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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他繼母 趙朝朝 6701 字 2024-09-19

初五迎財神,初六送窮神。這夜,楊恭如約迎來第二碗湯藥。依舊是黑乎乎的藥汁,其上飄灑零星幾點藥渣。

因還未開衙,楊恭除開帶領百官祭祀,宗親宴席等一乾事務,全然歇在正陽宮,當真是一點子逃避的可能也無。隻能在崔冬梅明亮的眸色當中,一飲而儘。

喝下之後並未有任何不適,他和崔冬梅在那翹頭案旁,論起迎娶太子側妃的吉日,順帶說道郭府尹。

郭府尹這人,京都人士,並非世家大族,為官多年,一身清正。幾句讚譽,楊恭說若郭六娘子是個好的,尋個合適時候,給郭府尹升官。

崔冬梅暗道:果然,在陛下心中,還是他那兒子最為重要。罷了罷了,她已經找到去路,還是個異常穩妥的去路。況且,這陣子,楊琮的瘋病像是好了,一點子異樣也無。暫且不去管他,由得刀四細細看顧。

聽楊恭說會兒話,崔冬梅突然問道:“既然陛下覺得宗正寺選的這幾個日子,都不太妥當,那陛下親自定個日子如何,也好彰顯對太子的疼愛不是。”

楊恭毫不掩飾笑話她,“數你小氣。”

崔冬梅當仁不讓,“我就小氣了,如何。再說了,陛下事先知道,沒得到這等時候,轉過頭來說我拿捏她們的,沒那個閒工夫。”

“也是,你的功夫都用在熬藥上了。”

知道他喝得不情不願,崔冬梅道:“那初八那副,彆喝了就是。”

“說你一句,你就有十句等著。”

她當即辯駁,“這才一句!”

此話一出,屋內伺候的小丫鬟們,俱是笑了起來。崔冬梅覺得失言,悶頭不說話,僅拿眼睛瞄向楊恭。

見他毫不在意,崔冬梅再問,“側妃,陛下給挑個好日子麼?”

楊恭思索道:“按常理,五六月合適。可,太後這幾日不利索,太醫說多年頑疾,再等等。”

話說太後身體,許是早年戰亂不斷,來去匆匆,未能好生調理,一直湯藥不斷。近年來,操心幾個孩子親事,悔恨當年,更是不好。崔冬梅去寧安殿問陛下往事之後,聽聞寧安殿的藥味兒,更為濃鬱。

她不時去看看,不知楊恭心中所想,不敢在他跟前表露。而今聽他說來,到顯得自己小氣,陛下還是關心太後的。

“陛下心中念著,去看看也成。聽說那次陛下離開之後,寧安殿當即就宣了太醫。這幾日張院判來報,說過了這春日就好。”

春日時節,冷一陣熱一陣,最難將養。

楊恭沉吟半晌,“既如此,就定在二月。送去郭府尹府上的賜禮,添上幾分。”

他隻說道這事,對於見不見太後,一個字也沒,崔冬梅不好再說話。命香香過來,尋個舊曆,添補側妃聘禮。

夜間,崔冬梅照舊甚心思也沒,倒頭就睡,這可是苦了楊恭。一連兩幅補藥下去,本就充盈,目下當真有些噴湧。怕嚇著小娘子,他穩穩當當側躺,佯裝睡著。到得夜半,如前日那般翻身過來,麵對崔冬梅。

或許皇城喜事將至,暗夜熒光微弱,今夜的小娘子誰得格外香甜。

貌豐盈以莊姝兮,苞溫潤之玉顏。眸子炯其精朗兮,瞭多美而可視。①

見得眼前美景,一向以半個武將自居的楊恭,突然想到這話。大被同眠,不欲使旁人得見。

情不自禁之下,他緩緩朝小娘子靠近,屏氣凝神,生怕吵醒了她。順著那日的路子,在她額間親吻。此間美人,獨一無二,怎能不使人心亂。

心亂了,氣息也亂了。

沙場悍匪,竟在一睡夢中的小娘子跟前,亂了氣息。灼灼吐出的熱氣,一陣接著一陣朝她飛去,攪亂額間碎發,攪亂胸腔顫動。

他分明告誡過自己,僅此一次,就這一遭。可,臨到頭來,誰又是個聖人呢。

迷蒙視線,連她麵龐也瞧不真切。他隻知道,渴得厲害,眼前之人便是清泉,便是汪洋大海。他不能自主地靠近,在眼角落下另一個吻。下一瞬,小娘子鴉羽似的睫毛微微顫動,在楊恭麵皮上留下一陣陣瘙癢。

他登時一驚,以為她要醒來,像是個偷香竊玉的惡賊,瞬間離開。躲在床榻邊沿,輕輕等候。半晌,一點子響動也沒,他再次側身過來。崔冬梅不過是睡得不舒坦,挪了個地方而已。

餘光瞄見小娘子被褥散落開一片,半個後背在她適才的挪動之下露出,他抬手整理被褥。

不過是略微一點靠近,小娘子像是得了湯婆子一般,歡喜地主動靠過來。

楊恭心中一突,驚訝地一手僵住,抓著被褥停在半空。

她腦袋蹭了蹭,極為自覺地在胸前找個合適位置,停下來,那不安分的雙手,在他前胸側背,好幾處來回晃動之後,終於找到位置,穩當當拽住前襟安眠。

被人一通折騰,胸悶氣短,險些要閉過氣去。楊恭使出看家本鄰,默默調息小半個時辰才好。

終於,那散落在外許久的被褥,落在小娘子後背。

溫香軟玉在懷,卻是什麼也不能做,隻能安安靜靜當個枕頭,楊恭二十餘年的日子當中,從未有這等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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