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下!”
.......
賊軍敗陣向北潰走,宣讚、郝思文都想建功,楊長哪能不允許?反而周通主動留下,倒顯得非常意外。
望著麾下軍馬呼嘯向北卷去,楊長也催馬來到徐瑾屍體旁。
本想下馬撿屍,卻怕上下動作太大,引得後背再生疼痛。
“先鋒,你傷得重麼?”
“啊?不知道...”
聽到周通發問,楊長突然感覺好多了,心說那金磚屬於法術傷害,莫非來得快也去得快?
他試著扶鞍翻身下馬,隻能感受到不到最初一成痛感,旋即示意周通說道“幫我解甲看看後背,是否留下了傷痕。”
“好。”
周通下馬卸甲查看,緊跟著便回答道“隻有一片淺紅,沒有傷到皮肉。”
“知道了,再替我穿上。”
“是。”
楊長穿好戰甲之後,才蹲下搜尋徐瑾掉落。
【獲得金磚粗通,使用學會金磚術(嫻熟),請選擇使用或丟棄。】
這回的金磚術,比之前掉落差些,楊長想碰碰運氣。
使用!
【境界不夠,無法使用,請重新選擇。】
果然還這樣。
放棄!
【獲得護甲粗通,使用學會金甲術(小成),請選擇使用或丟棄。】
這是防禦法術?看來你們師兄弟,努力方向不一樣。
再試試?使用。
【境界不夠,無法使用,請重新選擇。】
放棄!
“這廝甲也不厚,竟能擋下我的斬擊...”
“他應該也會妖術,您忘了剛才的馬靈,挨了魯大師好些禪杖。”
“好像也對。”
楊長明知故問,是為了掩飾自己撿寶。
他坐在地上休息,又裝作整理自己衣甲,把手偷偷伸進懷裡,去查看那倆玉牌。
【禦物術(金係),幻化器物攻擊之法,需要煉氣境解鎖】
【覆甲術(金係),以氣生甲防禦之法,需要煉氣境解鎖】
還是同樣的配方,相比【悸動丸】、【偽裝羽】等提現之物,煉氣境掉落價值更高,這玩意兒等同武功秘籍?
楊長雖然用不了,但他並沒太多失落,主要是這些法術不強,自己被馬靈金磚偷襲,也就一時疼痛而已,徒弟的金磚威力會更低。
我能手扔炮彈,不比這金磚術香?
至於剛得到的【覆甲術】,楊長也不覺得多出彩,他與魯智深能憑力量破防,這法術應該不如李逵的【鐵壁】。
馬靈的法術顯然強些,卻被小當量的炮彈炸下馬,所以說強也強得有限。
不過馬靈雖然廢物,但他的神行法卻很惹眼,另外梁山戴宗會神行法,難道他也是煉氣境修士?隻會跑腿的低級修士?
從馬靈師徒分析,神行術是金係法術?
強如公孫勝也不會,間接證明楊長的猜想沒差,不過這廝的資質不屬金係,看來與神行法沒有緣分。
馬靈師徒能欺負普通人,遇上克星魯智深就倒黴,遇上會投彈的楊長更倒黴,他們應該比高廉要弱一些,遑論與公孫勝相提並論。
楊長可以力破法,證明煉氣境修為不夠,一樣會死在凡人之手,看來有師門和自己練,差距還是相當大的。
“修仙不抱大腿,不是妥妥走彎路?”
“楊先鋒,您剛剛說什麼?”
聽到周通出言詢問,楊長發現不小心出了聲,於是一拍大腿站起來“我是說...休息差不多,我也感覺後背已經恢複,咱們趕去彙合吧?”
“哦。”
兩人隨即雙雙上馬,帶著留下的五百軍健,踏著夕陽往西河進發。
一路向北,光亮漸弱。
喧嘩廝殺之聲,慢慢被暮色鎮壓。
行至西河城南,遠山已成殘影,眼中布滿麻點。
噠噠噠...
前方的陰影裡,有兩騎朝南疾馳。
楊長勒馬停在原地,其中一人邊跑邊叫喊,聲音明顯夾雜著喜悅。
“先鋒!”
