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馬蹄酥,她一進宮就分到雪梨當差的地方,兩人又是同鄉,關係自然就親近了起來,時間長了宛如親姐妹一般。
雪梨對自己未來的打算雖然沒和她說太多,但雪雁不是傻瓜也清楚,隻是雪梨的運氣似乎不好,遇上個難伺候的。
當時雪梨加了錢多點了一盤糕點時還提點她,說一開始關係不好沒事,但若繼續放任就會越來越差,她們這些普通宮女可惹不起那些貴主。此時就要主動點,殷勤些,多服軟,那些貴主大部分也不會自降身份和她們計較。
雪雁記得自己當時還鑽牛角尖,說萬一真遇到心胸狹隘的怎麼辦,就見當時雪梨姐姐表情複雜,半晌才說隻能認了。
可是現在......陸小主知道那盤馬蹄酥是用來討好陳小主的嗎?
心裡忐忑,咬咬唇,雪雁重重的給陸雲纓磕了頭,轉身便離開了。
直到她身影消失,陸雲纓這才緩過神來,難道機遇卡指的機遇就是雪雁?讓雪雁對自己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讓一個未成年給她打工也太過了吧,為此她還付出了八兩銀子和兩件首飾。
所以這是虧了?不不不,不能這麼算,若那兩人能活下來,那便是值得的。
雪雁走的很快,情緒也沒有那麼緊繃,不管陸小主知不知道,至少雪梨姐姐現在能請醫抓藥了,能活下來了。
至於剛剛給陸雲纓磕頭磕破的傷口流出血來,她也壓根不在意,胡亂用帕子擦了擦便不管了。
但她這樣腳步匆忙,額頭帶傷,還血糊糊一片實在過於顯眼。
“陳福寶,你看那宮女。”
眾所周知,當今陛下宿瑉會隨機出現在除議政殿的皇宮各個角落,他喜歡看樂子,也喜歡給人樂子。
此刻他站在假山上的涼亭中,居高臨下,一眼就看到了雪雁。
“額角磕破了還這麼高興,嘖嘖嘖,你說該不該查一查?”
“奴才這就去查。”
“朕問你該不該查,不是讓你給朕做決定。”
陳福寶這個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當場就跪下了:
“奴才,奴才......”
“算了,既然你愛查,那就去查吧,查到了也和朕說一聲,朕也瞧瞧熱鬨。”
這話說的仿佛陳福寶權利極大,甚至比皇帝都......這個話題很快略過,宿瑉轉而又說起其他事:
“何貴嬪呢?不是說去摘花?怎麼現在還沒回來。”
“這......”
陳福寶又是回答不出來,畢竟他一直在皇帝身邊伺候,那位何貴嬪現在在哪,在做什麼他能知道就有鬼了。
“你太讓朕失望了,慶喜,你去看看。”
“是,陛下。”
陳慶喜是陳福寶收的乾兒子,聞言趕緊推下,一溜小跑便往何貴嬪離開的方向去了,期間沒有看一眼自己的師父。
見狀跪在地上的陳福寶後牙槽緊咬,最近陛下對慶喜是越發看中了。
沒過多久,陳慶喜就回來了,不過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後帶了一堆人,妃嬪也不僅僅是皇帝最近的新寵何貴嬪一個,還有珍昭儀。
“臣妾就說巧了。”
珍昭儀娉娉婷婷行了個禮,起身款步走向宿瑉而後笑了起來:
“遇見了何妹妹不說,還聽她說陛下也在,臣妾就喜歡熱鬨,便不請自來了。”
“愛妃哪裡算不請自來?朕也喜歡熱鬨,況且的確也巧。”
宿瑉伸手握住了珍昭儀的手,道:
“這幾天明月湖上新破殼了幾隻天鵝,還沒起名呢。”
“陛下這是要去給天鵝起名?”
珍昭儀開口,陛下向來喜歡玩樂,關注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宮內所有人都知道,她也應付的很熟稔,順著陛下的話說就可以了。
“愛妃懂朕啊。”
“這樣吧,一共三隻,你又撞上了,朕做主,其中一隻便起名叫珍珍怎麼樣?”
珍昭儀:......
何貴嬪被人橫插一杠自然很是不悅,偏偏位份寵愛皆不如珍昭儀,隻能硬生生忍住,現在聽陛下這樣說,忍了好久才忍住沒笑出聲。
但身體的抖動到底引起了這位出人意料的陛下的注意,他看向何貴嬪,仿佛才記起來一樣道:
“哎呀,差點忘了愛妃。”
“這樣吧,朕也不厚此薄彼,第二隻便叫何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