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玉麒麟,你來大義滅親(6k)(2 / 2)

一手遮天 謅州舟 13392 字 6個月前

思來想去,他盯著李俊柔聲追問“李兄身體素來強健,乾脆堅持一下怎樣?我們與劉延慶半點不熟,怕你病愈不好脫身...”

湖...”

“先鋒容稟。”

童威得了李俊提醒,抱拳繼續進言“前些日子,我們奉命深入太湖偵察,偶遇費保等太湖四傑,他們對我們很友善,曾說可助咱們攻取蘇州,眼下大軍調至北方禦敵,太湖四傑不能助攻蘇州,庇護哥哥養病卻沒問題。”

宋江聽後恍然,好奇追問“宿太尉來到無錫那他,依稀記得你們似有話講,原來是遇見了太湖義士?”

“嗯。”

李俊微微頷首。

“既如此,等明日天氣晴好,就駕船去尋四傑。”宋江話音剛落,急忙拉著李俊提醒“切記,一旦病愈從速歸營。”

“是...”

“先鋒,公明哥哥...”

李俊還沒回答完,突然帳外有人呼喚,聲音急切而慌張。

宋江尋聲望去,隻見關勝、呼延灼聯袂而至,兩人臉色都很難看。

“先帶李俊兄弟養病,我遲些再去營中探望。”

“是。”

童家兄弟將李俊抬離,關勝、呼延灼二將都沒心思追問,因為他們麾下的副將跑了,帳中隻剩下一封留書。

兩封書信內容相差無幾,宋江看後臉黑如同烏雲,卻又不好對二將發怒,便揚起信紙自言自語。

“什麼時候流行不辭而彆?他二人還是從戎多年的軍官,要走都不願意當麵說?即便不顧及結義之情,

這幾年也同生共死,想想真令人齒冷...”

“從信上留書可知,郝思文、彭玘的陣亡,是他們心灰意冷原因,今早他們沒來用飯,尋到帳中才發現已經...許是昨天晚上走的...”

“我昨夜還提醒...”

宋江剛剛吐槽到一半,想起盧俊義負責昨夜防務,不太方便當著二將抱怨,於是改口反問關勝“二將同伴陣亡,難免會有情緒上波動,你們就沒關注?”

“郝、彭已陣亡月餘,兩人此時才出走,我們實在...”

“算了,鐵了心要走留不住,你們去守好自己剩下的人,彆再出這種紕漏。”

“是。”

關勝、呼延灼剛走出主帳,宋江便急忙遣人找來花榮,要他立刻趕到湖州督軍,防止彆的頭領會將校偷偷離隊。

從打完田虎開始,每次移師時都會走人,這讓宋江百思不得其解,饒是智多星吳用也想不通。

八月二十九,劉延慶在宿元景宣詔第三天,奉命趕到無錫接管防務。

花了兩天時間交接,宋江於九月初由揚州北上,經淮泗水網過境山東入黃河,水陸並進浩蕩往河北而去。

大軍出發當天,太湖上有一葉小舟,像哨兵般望著船如鯽走。

直到戰船把水麵還給太湖,那艘小舟才緩緩駛向湖心深處,舟上客即李俊、童威、童猛。

行至四下無人處,李俊一改前兩日萎靡,褪去身上包裹的被子,神情肅穆立在船頭不語。

童威見狀慌忙拾被,重新披到李俊身上並提醒“哥哥寒症尚未褪去,湖心早上還有霜露,得裹著防止病情加重。”

“無妨,心病已去,身病自愈。”

李俊一臉堅毅,凝眉沉聲“從速劃往榆柳莊,我要向費兄好好請教,挑個逍遙安身所在。”

“好吧。”

