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雙手摟住楊長雙肩,望著他點頭打量“哥哥已經換好了,今日三郎才是正主,你換好就足夠了...”
“不是...”
饒是楊長反應再遲鈍,此時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掙脫武鬆鄭重個說道“今日場合嚴肅,二哥彆與小弟打趣。”
“我是喜歡打趣的人?”
“可你與仇小姐才是...”
“讓弟妹來說。”
武鬆言罷,楊長順他指方向看去。
扈三娘換上了端莊的墨綠長裙,正站在寢房門口眼中含笑。
她先委身行了個萬福禮,之後才悠悠說道“官人之前讓奴家撮合做媒,但二哥並沒看中仇家妹妹,仇妹妹反而對官人一見傾心,奴家自愧至今沒生一兒半女,又與仇家妹妹非常投緣,便與二哥合計定下此事,還請官人原諒奴家...”
們...”
楊長雙手無處安放,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好一會才苦著臉感歎“我已對眾兄弟言明,說今日是二哥成婚,你們這樣...我等會有何麵目見他們?”
“三郎放心,二哥自會處理好,你什麼都不用管。”
武鬆在楊長肩上拍了拍,又對扈三娘抱拳行了拜禮,之後才瀟灑轉身往院外而去。
楊長望著背影哭笑不得,拍著額頭坐在身邊的石階上,自言自語“你們可是害苦了我...”
“官人休煩。”扈三娘彎腰摟胸盯著楊長,意味深長道“仇家妹妹年輕美麗,且武藝比奴家還高,你可彆說不喜歡。”
“這不是有娘子了麼?況且我這個人比較笨,那能同時應付你們倆人?以後一起過日子,還不過得雞飛狗跳...”
楊長話還沒說完,就被扈三娘紅著臉拍手打斷,嗔道“誰要你同時應付...”
“娘子彆想歪,為夫不是那意思...”
“官人不用解釋家一人也吃不消,早就想找個姐妹分擔,奴家知道你能接受外人,記得當初東京城那姑娘...”
“天地良心。”
看到扈三娘越說越委屈,楊長苦著臉起身原地跺腳。
咱不帶這樣胡攪蠻纏的,當初不是你趕鴨子上架?古今的女人本領是通的嗎?
“官人彆在奴家跟前叫屈,明明心裡美得不行,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奴家都不怕官人冷落,你還覺得吃虧了?”
“我沒...”
“好啦,知道你不好意思見眾兄弟,奴家陪官人等到吉時前再過去,二哥會提前把一切都處理好的。”
“我是不是太幸福了些?”
“哼哼,你說呢?”
扈三娘願意和他打趣,說明她心裡真沒疙瘩。
以前嘯聚在梁山,扈三娘從沒想過為楊長納妾,沒女人願意把男人與分享,但隨著成婚後日子增加,沒生育讓她心態發生變化。
特彆是朝廷招安,以及楊長被任命為副先鋒,扈三娘心態完全轉變。
像楊長這樣傑出的男人,要是沒有子嗣會多可惜?自己怎麼可能一直獨占?他以後會少得了女人投懷送抱?與其被動不如自己掌握主動權。
看到扈三娘如此大氣溫柔,楊長心裡要說不爽是假的。
這廝雖然表麵上古井不波,但這會心率早就超過正常值。
怦怦...
怦怦怦怦...
