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長獵人技能已升至高手,野外生存完全沒有問題。
把鳳翅鎦金镋作魚叉,不一會就叉得三尾河魚,可惜三條魚都隻二指寬。
要吃飽,就得堆量。
按說秋魚當肥美,然而在生活貧苦的大宋邊境,很少有魚能帶膘過冬,早被人捕撈了無數回。
要不是楊長獵技高超,在附近挖了些蚯蚓切斷打窩,也引不來這幾尾漏網之魚。
天光微微,河麵如鏡。
楊長靜立在岸邊,如一棵無葉枯樹。
突然,窩子裡蕩起輕波,水下出現一條墨色脊背。
好家夥,來了條大魚!
楊長擎住鏜柄正要刺紮,耳後突然傳來劇烈的風響,此風與之前拂麵晚風迥異,給人狂野和危險感覺。
嗯?
久經戰陣的他,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同時【飛將】已被動接管身體。
啪。
暗箭速度太快,楊長側身騰挪如門將撲球,他重重撲倒在河岸枯草之上,瞬間驚跑了窩裡的大魚。
嗖一聲響。
羽箭劃過上空,徑直飛入河中。
楊長匍匐著微微抬頭,赫然看到西北方有一人一騎,正在暮色裡打馬飛馳而來。
由於視線落差的緣故,那人、那馬、那棒組成了可怖的巨人,仿佛靈異小說中的勾魂使者。
冷箭有力,武器是棒。
莫非是...
楊長興奮得拍地借力,人如彈簧般翻騰而起。
那時,來人已欺近幾丈之外。
隻見他揚起狼牙棒,坐騎速度沒有一絲減慢,似乎知道他佯裝中箭。
照夜玉獅子還在幾丈外,楊長隻能一邊用指哨呼喚,一邊擎起鳳翅鎦金镋抵擋。
步戰對馬戰很吃虧,但現在形勢不由人。
一霎間,胡騎踏秋草,舉棒向頭來。
楊長踏出【蜈蚣步】,腳下生根旋轉閃躲,同時揮鏜往天撩打。
當的一聲,迸出火光。
重武器對重武器,發出沉悶的回響。
馬上胡人有一瞬錯愕,他原以為‘偷馬賊’武器柄是木頭,以為狼牙棒可用蠻力打斷,卻不想那竟是純鐵鑄就,反彈力量十分驚人。
楊長通過這一撩,也探出了來人虛實。
力量雖不及魯智深,但絕對是人中翹楚。
看此人虯髯胡麵,而且使的是狼牙棒,不是殺周通凶手是誰?他需要儘快上馬,用【鎮氣囚力】限製對手。
這是征田虎以來,楊長殺心最大一次。
剛和對手拚下一招,胡人又舉棒往背心打來,絲毫沒給喘息的機會。
楊長有【蜈蚣步】以及【一虎之力】,即便穿著鎧甲也能輕鬆騰挪,他趁胡人落棒的緊要關頭,竟以刁鑽角度往其心窩反刺。
說時遲,那時快。
虯髯漢爆了句胡語,聽語氣應該是臟話,同時在出棍當口,撤招回擋。
如此敏捷的反應,讓楊長都為之讚歎。
胡人架棒挑開鏜頭,緊接著又將狼牙棒反壓,欲纏住鎦金镋以力攪脫,楊某人有虎力加身,察覺到馬上胡人意圖,旋即順水推舟以兵角力。
兩人一上一下,力量都附著在兵器上,遲遲無一人退讓。
正是銅缸遇鐵甕,都無半點軟弱。
胡人見三招不能得手,心中已掀起滔天巨浪,他居高臨下已占了便宜,若也地上作戰恐要吃虧。
這賊人如此厲害,緣何要以偷馬為生?
漢人多奸,殺了再說!
胡人見角力不過,立即反繞兵器彈開鏜頭,勒韁轉馬往後拉開距離。
想借馬的加速度取勝,卻在引
馬轉身的一瞬間,聽到照夜玉獅子的嘶鳴,他便不自覺回頭觀望。
隻見楊長將手一伸,單手抓住座鞍縱身一躍,而後穩穩落在馬背上。
居高臨下的局麵,在這一刻結束了。
“呼嚕呼克...”
任那胡人如何呼喊,照夜玉獅子完全不理睬,就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隨後楊長縱馬挺鏜而出,胡人見已無法拉開距離,隻得轉身提棒與其馬戰,心說你主動放棄靈活步伐,到了馬背上能是我對手?
天真!
照夜玉獅子如白光閃來,虯髯胡人搶手掄起狼牙棒橫掃,企圖一擊收了楊長的性命。
但楊某人出招比他還快,舉鏜首招就是勢大力沉的蓋打,最後又準又狠落在狼牙棒上,再次迸濺出火星來。
被【鎮氣囚力】壓製,胡人再次爆了粗口。
“嘰裡咕嚕...”
“罵娘也沒用,今日我誓殺汝!”
楊長聽不懂胡語,隻知道要將敵人斬落,一開始各種大招全開,打得那胡人隻是被動架擋,完全沒了起初的威風。
即便如此,戰鬥卻並不順利。
楊長雖然占儘上風,但那胡人韌性力量都不錯,掄起狼牙棒如同掄普通槍棒,每一次都能擋得恰到好處。
最關鍵這人目力超強,在黃昏隻有微弱光亮的河灘,楊長幾次賣破綻、出奇招,那虯髯胡人都能及時預判。
兩人鬥了十餘回合,竟然打得勢均力敵。
胡人見力攻不下,旋即主動防守消耗對手,卻發現對手勢如江河,頃刻間有使不完的勁。
以為是個偷馬賊,沒想到遇上了勁敵。
自己沒辦法單獨擊殺,就需要借助同伴的力量,便在攻擊間隙對山穀喝叫,那叫聲就與狼嚎一般模樣。
楊長見狀並未打斷,他已猜到這人在呼喚同伴,心說叫來正好一鍋燴掉,也不枉我追你們這麼久。
殺我同伴,你們都有份!
