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女人頤指氣使慣了,沒料到會被梁舒音當眾這麼嗆,氣得臉都黑了。
“怎麼了?”
被人群包圍的秦授,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朝梁舒音她們走了過來。
“如果你是讓可可過來給你當免費服務員的,那我們現在就走。”
她杯子一放,牽著陳可可就要離開。
“彆,是我的錯。”
秦授攔住兩人,開口跟那女生解釋,“她們跟你一樣,是客人。”
徐琳不屑地看了眼陳可可,姿態依舊高高在上,“抱歉,誰讓她穿個圍裙。”
秦授對這個女生沒太大的印象,聞言有些慍怒,視線不悅地頓在她身上。
“你穿成這樣,我也沒把你當夜店的服務生。”
徐琳臉上霎時忽紅忽白。
她原本是搭閨蜜的順風車來的,跟秦授也隻有一兩麵的交情,被主人當麵這樣羞辱,麵上掛不住,灰溜溜離開了。
徐琳走後,梁舒音盯著捂嘴憋笑的陳可可,恨鐵不成鋼,“被人欺負了還笑。”
陳可可吐了吐舌頭,“那個,三文魚應該烤好了,我去看看。”
結果剛抬腳,衣服領子就被人拽住了,“你彆去搗亂了,浪費我的食材。”
秦授將她拉回,扯下她身上的圍裙,瞥了眼梁舒音。
“你等會再被欺負,我可吃不消。”
“那也得讓我把三文魚拿出來。”她像個逮不住的泥鰍,轉眼又溜走了。
梁舒音:“...”
秦授:“...”
“對了,樓上那位呢?”秦授轉過視線,問梁舒音。
“話我帶到了,他想不想下樓我可管不著。”她語氣淡淡的。
秦授掃了眼宴客廳那幾雙粘在梁舒音身上虎視眈眈的眼睛,笑得意味深長。
“我打賭,他一定會下來的。”
梁舒音沒接他這話,隻問他:“所以他膝蓋到底怎麼樣了?”
秦授頓時斂去笑意,微蹙著眉頭看著她,“手術...”
“怎麼了?”梁舒音屏住呼吸。
“手術挺成功的。”
秦授臉色浮現捉弄人的笑意,又道,“就是...”
她簡直想翻白眼,“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秦授聳肩,“就是手術有沒有後遺症,還有待觀察。”
“你知道的,他之前的膝痛是每逢陰雨天都會發作,這次會不會更嚴重,不好說。”
她眉頭微擰,一口氣顫巍巍從胸腔落下去。
“而且,他短時間內不能有劇烈的運動和撞擊。”
撞擊?
梁舒音心口一涼。
她剛剛還那麼用力地踢了他。
“所以——”
秦授歎口氣,像是在懇求她,“能幫我好好盯著他嗎?比起我的忠告,他顯然更願意聽你的話。”
他這話本是試探,但梁舒音卻低著頭,像是走神,又像是在思考什麼。
他把派對地點定在這裡,一是為了讓術後情緒低落的陸祁溟熱鬨熱鬨,二是為了曲線救國,借陳可可的口,讓她過來探病。
陸祁溟不想在她麵前透露半分脆弱,但作為朋友,他在一旁看著,實在著急。
然而看著眼下的結果,他還真是摸不準。
正要放棄,女孩卻點了頭,“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
“你不是讓我盯著他嗎?”
“嗯,沒錯。”
秦授挑眉,似乎很滿意她這個答案。
“好了。”
目的達成,秦授探頭,朝廚房的方向瞥了眼,“我去看看那個田螺姑娘。”
等人走了,梁舒音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中了圈套。
她要怎樣盯著他,以什麼樣的立場和身份?
搖滾樂結束,這會兒樂隊開始低吟淺唱一首民謠。
氣氛舒緩了下來,但她心裡莫名有些焦躁。
喝酒聊天的人一撥一撥,都是熟人局。梁舒音跟誰也不熟,找了個無人的角落靜靜呆著。
旁邊那桌,有幾個時髦的女生在聊天,她並不想偷聽,然而熟悉的名字還是大張旗鼓落入了耳中。
A:“哎你上樓沒找到陸祁溟嗎?”
B:“沒,可能在睡覺吧。”
上樓找陸祁溟的女生叫李依曉,她說完,朝梁舒音這裡瞄了眼,卻發現她低頭認真刷著手機,似乎並沒聽她們講話。
A繼續話題:“聽說他最近不是做了膝蓋手術嗎?肯定在休息。”
C附和說:“是啊,你彆多想,他又沒有女朋友。”
A繼續打趣,“幸好傷到的隻是膝蓋,不是什麼重要部位。”
李依曉語氣嬌羞,“想什麼呢?就他那張臉,那樣的家世,就算那...什麼不行,我也願意。”
C好奇問:“他家真的很有錢嗎?”
A驚呼道:“你不知道嗎?去年虞海富豪榜,他們家可是榜首哎...”
不想聽這些沒營養的八卦,梁舒音轉頭,朝右側的落地窗望去。
窗外是一個小花園,不過沒什麼花,隻種了圈參天大樹。
剛才從他臥室望出去的那排綠意,大概就是這些樹。
準備去花園裡透氣,她剛要起身,一個紋著花臂的寸頭男就過來搭訕。
“嗨,你好。”對方在她旁邊坐下。
“你好。”她禮貌回應,不動聲色挪遠了些。
“我叫方諾,你呢?”
“梁舒音。”
“還是學生?”
“嗯。”
“哪個學校的?”
“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