楊長偷想仇瓊英的時候,武鬆已闊步來到辦婚儀廳殿前。
他耐心為前來祝賀的兄弟解釋,誠懇表示自己一直瞞著楊長,給梁山兄弟開了個玩笑,等會在婚宴上會以酒賠罪。
眾兄弟今日來喝喜酒,對新郎是武鬆還是楊長不在意,他們嘴上說著吉祥話,心裡都羨慕楊長又娶一個美人。
當然,也有兄弟對此並不羨慕,還暗暗惋惜美色誤人,可惜楊長一身驚人武藝。
諸如盧俊義、楊雄等人,都把練武和義氣看得極重。
這些好漢癡迷練武,勝過對家中美色癡迷,他們要不是忙著打熬筋骨,整日冷落嬌妻守空房,也不至於釀成各自悲劇。
臨近吉時,宋江陪著宿元景踩點壓軸,笑臉盈盈出現在殿外。
當看到武鬆在外迎客,宋江熱情指著他與宿元景介紹“恩相快看,您以前多次見過,他就是打虎英雄,也就是今日的新郎。”
“嗬嗬,聽說仇家小姐弓馬嫻熟,連許多男兒都不能及,可以說她也是隻母大蟲,武英雄正好克製...”
宿元景話到一半戛然而止,他仔細看一眼詫異反問宋江“吉時不是快到了嗎?他怎麼沒換正色婚服?”
“哦?”
宋江聞言一愣,脫口解釋道“二郎興許還沒去換,亦或者倉促沒尋到正色婚服,咱們江湖兒女出身,其實沒那麼多講究,且容小可上前問問去。”
“原來如此,也好。”
宿元景跟著宋江上前,武鬆見到兩人下階相迎,抱拳歡喜說道“宿太尉、公明哥哥,多謝前來捧場。”
“嗬嗬,都是兄弟,應該的。”
“小弟送你們進去,裡邊請...”
“請。”
武鬆言罷轉身引路。
宋江見他身著新衣,便叫住好奇詢問“二郎,吉時就快到了,你怎麼沒換禮服?是不是倉促沒趕製出來?田虎府庫應有正紅布匹。”
“嗬嗬。”
武鬆笑著撓了撓頭,回答道“忘了告訴你們,小弟見大家作戰辛苦,今天特意開了個玩笑,其實今日新郎不是我,而是三郎。”
“三郎?”
宋江立刻定在原地。
宿元景沒把三郎與楊長聯係起來,當即拉著宋江衣袖好奇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那一刻,宋江很意外沒回應宿元景,反而握住武鬆粗壯手腕,激動追問“二郎現在不是玩笑?他不是已經娶妻了麼?今天又是...”
“三郎久婚未育,我便與弟妹做主為他再納一房,正好仇家妹子也很樂意,走吧哥哥,就等你們二位了。”
“哦好...”
看到宋江一臉苦楚,宿元景突然反應過來,蹙著眉扭頭看過去,咽著口水猜測“三郎不會就是...”
“就是楊先鋒...”
宿元景聽後直接透心涼,他在陳橋驛給宋江施加壓力,要求他在征田虎期間棒打鴛鴦。
而以楊長分兵帶走扈三娘,給了宋江沒法棒打鴛鴦的借口,拍著胸脯說兩人伉儷情深無法拆散,楊長也隻對扈三娘一心一意。
梁山大軍征剿河北順利,宿元景心中歡喜不好繼續逼宋江,認為消滅一方巨寇與招駙馬相比較,宋徽宗也不會因此治罪。
可惜打臉來得太快,對扈三娘一心一意的楊長,卻在義兄、妻子張羅下納妾,還要自己去現場見證,這和知法犯法有什麼差彆?
“本官...”
“太尉不舒服?末將攙著您前行。”
宿元景正想腳底抹油,武鬆眼疾手快把他直接架住,然後大步往廳內走去。
宋江此刻欲哭無淚,心說拆散楊長夫婦沒辦成,還讓這廝新納一
房小的,恩相以後會怎麼看我?陛下以後會怎麼看我?
陽奉陰違,辦事不利?