之後兩人鏜棒相交,楊長仍以【鎮氣囚力】壓製,虯髯胡人清楚自己馬弱不能逃,隻得苦苦支持等待援軍。
不多時。
坡上胡人呼嘯著,如羊群倏忽而下。
他們嘰嘰喳喳,嘴裡叫嚷著胡語,卷著塵埃烈烈殺來,仿佛要將楊長撕碎。
楊長望見非但不懼,豎起的毛孔還充斥著興奮,等到被眾胡人圍在垓心,激活了他的被動絕技【亂舞】。
擦擦擦...
那被狼牙棒限製的鳳翅鎦金镋,此時在夜幕下舞起殘影如外放的殺氣。
任憑這些胡人弓馬多麼嫻熟,卻在楊長麵前如沒長大的孩子,幾乎一鏜帶走一個部族中的勇士。
即便戰鬥力如此懸殊,即便明知被鏜刃碰到就死,這些胡人沒有一個人撤走,他們以為首領戰死而榮耀,甚至將那虯髯漢子擠到外圍,同時有人用胡語大聲喝喊。
楊長火力全開,片刻就殺死二十餘人,還幾乎沒有受傷。
像這樣逆天的強者,放眼整金國也是首屈一指,打不過隻能掩護頭領逃離,以後才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這虯髯胡人身份尊貴,他就是照夜玉獅子的原主人,完顏阿骨打異母兄弟完顏闍母。
完顏闍母七月在西京平亂,正逢阿骨打遣使走雁門入宋,便親率數十親兵送入代州。
使團要先到高陽關去見童貫,再南下東京汴梁商議攻打燕京之事,前後估計要耽擱數月時間。
完顏闍母有守西京重任,不能陪同使團繼續深入中原,他見代州景色與關外大不同,遂喬裝成獵人偷偷滯留關內,遊走邊鎮各地打獵取樂。
本來在程侯山完成遊獵,完顏闍母打算第二天繞代州西北,之後穿越寧武抵
達西京屬地武州,可後來卻意外發現有兵圍山。
闍母不知是敵是友,當即決定先下手為強,順便試試宋軍的戰鬥力,最後總結不如金兵,但沒遼人說得那麼不堪。
現在領教了楊長的武藝,看他殺帳下親兵如宰牛羊,再聯想兩天前恣意妄為,完顏闍母現在一陣後怕。
宋朝真有這樣的強者,我要把這情況告訴粘罕,以後不可再輕視宋人。
這些金國的貴族,大多心裡看不起宋人,給遼國送歲幣苟安之國,哪裡會有英雄好漢?
兩年前,馬政率使團到遼東結盟,阿骨打招待了他們一個月,當時一起打獵一起生活,馬政兒子馬擴表演了出不錯的箭術。
阿骨打為了表示友好,特地下令圍獵時遇到野獸,所有女真人不得射第一箭,要把這個權利給宋朝使者。
當時馬擴頂住壓力,在第一次群體打獵時,成功射中第一隻獵物,贏得了女真人的尊重,也獲得‘也立麻力’稱號。(善射之人)
完顏闍母當時就在一旁,他忍住沒抽阿骨打的底火。
像馬擴這種程度的箭術,在女真壯年中其實比比皆是,要不是為了結盟抗遼需要,根本沒必要說這些恭維話。
而現在,闍母心中震撼。
圍在垓心的楊長殺得性起,自己這些扈從即便全力拖延,也不過是須臾功夫。
賊子坐下有千裡駒,眾人誰的馬兒跑得過?
自己若從宋人手裡逃走,回去豈不被兄弟親朋恥笑?這不符合他凶狠不畏死的個性。
完顏闍母被擠到外圍,根本沒半點想逃的意思。
他凝眉思考了片刻,默默摘下了腰邊雕弓。
嗖嗖嗖...
數箭齊發。
打不過,就偷襲。
楊長當時殺得正酣,麵對外圍暗箭根本不用管,【飛將】會帶著他閃避。
直到周圍胡人中箭落馬,楊長才意識到那虯髯胡人狠厲,為了暗算自己都不分敵我。
好好好。
這麼玩是吧?
欺我被圍手忙腳亂?
欺我沒遠程手段?
就在這時,楊長身邊的胡人越來越少,左前方自動讓出了空缺,沒有人再幫他‘擋箭’。
完顏闍母正欲再次挽弓,人群裡突然閃出兩點寒光,徑直朝他頭和胸射來。
這是,好快!
刷刷刷...
完顏闍母目力驚人,又是躲避又是用弓掃擋,可惜他能躲過前兩枚飛刀,卻沒躲過鎖喉的第三刀。
飛刀來得實在突然,誰能想到被群狼圍困的野獸,還有餘力對付外圍之敵?
最關鍵楊長‘藏得太深’,他之前與完顏闍母鬥了近二十合,完全沒顯露有這門絕技。
完顏闍母被射殺之時,他的扈從已經被殺得所剩無幾,起初都表現出為主死節的意誌,卻在闍母身死後陸續逃跑。
楊長即便懷揣‘我心光明’,此時卻沒放過任何一個敵人,以照夜玉獅子的速度優勢,輕鬆斬殺了那三四個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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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獵人經驗,使用之後能提升獵人技能熟練度,請選擇使用或丟棄。】
......
武器經驗、騎術經驗、獵人經驗,幾乎是這些倒地雜魚們的標配,但側麵反映這些人素質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