童威見李俊執意不要,遂把被子遞給童猛收撿。

為了從梁山軍中抽身,李俊在太湖中赤身泡了一夜,強行讓自己染上風寒,又故意在人前裝作虛弱無力,騙過宋江得以抽身留下。

九月下旬,宋江率軍剛至河北真定不久,童威即遣人追上隊伍報喪,詐稱李俊病已在太湖病故,而兄弟倆守靈不願為官,暗中則與太湖四傑結伴出海,尋逍遙自在天地不表。

宋江備細詢問原由,但帶話漁民說的江南方言,精通方言的鄭天壽已陣亡,石秀久彆家鄉也不能全聽明白。

看來人說得言之鑿鑿,眾人隻當李俊已真的暴斃而亡,宋江遂對遺物大哭一場。

前麵宣讚、韓滔不辭而彆,現在李俊突然‘病故’、童家兄弟隱退,梁山頭領隻剩六十五人。

如果除去不同心者,宋江能用的頭領兄弟,已不足大聚義的半數。

宋江來不及夙夜憂歎,童貫即遣使傳達宣撫司將令,要他與盧俊義赴代州合議。

代州本來與真定接壤,但中間被太行山所阻攔,經飛狐陘過路是最近路線,但此時飛狐已為粘罕攻占,宋江隻得走真定西南井陘(太行八徑之一)。

過井陘,走平定,轉太原,經忻州,至代州。

宋江多繞了三個州府,於十月中旬抵達代州雁門。

在雁門宣撫司駐地,宋江見到童貫的幕僚團隊,以及武官辛興宗、馬擴。

宋江看到辛興宗那一刻,有種被宿元景欺騙的感覺。

當初宿太尉到無錫傳旨,明確告訴宋江是替補辛興宗的角色,他是童貫此時最為倚仗的大將,辛興宗隨梁中平討賊無法抽身。

然而,這一切隻因信息不對稱。

趙佶讓宋江跟童貫北上,身為臣子隻能順從聖意,但他內心隻信任舊部,所以在離京前派人赴河北運作。

童貫

重新受徽宗寵幸,梁中平不得不賣他麵子,遂讓辛興宗帶親兵赴代州,而楊惟忠、王稟等將則繼續留下剿匪。

看到片眾人坐定,童貫捋須對宋江、盧俊義說道“宋防禦、盧團練來得很及時,有幾萬梁山軍屯駐真定,飛狐徑的威脅得以控製,但主力要部署在常山一線,確保燕京後背絕對安全。”(常山即恒山,漢宋兩朝避漢文帝、宋真宗名諱)

“回稟恩相,末將軍至真定之處,即按要求完成部署,保證不讓金人過境。”

宋江聽後急忙起身抱拳回應,盧俊義則不好意思托大坐在一旁,便起身站在宋江身旁附和。

兩人身高非常懸殊,瞬間形成視覺落差。

童貫才發現宋江又黑又矮,想到自己當年被此人打敗,心裡有說不出的恥辱感,但又不能當眾表達出來,便揮手示意兩人坐下。

“邦交不同於剿匪,對外軟硬要講究策略,若學譚稹隻是針鋒相對,兩國矛盾將被激化,最終演變成金人動武,這一點,你們可以向馬擴好好請教。”

“是,多謝恩相指點。”

兩人得了童貫敲打,慌忙起身抱拳稱是,又向馬擴點頭致意。

宋江、盧俊義謙卑態度,看得童貫心中一陣暗爽,旋即又是示意兩人坐下,並詢問梁山軍有無困難。

童貫到代州之前,譚稹已在真定府積極設防,各種物資也向真定調撥。

梁山軍用度並不缺,不代表宋江沒其他需求,他與盧俊義已經封了官,底下幾十個兄弟還等著。

宋江不好明晃晃催促,於是委婉問道“恩相,真定已有兩萬義勝軍,末將的四萬兵馬有餘力,要不要調部分到代州?”

“嗯?”童貫先是一愣,隨後喃喃說道“代州有數萬義勝軍,你們替我守好真定就夠了。”

將領命...”

宋江本想多讓兄弟來代州露臉,間接提醒童貫給他們派發官職,奈何這蓄須宦官不上套,隻得懷揣無奈坐回椅上。

屁股還沒捂熱,童貫又客套追問“有困難就要講,本樞密會儘量滿足,一切都是為了陛下...”

“若實在要提,末將倒真有一條建議,既然飛狐為金人控製,恩相坐鎮代州指揮不便,不好兼顧河北諸軍,如果宣撫司移至太原,也許傳令更為便捷...”

“哈哈,辛將軍,宋防禦與你之見不謀而合。”

童貫對辛興宗撫掌大笑,隨即轉身回應宋江道“既然你們都建議,我隨後就把宣撫司遷至太原,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宋江尷尬笑著回應,暗忖好不容拍馬拍到點上,倒頭來卻是拾人牙慧。

他們不會在笑話我吧?

“對了,你們合議完回真定,多派兵馬到荒山野嶺搜尋,尋一個虯髯虎麵的女真人。”

“安?”

宋江正天人交戰,童貫突然下發一個任務,立刻把他拉了回來。

“金人說是阿骨打幼弟,去年突然消失在蔚州境內,粘罕此次悍然襲取三州,目的之一就是尋找這位金國王子,當然,按照馬擴的個人分析,這有可能是金人借口,但既然金人提出要求,並承諾拿此人換回三州,還是值得找一找。”

“虯髯虎麵?”

宋江撓了撓頭,心說胡人不都這長相?隨即追問“這位金國王子可有姓名?”

這時馬擴站了出來,一臉鄭重回答“此人名曰闍母,他們都出自完顏部,也可稱完顏闍母,是金國一名大將。”

“完顏闍母?末將記下了...”

宋江若有所思點頭,扭頭看向盧俊義似懂非懂,猜他定聯想不到楊長。

去年楊長殺那胡人,似乎就是個金國貴人,這件事梁山許多人都知道。

莫非貴人就是金國王子?

這想法一出,宋江腦子嗡嗡的。

代州、忻州知情者並不少,為何感覺沒人去懷疑楊長?剛才還說對外要謹慎,恩相是故意在試探我?

宋江不知道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童貫接替譚稹同時,換了代州、忻州多位官員,巧合調光了幾位知情者,山西境內僅剩困沁州的馬報國,而現在又多了幾十個。

宋江一瞬間想了很多,但最終沒有當麵提及此事,至少不能由自己提出來,否則要承擔出賣兄弟罵名。

離開代州回真定途中,宋江盯上了頭腦簡單的盧俊義,準備引誘玉麒麟‘大義滅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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