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危險(1 / 2)

墜落蝴蝶海 陳以墨 11335 字 5個月前

直到梁舒音下到樓梯拐角處,男人也並未撤回腳步。

她知道他在往下看。

“好,還是要巧克力味的嗎?”

她低著頭,若無其事地跟陳可可講電話,但腳下的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一分鐘後,等她從側門走出去時,後背已經滲出了虛汗。

她忍住回頭朝二樓窗台望去的好奇心,快速離開了這棟陰影籠罩的辦公樓。

回到宿舍,她用鑰匙擰開門,就看見林語棠在凳子上呆坐著,包還掛在肩頭沒取下,連宿舍有人回來都沒察覺。

她叫了聲:“語棠?”

林語棠反應慢半拍地轉過頭,“你回來啦。”

“發什麼呆呢?”

“沒什麼,可能是有些中暑。”

她將單肩包從身下取下來,勉強地扯了下嘴角,“你說都九月底了,咋還這麼熱。”

熱嗎?

每個人對天氣的體感不一樣,梁舒音打開手機,查了下今日的溫度。

25°

她沒多說什麼,將冰淇淋從袋子裡拿出來,一個放在陳可可桌上,另一個遞給林語棠。

“吃盒冰淇淋就涼快了。”

林語棠伸手去接,臉色終於自然了些,“謝謝。”

梁舒音盯著她,語氣漫不經心的,“對了,剛剛在辦公樓看見你,本來想叫你,但你跑得太快了。”

林語棠手一僵,頓了一兩秒才接過冰淇淋,抬頭看她時,眼神像觸電般不自然地移開了。

“我可能當時太餓了,急著跑去食堂吧。”

梁舒音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拉開椅子,從抽屜裡拿出個發圈,隨手紮了個丸子頭,然後扭頭看向林語棠。

“沒關係,我就是隨口一問。”

林語棠看她一眼,慌忙從櫃子裡抓了件衣服出來,低垂著腦袋。

“那我先去衝個涼。”

“快去吧,不然冰淇淋都要化了。”

她前腳進了衛生間,陳可可後腳就嚷嚷著推開宿舍的門。

見梁舒音拿起掃帚準備掃地,陳可可將包往凳子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書桌上,把地麵的位置給人騰出來。

“好累啊,嗓子都冒煙了。”她拿起桌上的冰淇淋,“你說這群人乾嘛這麼積極,校慶不是還早嗎?”

她撕開包裝,挖了一勺進嘴裡,涼涼的巧克力融化在舌尖,排練的燥熱頓時被緩解。

“還好你沒進話劇社,那幫人跟打了雞血似的,大中午的一點都不累。”

“你不是一直挺喜歡的嗎?”

林語棠的凳子下有零星的碎紙屑,像是被隨手撕掉的那種,梁舒音拉開凳子,將碎紙屑掃了出來。

“也是。”

陳可可咧嘴一笑,“不過你說我跟莎士比亞是有多大的緣分啊,高中排他的劇,大學又排。”

陳可可劈裡啪啦輸出一大籮筐,沒聽見回應,抬頭才看見梁舒音已經掃完了地,正靠在書桌前,拿著個翻頁的日曆在走神。

她歎口氣道:“音音,今晚又是李明德的課了。”

“嗯。”

梁舒音將日曆放下,從旁側的櫃子上抽出一本泛黃的先秦作品集,那裡頭夾著一個手寫的書簽。

上麵是飄逸淩厲的四個字。

“不平則鳴”

陳可可突然就沒食欲了,她將冰淇淋往旁邊一扔,從桌上跳下來,小心翼翼地開口。

“這都兩年了,還沒進展。”

“啪——”

手頭的書被梁舒音闔上,她朝陽台外望去。

天色陰沉,風吹得宿舍外的參天大樹東搖西晃,張牙舞爪的樣子,頗有種虛張聲勢的架勢。

她收回視線,將書放回了櫃子的最裡側,看著陳可可道:“或許,快了。”

晚上的戲劇鑒賞課在七點。

梁舒音六點四十才從食堂回來,風有點大,她從櫃子裡找了件針織開衫套上,跟一直等著她的陳可可說:“走吧。”

“語棠呢?”

陳可可瞄了眼靠著陽台的空位,疑惑道:“她難道忘了今晚有課了?”

“可能她已經去教室了吧。”

陳可可“哦”了聲,想起林語棠最近總是神出鬼沒,關上宿舍門前,又忍不住看了眼她的書桌。

兩人跟以往一樣,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落座。將包塞進書桌時,梁舒音下意識環視教室。

幾乎滿座。

她深吸了口氣,心裡莫名煩悶,筆尖不覺在草稿紙上畫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擱在桌上的手機響起,她掀起眼皮看了眼,默了幾秒才伸手拿過來。

是陸祁溟發來的信息。

【在上課?】

【嗯】

【什麼課?】

梁舒音拿起手機,拍下投影上的那幾個大字,發給他。

陸祁溟:【有課表嗎?】

【?】

【我忽然對你們中文係的課很感興趣】

【學校官網有,感興趣可以自己去查】

回完這條,梁舒音就將陸祁溟的賬號設為免打擾,然後把手機反扣在了桌上。

幾分鐘後,她察覺到陳可可一刻不閒地敲著手機,還時不時瞟她一眼,顯然不太對勁。

“跟誰聊呢。”她狐疑地看向做賊的人。

“就是那個...秦授啊。”

陳可可放下手機,手臂疊在一起,心虛又乖巧地望著她。

“他問我要課表,說是對咱們係的課很感興趣,想提升下文化修養。”

“你信他?”

陳可可搖頭,“不...太信。”

“我猜——”

她狡黠一笑,湊過去,壓低聲音道:“真正想要的應該另有其人吧。”

梁舒音看她一眼,“那你還給。”

陳可可撅嘴,“你又沒說不讓我給。”

梁舒音拿著手頭的筆,敲她腦門,“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這時,教室內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躁動。

李明德一手拿著公文包,一手拿著水杯,身姿筆挺地進來了。

他穿著白襯衫、西褲,襯衫袖口挽起,鼻梁上架著黑框眼鏡,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若是不看臉,光那筆挺的背影,也很難讓人相信他已經年過四十了。

也許是他皮囊還不錯,為人又風趣幽默,他的選修課一直都是滿座的。

李明德一進教室,室內學生的目光都粘在他身上了。

當然,除了梁舒音。

“那不是棠棠嗎?”

陳可可戳了下梁舒音胳膊,“她怎麼跟李明德一前一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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