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逢(一)(1 / 2)

墜落蝴蝶海 陳以墨 7863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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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中午12點10分。

室外氣溫35°,濕度40%—50%。

燒了一個晚上。

梁舒音從無光的臥室醒來,渾身幾乎汗濕。

她擰開床頭小燈,伸手摸到床頭櫃上的體溫槍,拿過來,放入耳道內測了下。

36.9°

盯著這個數字默了片刻。

她撐起手肘,拉開床頭櫃,不死心地,翻出一根老式水銀體溫計。

幾分鐘後,體溫計顯示,36.8°

經紀人周彥發了話,如果中午12點她還沒退燒,投資人的酒局她就不用去了。

燒退了。

酒局逃不掉了。

梁舒音起了床,赤腳走到窗邊。

“嘩啦”一聲,窗簾被掀開,光乍然湧入室內。

天下著蒙蒙細雨,雨絲斜斜飄進半闔的窗戶。

空氣濕潤,卻並不清涼,呼吸中儘是悶意。

潮悶粘膩的七月,她最討厭的盛夏。

到底還是來了。

身後的床上,手機震動起來。她轉身,半跪在床上,拎起手機。

“音音,退燒沒?”

陳可可火急火燎的聲音撞進她耳膜。

陳可可是她的閨蜜兼助理,兩人從高中到大學,同窗七年,畢業後各自發展了一陣。

後來,陳可可創業失敗,她狀態也不太好,兩人便又湊在了一起。

抱團取暖。

“三十六點九。”一開口,她嗓子像灌了沙,又乾又澀。

將電話放下,她擰開床頭櫃的保溫杯,仰頭喝了好幾口。

陳可可“啊”了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不免有些擔心她。

“你這去了,能扛得住嗎?”

她知道梁舒音已經反複燒了三天,溫度降下去,又起來。哪怕現在退了,也可能隨時再反彈。

“還好,除了頭痛,沒什麼其他症狀。”

她語氣淡淡的,擰好杯蓋,走到衣帽間裡,打開其中一個櫃子,白皙修長的指尖掠過一件件盛裝。

“這個周扒皮,明知道你病了,還非要拉你去見什麼投資人,你是演員,又不是公關。”

“投資人就了不起了?多大的人物啊,還是說他活不過今天了?”

四平八穩的人終於被逗笑了。

“好了,可可。”

梁舒音反倒安撫對方,“彆擔心了,那個投資人又不會把我吃了。”

陳可可也知道定下的事,多說無益,歎口氣道:“那我下午四點過來接你?”

“好。”

掛了電話,梁舒音關上這間滿是華服的衣櫃。

私人酒局,又不是商務活動,沒必要那樣隆重。

她去另外個私服的衣櫃裡,找了件薄荷綠的吊帶裙出來。

裙子長及腳踝,修身款,但又不會太緊,真絲質地,比禮服舒服多了。

將衣服往床上一扔,她褪掉身上的睡裙,走進了浴室,腦子裡卻莫名想起了周彥的話。

“這個投資人來頭可不小,剛涉足娛樂圈,就投了個好幾個大IP。給人留個好印象,以後合作的機會多著呢。”

“還有啊,隨時注意表情管理,可彆冷著張臉,把人給我得罪了。”

她對著浴室的鏡子,微扯了下唇角。

一臉病態的憔悴。

真難看。

下午四點,陳可可準時過來接她。

雨天易堵車,更何況還是周末。

保姆車走走停停,梁舒音靠在椅背上,邊聽陳可可跟她對通告,邊閉目養神。

“下周三有個雜誌采訪,周五廣告拍攝,周六...”

她前半年都在劇組拍戲,剛殺青,商務便集中安排在了接下來的空檔。

沒聽見動靜,陳可可扭頭去看後座的人。

梁舒音靠在後座上,微閉著眼。

她五官明豔,皮膚瓷白,日常不喜化妝,今天也隻鋪了點淡妝,配合著瘦削肩頭的薄荷綠吊帶。

一副我見猶憐的脆弱與動人。

頭發沒做造型,黑長直隨意垂落胸前,反而營造出隨性慵懶的美。

足夠簡單,卻也足夠驚豔。

彆說男人,就連她這樣隨意一瞥,那顆心都忍不住加速了下,暗罵一句女媧造人的不公平。

“音音,你晚上想吃什麼?”她伸手去打開電台,扭頭問後麵無精打采的人。

會所的酒局肯定吃不飽,她得提前考慮這些。

“火鍋。”後排的人眼睛都沒睜。

陳可可瞪圓了杏眼,“你都病了,還想吃這麼重口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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