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在銅鞮山牽製住田虎主力,隻要盧、楊兩部兵馬開進沁州,三麵夾擊消滅田虎指日可待,我馬上派出戴宗、馬靈傳令,讓他們停止休整直接進軍。”
“將士們休整不夠,可能會增加傷亡,也不要過分激進,隻要儘快就好...”
宿元景表達完急迫,此時又把自己摘出去,展現了優異的太極手法。
而宋江為了表忠心,拍著胸脯言語鏗鏘“能為國家出力,死了也是值得的,恩相不必擔憂,小可會安排好。”
“我不插手軍務,來此就為鼓勁打氣,你們自行安排就是。”
“能遇上恩相,果然是我等的造化...”
宋江聽得心裡一熱,帶著身旁的吳用再拜,同時讓聞煥章先行接待,自己則去尋戴宗、馬靈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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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長返回準備了兩天,即調各地兵馬往和川集結,並於九月初七發兵沁州。
平陽各地總兵力約有五萬,但最終隻有三萬五開赴和川集結,有一萬人分散在各縣維持治安,剩下五千則專門負責運送補給。
由於宋江上報較晚,此時朝廷還沒派人接管平陽,所以還需留人留兵駐守各地,楊長便讓蕭讓坐鎮臨汾調度後勤物資,並留降將王遠繼續配合,其餘頭領、降將全部開赴沁州作戰。
楊長在三個先鋒中,兵力和頭領數量都最少,但相比剛出發時的寒酸,此時的陣容已非常豪華。
原正將偏將林衝、朱仝、魯智深、武鬆、阮氏三雄、扈三娘、宣讚、曹正、陳達、楊春;降將仇瓊英、孫安、金禎、畢捷、潘迅、楊芳,共計十八人。
和川距離沁源僅有百裡,楊長以林衝、孫安、阮小五為先鋒,水陸並進三日後抵達沁源城下。
在楊長出兵的沁源同時,太原各路兵馬也開赴沁州。
沁源駐軍及鄔梨的兵馬,此時總計已超過七萬人,而且占據城池地利優勢,宋江、吳用擔心楊長獨自拿不下。
於是令關勝南下銅鞮,給銅鞮山田虎帶去偷襲‘王都’的錯誤信號,企圖鎖住沁州的東線駐軍,不調去沁州西部兩縣支援,同時讓盧俊義直撲西北綿上縣,配合從介休南下的花榮所部,先取綿山再南下合打沁源。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花榮接到命令行軍極快,楊長、盧俊義都沒入沁州時,他就已經兵臨綿上城下。
綿上的駐軍不足一萬,誰立刻派人向沁源、銅鞮求援,所以在關勝抵達銅鞮之前,田虎已派右丞相卞祥前往援。
而在沁源養傷的鄔梨,收到綿上求救沒馬上發兵,他擔心梁山之人調虎離山,目的是配合楊長來圖自己。
花榮雖在澤州神箭顯威,但是鄔梨沒親身經曆過,想來萬餘人成不了氣候,他親身領教過楊長手段,不得不更重視平陽之敵。
果不其然,九月初八,斥候回報,楊長入侵。
鄔梨早做了準備,他效仿楊長在途中建了兩處哨所,防範在自己傷愈之前,南軍派人到沁源襲擾。
雖然得到情報就開始調動兵馬,但高估了那兩座哨所拖延能力,阮氏三雄從水路繞後配合,讓擋路哨所成了擺設。
九月初九,重陽當天。
平陽大軍逼近沁源小南溝,鄔梨考慮到那裡地形適合阻擊,但人數太多又排不開陣勢,便親率兩萬大軍前往抵擋。
兩軍遭遇,即刻開戰。
林衝、朱仝、魯智深、孫安四將齊出,鄔梨前軍還沒列好陣就被衝散,之後丟盔棄甲退守縣城,楊長則順勢推進至沁源城下。
雙方兵力懸殊,人少強攻不智。
孫安獻計圍城令其自潰,得到林衝等多人讚同,遂為楊長所采納。
楊長畢竟人少,強行圍住七萬人,有蛇吞象的感覺。
他以林衝、朱仝、宣讚、曹正等分兵一萬圍西門,令阮氏三雄率水軍守在東門外沁河,自己率主力在沁源城南紮營。
阮氏三雄戰船,目前還停在臨汾。
而汾水與沁水連接黃河,繞行要超過兩千裡水程,故征了和川、冀氏兩縣漁船,所以談不上水路優勢,他們在東門主要作用為監視。
楊長故意留下兩條生路,就是讓守軍失去抵抗耐心。
守軍兵力是攻方兩倍,楊長反正不會主動攻城,而守軍龜縮不出不但丟人,還會加速城中的糧食消耗,這讓國舅鄔梨壓力倍增。
僅僅過了一日,就有守將忍不住請纓出戰,當時鄔梨憑借身份強壓了下來,他真打算與楊長玩消耗。
眾將皆悻悻離開,唯獨總管葉清沒走。
鄔梨瞟了
他一眼,一臉不悅問道“你也要請戰嗎?”
“郡主生死未卜...”
“楊長要我拿大王人頭去換,這擺明要我背叛大王投敵,我不得已隻能舍去郡主,也知道你對小姐忠心耿耿,但大義麵前不能徇私。”
“末將省得。”
葉清頷首點頭,蹙眉補充道“國舅雖一心為國,然眾人未必知你苦心,眼下沁源有七萬大軍,而楊長不過三四萬,咱們若繼續堅守不戰,必然有人胡思亂想,要是誰向大王進讒,誣陷您與敵暗通款曲...”
