素感官經過強化,聽得遠方傳來雷鳴般的轟鳴,將雷獸變回庫洛牌。
甲板上已經亂成一鍋粥,不少船員無頭蒼蠅般亂闖,特納正在巴博薩身邊大喊大叫,招呼船員們拉動風帆轉向掉頭。
羅素站在船舷邊上,入眼一片星空閃耀,海水卻急速朝著前方湧動,視線順著水流方向,隱約可見瀑布邊緣的白線。
“轟隆隆————”
泰黃跑到羅素身前,神色驚悚:“大人,巴博薩瘋了,他把女皇號開到了瀑布邊上。”
“吩咐下去,讓大家找好位置抓緊繩索,千萬彆掉下船。”
泰黃目瞪口呆去執行任務,但海盜們已經亂成一團,生死攸關都想著怎麼逃命根本沒人理他。
巨大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前方的大海抵達了天地邊緣,橫截著出現斷層深淵,繼續向前延伸是一片黑暗的虛空,仿佛在向人們證明地球不是圓球而是方的。
洶湧的海水從高處砸落,化作震撼人心的大瀑布,特納和伊麗莎白仍未放棄自救,組織船員滿舵掉頭。可是,湍急的水勢速度太快,女皇號已經來到瀑布邊緣,就算調轉船頭也隻是換個姿勢墜落深淵。
整艘女皇號上,除了哈哈大笑的巴博薩,就隻有羅素和提亞·朵瑪神色不變,後者還抽空卜了一卦。
“生還率是多少?”
提亞·朵瑪微微愣神,對著羅素邪邪一笑:“你誤會了,我在算明天中午吃什麼。”
“那明天中午吃什麼?”
“花生米。”
花生米!?
戴維·瓊斯在魔獄搞農產品基地了,哪來的花生米?
羅素聳聳肩,女神有閒心開玩笑,就表示危機不大,既然如此他也沒什麼好怕得了,就當玩漂流了。
不過說真的,偶爾作死一下,感覺……還蠻不錯的。
羅素晃晃腦袋,驅散莫名升起的邪念,千萬不能這麼墮落下去,不然會覺醒某些奇怪的屬性,還是穩紮穩打蹲草叢更穩妥。
另一邊,傑森將自己五花大綁,死死捆在桅杆上,羅素走過去往他身上一靠:“把我抓緊了,死都不能放手,你要是敢鬆手,我就把你的刀扔了。”
“轟隆隆————”
女皇號船身傾斜,萬丈深淵儘如眼前,洶湧的海水攜帶著萬鈞之勢落入瀑布,發出恐怖的轟鳴聲。
伴隨著船員們的驚叫哀嚎,女皇號空中轉體720度向後翻騰三周半,以一個極高難的姿勢……呃,還沒落水,瀑布有點高。
“唔啊啊啊————”
船上的眾人放聲尖叫,但喊著喊著就沒人沒出聲了,下落時間有點長,他們懷疑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到達底部。
急速下墜的過程中,羅素一開始也有點小慌,但隨著時間推移,他開始好奇自己身處的環境,雙目四處望去,一片漆黑真像極了不見儘頭的深淵。
這肯定不是自然界因有的地理環境,考慮到加勒比海盜的魔改背景,他轉而思考其希臘神話中相關細節。不知道深淵的儘頭是大海還是冥界,歸波塞冬還是哈迪斯掌管,會不會路過歎息之牆。
忽的,一股勁風襲來,隻見下方濺起一大片白色浪花。就在船身即將自由落體,所有人摔成小餅餅的時候,天旋地轉,一股重力將他們拖入水中,整個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黑暗消散無蹤,烈日高懸在天空,世界從黑夜到白天,隻用了一眨眼的功夫。
依舊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天高水長分不清東西南北,湛藍的海水詮釋了‘水至清則無魚’,瑰麗秀奇卻缺乏生機,一片死氣沉沉。
女皇號在入水的瞬間砸成碎片,但船上的人員卻詭異地都活了下來,撲騰著朝一處銀白色沙灘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