“宣讚?”
“聽著像,另外還有...”
周通虛著眼觀察,喃喃說道“好像是盧員外...不對,更像是孫安將軍...”
“孫安?”
楊長聽得不禁一愣,心說孫安之前去了潞州,他怎麼可能出現在此?
結果事實證明,周通眼神不錯,來人還真是孫安。
“孫將軍?你不是在潞州...”
“宋先鋒已打下潞州,喬兄得知馬靈在汾陽,就與公孫先生趕來幫忙,末將也就跟來看看,沒想將軍竟在此地。”
“沁州橫在汾州、潞州之間,你們是從哪裡而來?”
“繞行遼州、太原...”
經過孫安簡單的介紹,得知宋江奪了襄垣之後,率主力
與田虎對峙銅鞮山,命關勝繞後攻打榆社、太穀等地。
公孫勝等人則見縫插針,跟著關勝繞開守軍直奔汾州而來,路上遇到小股阻路之敵,自有喬道清法術清理。
楊長聽得微微頷首,想起馬靈也就那樣,便不屑說道“金磚對魯大師無效,馬靈也被我用炮彈炸傷,其實你們不來相助,汾州之圍也能解除。”
“哈哈,說得是。”
孫安點頭附和,又出言補充“不過也不算白來一趟,適才若非一清先生作法,馬靈可能會逃往太原,最後被擒還有些天意弄人的樣子...”
“什麼?”
楊長聽得茫然,宣讚笑嗬嗬接下話腔,唏噓道“那馬靈倒黴得很,他在你麵前吃了虧,就往北去尋田豹,可惜途中遭遇喬先生,鬥法輸一場往東奔走,又不幸碰上一清先生,最後如無頭蒼蠅亂竄,卻撞到魯大師手裡,遂被擒...”
“他還真是倒黴...”
馬靈的悲慘遭遇,居然得到周通同情。
宣讚得到回應,又忙不迭補充“盧員外得知援軍到了,出兵攻擊了田豹的部隊,這廝沒了馬靈啥也不是,可惜最後還是跑了...”
“對了,魯大師和郝思文呢?”
“他們先行入城了,特來叫我們相迎。”
“那就走吧,不好讓盧員外、公孫先生久等。”
“是...”
楊長即率部開赴西河,入城後令宣讚、周通等人安頓將士,自己則與孫安趕往州府衙門。
朱武提前安排了慶功筵席,主桌就等楊長這位重量嘉賓。
被盧俊義迎入廳堂時,楊長看見之前的對手馬靈,與魯智深及一陌生人同桌,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幻魔君’喬道清,空出一席自然是孫安填補。
主桌盧俊義、楊長、公孫勝、朱武四人,秦明、楊誌等將則各按尊卑落座,仿佛又回到臨汾團聚的熱鬨。
筵席要等人齊才開,此時宣讚、周通等人未到,早到兄弟們便相互閒聊著。
朱武見主桌幾人都不說話,便代表盧俊義詢問楊長,“眼下汾州之敵已退,田豹有可能逃往太原,也有可能逃往平遙,楊兄是馬上回平陽備戰,還是...”
“李俊等人守在汾水,田豹不可能渡河去平遙,大概率北上去了太原,或者從祁縣繞回沁州,至於是不是馬上回平陽,我要和兄弟們商議商議。”
楊長當了一段時間主將,做事說話比之前老練很多,不把話說死才能進退自如。
朱武、盧俊義都捋須頷首,兩人沒有把話題繼續下去,反而是沉默寡言的公孫勝,接過楊長話腔補充道“我們繞路過境太原時,關將軍當時正在攻打太穀,聽說太原多地都是田虎糧倉,最好一鼓作氣剪除周邊,儘快合兵開赴沁州決戰,否則夜長夢多...”
“先生所言甚是,現已接近中秋時節,若耗到秋去冬來、風霜雪雨,沁州四麵環山不好用兵...”