“他們敢!”
“可郡主被擒不是秘密,大王那邊也已知道...”
“那你說怎麼辦?”
鄔梨眉心皺成川字,現在也沒了主意。
葉清心中暗喜,抱拳獻計曰“本初守將都認為楊長兵少,現在圍城分兵更是捉襟見肘,或有機會以數量取勝,國舅何不撥些兵馬試試?隻有讓他們親自嘗試,才知道梁山兵馬多厲害...”
“試?還試得不夠?”
鄔梨的話剛出口,才想起幾次都是自己挨打,沁源守軍根本不知梁山兵實力,隨即自言自語“西門外是豹子頭林衝,南門是楊長主力部隊所在,去東門找他的水軍嘗試?”
“您說笑了,水軍肯定不合適。”葉清直搖頭,“相對來說西門外兵少,找林衝嘗試損失會小些...”
“我不想乾這蠢事,這跟派人送死有何區彆?但現在好像不派還不行...”
鄔梨說話間拍案而起,但很快又重重坐了回去,喃喃說道“就怕派他們出去嘗試,失敗了回來又有怨言,隻能讓我們的人也跟去些,但有誰願意出城冒險...”
“國舅若無人選,末將陪同出戰。”
“葉總管...”
葉清讓鄔梨一陣感動,本想看在瓊英麵上挽留,但話到嘴邊又堵了回去。
當天下午,鄔梨在帥府聚將點兵。
派原守軍萬人出西門交戰,鄔梨自己坐鎮南門看著楊長主力,同時命部將徐威帶兵萬人出北門,伺機策應或夾擊殲滅林衝部。
鄔梨認為夢想還是得有,說不定沁源駐軍作戰勇猛,能夠壓製住林衝呢?
然而,夢想多不能實現。
奉命出城的沁源駐軍,也知道林衝個人武藝很強,沒有哪個將領敢上前單挑,於是擺好陣型就直接對衝。
林衝戰陣經驗豐富,也預料到守軍會出城嘗試,所以早就做好了應對戰術。
步兵、騎兵、弓兵,彼此保持住陣型並緊密配合,而沁源駐軍在出城衝陣之時,陣型逐漸失去了原有模樣,然後就成了無陣打有陣。
不到半個時辰,賊軍幾輪衝鋒如踢鐵板,知道疼了才曉得退。
當然,嘗試要付出代價。
就這麼一來一回,守軍折損就近三千人。
北門繞行的策應軍隊,甚至還沒到達預定地點,之前那些誌氣滿滿的同伴,已被林衝殺得星雲散落。
夜裡,沁源南門外,楊長大營。
朱仝親手送來一封書信,那是麾下軍士在戰場上撿到,從今日敗軍射出的箭書。
楊長看後遞給仇瓊英,正色說道“仇小姐,你看看是不是葉清筆跡,他說要助我們拿下沁源。”
“啊?好...”
仇瓊英在接書信之時,無意碰到了楊長的手指,她身體就好像觸電一樣,酥酥麻麻、妙不可言。
但她不敢在眾人麵前露羞,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信紙上。
“沒錯,就是他的字跡。”
“最好小心些,書信是可以作假的,蕭讓就很會仿寫,萬一有詐就...”
孫安的提醒還沒說完,仇瓊英就把書信轉遞打斷
,並努嘴說道“田虎麾下可沒這種能人,就算有人模仿葉叔筆跡,他所獻之計前麵不要咱們配合,可以等幾天看看情況再說,他要真能激走部分兵馬,再打開城門就很可信。”
“葉清要離間城中將領?要是發現不自尋死路?他為仇小姐付出太大,說不定還會牽連家眷...”
楊長見孫安看向自己,隨即一臉鄭重肯定道“葉清為人忠義,我認為此信很可信,仇小姐分析得也很有道理,屆時我親自帶隊殺進城,就是有伏兵也絲毫不懼。”
“好吧...”
孫安見楊長發話,便不再繼續相勸。
葉清信上所說之計,與他所獻圍城攻心計類似,隻是在內部更容易催化,而以楊長的驚人武藝,確實能做到進退自如。
而楊長剛才的霸氣回應,又讓仇瓊英暗暗著迷。
原計劃就是玩心理戰術,現在葉清主動要當催化劑,楊長自然樂意等待。
前兩天風輕雲淡,到了九月十二清晨,東門水軍突然來報有大隊兵馬正從北門而出,似乎有逃竄的跡象。
楊長讓水軍不用理會,也不讓西門的林衝行動,任由城中兵馬自由出逃。
不論逃多逃少,對留下的更有壓力。
至於他們逃到何處,就不是楊長需要考慮的,反正有宋江、盧俊義兜底,自己目標是占據沁源。
水軍統計了半日,發現有四萬餘守軍出逃。
當天夜裡,葉清按信上約定,偷打開沁源東門。
刹那間。
叫喊聲掀翻寂靜,戰火快速燒進城內,廝殺至黎明方休。
九月十三早上,各部人馬都來向楊長報捷,其中武鬆截殺鄔梨最矚目。
楊長聞言喜形於色,當即把武鬆拉到一旁敘話,同時對他豎起大拇指“仇小姐幼時為鄔梨所擄,老賊也是她仇人之一,二哥今天幫她手刃仇人,必然讓仇小姐感激涕零,破了田虎就能喜結良緣。”
鬆尷尬得不置可否,喃喃說道“我也打算破了田虎辦婚事....”
“太好了...”
楊長笑嗬嗬拍手叫好,卻不知自己才是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