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雨夜(1 / 2)

墜落蝴蝶海 陳以墨 8143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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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聽見自己的名字從男人唇尖溢出,梁舒音轉頭看他,有一瞬的遊離。

男人咬字字正腔圓,胸腔共鳴足夠,還包裹了一層他獨特的、漫不經心的沉厚氣息。

像雨夜,深沉又朦朧。

陸祁溟從後視鏡裡盯著她,“到了。”

對上他的眸子,她輕聲回答:“好。”

唯一的那把傘給了陳可可,她隻能拿包頂在腦袋上,關上車門前,側身跟他說了句。

“謝謝。”

繞過車前時,陸祁溟卻叫住了她,“等等。”

他從車裡找了把黑色折疊傘,打開車窗,伸手遞給她。

“傘拿著。”

她頓了下,盯著那把傘,卻沒伸手去接,“不用了,我進去也就一兩分鐘的路程。”

陸祁溟的電話響起,他低頭去找手機,拿著傘的那隻手卻沒收回。

雨水打在他遞傘的手腕上,青筋凸起的手臂很快被淋濕,腕表上也沾了水。

然後,接電話的人一邊應答著,一邊看著她。

似乎她不接傘,他就會一直拿著,任由自己的手臂被雨水澆著淋著。

他想做好事,卻讓她來承擔這種罪惡感。

坦白說,這樣的強勢讓梁舒音不太舒服,甚至激起了她想一走了之的逆反心理。

隻是雨越來越大,嘩嘩墜地,頭頂的包也幾乎濕透。

再僵持下去,除了讓兩個人都淋雨,也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她終於伸了手,“謝謝。”

東西送出去了,陸祁溟的視線卻沒離開她。

像是還有什麼話要交代。

“生日又不是忌日,為什麼非要我回來?”他稍稍偏了頭,盯著她斜前方的霓虹。

聽見他這句戲謔嘲諷的話,她莫名有些煩躁。

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跟他道了彆,不管他聽沒聽到,也沒問這傘要怎麼還,她轉身,撐開傘,快步朝小區大門走去。

望著那個突然離去的背影,陸祁溟下意識壓了壓眉頭。

是他的錯覺嗎?

她剛才似乎隱隱有些不耐煩。

他打開車前櫃,從裡頭摸出一盒煙,抖出一根,也不點燃,就咬在唇間。

不耐煩...

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微不可察地彎了下唇,悶出一聲若隱若無的低笑。

一隻高冷狡黠的貓,肯伸爪撓彆人,總比冷著臉,一副無懈可擊的樣子好。

隻是,這笑貼著電話傳過去,那頭的人不明所以,被他這肆無忌憚的態度惹毛了。

“行,那就等你老子入土了再回來。”

電話裡的人罵得正起勁,他卻態度一變,咬著煙,情緒穩定地回複了句。

“行,回來。”

掛了電話,他再度抬頭望去,雨夜中那個挺直的背影,在大門口一閃。

倏忽不見。

回到家,梁舒音將雨傘撐開,晾在陽台上。

陽台窗戶沒關好,進了些雨水,她拿了拖把去收拾。

胸口那股悶氣還沒消,她拖地時,下手沒個輕重,拖把撞到木架。

“哐當”一聲,木架晃動,邊上那盆茉莉墜落下來。

花盆碎了。

這一砸,她倒是氣順了。

她盯著一地碎片,正走神,兜裡的電話震動了下。

是顧言西發來的信息。

問她在家沒,吃沒吃晚飯。

她放下拖把,敲字回他:“剛到家,還沒吃。”

“我二十分鐘後過來,彆點外賣。”

她知道顧言西什麼意思。

要給她送吃的過來了。

收了手機,她蹲下,在縈鼻的香氣中,從一地狼藉中撿起那束茉莉,抖了抖根須上的土。

小時候她打碎了花盆,爸爸從來不會責罵她。

他會說,“音音你看啊,碎的隻是外表,它根係強壯著呢,隻要根還在,它就能活得好好的。”

她仔細瞧了瞧這顆茉莉。

隻是失去了保護罩而已,根自然是沒傷到的,就連開出的花苞,都一個沒少。

她起身,將茉莉連土帶花,移植到新盆裡,收拾了碎片,又去給顧言西泡了壺柑橘茶。

晚上八點一刻,顧言西拎著大包小包,準時出現在了她家門口。

他換了鞋,走到餐桌旁,將幾個食盒放在桌上,又拎著其他東西去了廚房。

“你不用加班麼?”

梁舒音拉開餐廳的椅子,將食盒一一打開。

西蘭花炒蝦仁,糖醋排骨,冬瓜湯,都是她喜歡的家常菜。

“今天休息,不然你哪來這些好吃的。”

顧言西將牛奶和雞蛋放進冰箱,扭頭問她,“如果我不來,你今晚又打算點外賣?”

“對呀。”她麵不改色,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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