朱武一邊說一邊瞟看楊長,用眼神挽留楊長一起北上。
在楊長沒到之前,喬道清、馬靈都說太原城堅難攻,但放棄太原直接打沁州,就有暴露後背的危險。
這也是分兵之前,宋江、吳用、聞煥章定下的戰略,要先清除周邊再圍攻核心。
而朱武之所以挽留楊長,是看中他手扔炮彈的逆天絕技,認為對攻克太原很有幫助。
見公孫勝都來打配合,楊長自然要給大腿個麵子,表示一起拿下太原再回平陽,那時可乘水軍戰船順流而下,估計兩天就能回到洪洞。
考慮到次日要行軍,當夜飲酒都比較克製,喝得適量就各自歸營。
八月初九,盧俊義留雷橫等養傷頭領鎮守西河,又令黃信、歐鵬、孔明、孔亮四將取平遙
,自引主力大軍與楊長合軍同行,逆著汾水直往太原治所陽曲而去。
雖說是合軍同行,但三四萬軍馬一起趕路,還是按從屬各行其道。
孫安在宋江處算客將,此時見到楊長自然歸隊,他與魯智深一左一右,伴隨楊長行馬閒聊。
昨日在慶功宴上,孫安帶喬道清來敬酒,讓楊長與幻魔君結識。
相較於公孫勝的高冷,喬道清顯得更平易近人,兩人談論得甚是投契。
此時行軍無聊,楊長回憶昨夜喬道清表現,突然好奇詢問孫安“孫將軍,喬先生既被公孫一清點化,已經屬於咱們自己人,為何昨日還要屢屢稱罪過?難道宋江記恨他大發神威,用法術殺了太多兄弟?”
“是,也不是...”孫安凝眉搖頭。
“嗯?”
“您還不知道吧?”
“我該知道什麼?”
孫安越是賣關子,楊長就越是詫異和期待,旁邊的魯智深也湊過來,他對喬道清印象也頗好,也想聽聽是非曲直。
“這個...”九尺身軀的孫安,突然聲若蚊蠅“張青夫婦死了...”
“你說什麼?”
“他說了什麼?喂,大聲一點呢。”
魯智深摸著腦袋,沒來由直咽口水,從楊長的驚訝表情,他就知道事情不小。
“大膽說,都不是外人。”
“好吧,反正不是秘密...”
孫安微微頷首,輕聲說道“當時喬兄馳援襄垣,不但用法術殺死萬餘軍馬,還擒下劉唐、項充、李袞、唐斌等兄弟,宋先鋒為了解救城中兄弟,派孫新、張青夫婦裝流民潛入細作,孫新夫婦蒙混過關,張青夫婦卻不慎被擒...”
“喬先生殺了他們?”楊長驚呼。
“沒有...”孫安搖頭補充,“是後來督戰的田彪,這廝記恨兒子田實死的太慘,要拿俘虜祭旗立威,並震懾城外之敵,喬兄當時沒法拒絕,田彪遂選了他們夫婦。”
張青夫婦曾在二龍山落草,魯智深與兩人還有些交情在,遂納悶追問“被俘那麼多頭領,田彪為何選他二人?”
“田彪原想斬殺叛徒唐斌,卻聽說張青夫婦曾開黑店賣人肉,臨時改主意換成了他們...”
孫安話沒說完,就聽到楊長歎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嗯?你說得對。”
魯智深聽了神情嚴肅,卻滿口豁然“死了便死了,也是他們本領不夠,孫新夫婦怎麼沒事?”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他們兩人死狀極慘...”
“嗯?”
“孫二娘被押到城牆上,當著城外梁山兄弟烹殺,而張青則作為柴薪燒死在鍋底...”
“入娘撮鳥,田彪這廝忒歹毒!”
楊長凝著眉沒有說話,而孫安最後又神奇補了一句,“其實處決張青夫婦這件事,與將軍也有一定的聯係,田彪獨子田實就是你殺的...”
語不驚人死不休?
“田實?”楊長一臉無辜看向魯智深,苦著臉追問“我們拿下整個平陽,清點戰功沒這人啊?大師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