在之後的儀式上,宿元景借口喉嚨不舒服,把證婚發言機會給了宋江。
向來能說會道的黑三郎,竟在那一刻變得磕磕絆絆,簡單說了幾句就讓朱仝繼續主持。
本來納妾場儀式簡單,不用三書六聘、拜天地父母,隻請人見證擺酒即可,但扈三娘先認下仇瓊英為妹妹,便沒把她妾室看待。
當日楊長與仇瓊英結伴,依次拜了宿元景、宋江、葉清夫婦及武鬆,之後楊長單獨留下陪賓客喝酒,扈三娘則將仇瓊英送去洞房。
宋江與宿元景人在主桌上,此時心卻不知飄去了哪裡。
武鬆帶著楊長挨桌敬酒,順便幫新郎擋下惡意敬酒,不影響兄弟晚上小登科。
大喜日子,酒喝不儘。
到場無論梁山的舊兄弟,還是田虎勢力的新降將,皆舉著斟滿的酒碗相迎。
可到了董平這一桌,眾人都舉著碗站起來的時候,張清卻渾渾噩噩如粘在座上,成了那一桌的異類。
“張兄,你今天怎麼了?即便不喜歡喝酒,今日是楊先鋒大喜,彆失禮啊...”
“啊?抱歉,我走神了,我喜歡喝,來來來!”
張清一邊諾諾回應,一邊伸手抓來地上酒壇,再次成為那一桌的異類。
武鬆他如此豪氣,遂舉碗去碰了碰酒壇,爽朗笑道“兄弟也好酒?等會我陪你儘興。”
“乾了!”
張清提起酒壇就灌,他曾是楊長的手下敗將,自然不敢與光明天尊搶女人,仇瓊英被納了也不生氣。
獨氣宋江心口不一,心說你應該早知道真相,卻要翻來覆去戲耍我?當我是勾欄裡的猴子?枉我山上後如此拚命。
心,拔涼。
張清哪裡知道,此時黑三郎也是懵的,但凡知道楊長納妾,他都不會趕來賀喜,更不會帶來宿元景。
婚宴酒喝到一半,宿元景借口有事提前離去,宋江也緊隨其後跟上。
吳用、聞煥章知道內情,便在兩人辭彆後步其後塵,他們認為出了問題就想法解決,辦法總比困難要來得多。
餘下賓客嬉鬨飲樂,婚宴直到入夜後方至。
武鬆、朱仝留下頂酒,林衝、孫安則把楊長提前帶離,在黃昏前送去洞房交給扈三娘。
扈三娘把楊長扶到房內,此時他有點小醉但意識清醒。
仇瓊英遂當著他的麵,端著茶水遞給扈三娘,恭恭敬敬說道“姐姐請用茶,以後妹妹但有不是,請務必責罰指正...”
“好了,你我江湖兒女,不用太重世俗之禮,以後好好服侍官人,也就行了。”
“我都聽姐姐的。”
扈三娘見仇瓊英依舊恭敬,便拉著她坐到楊長身邊,意味深長說道“今日是妹妹好日子,我就不在此多留...”
“對了,官人...”
“嗯?”
楊長像鵪鶉坐兩女身邊,他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敢說。
這時候,扈三娘一邊起身,一邊附在他耳邊小聲叮囑“仇妹妹年紀小,彆像當時京城那般粗魯...”
“我...”
“奴家走了,官人今天喝了酒,妹妹要小心伺候。”
“知道了...”
扈三娘有了京城的經曆,此時想到楊長等會與仇瓊英親熱,她心裡顯得十分平靜,非但沒有半點不悅,還貼心為兩人合上房門。
吱呀一聲,門板關閉。
一直裝醉的楊長,與仇瓊英大眼瞪小眼,終於尷尬開了口“這個...那個...我...”
“姐姐剛才說了,我們都是江湖兒女
,官人還在等什麼?”
剛才喝了酒,腦袋有點昏沉...”
“哦?奴家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楊長還沒反應過來,仇瓊英摟著他的腰去扯帶,仿佛比新郎官還著急。
“英子,你這是...”
“剛才姐姐教過,官人如果實在酒醉沒精神,奴家要幫著提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