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裡乾坤大,杯中日月長。”
楊長突然想到這句,便忍不住出言賣弄。
魯智深竟聽懂了,旋即好奇追問“有道理,誰說的?”
“不知道。”
“哈哈...”
魯智深哈哈大笑。
他覺得以前的楊長,個性爽直又特彆親近,但自從做了觀察使,與州上官員公務來往多,造成接觸變少逐漸疏遠。
但是在這瞬間,魯智深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借著三分酒意,嘟囔著試探追問“灑家很久沒吃地鍋,楊兄什麼時候不忙了,再下廚給兄弟們貼鍋餅?”
“這有何難?咱們回去就貼,我自從做了這觀察使,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是得抽空下下廚,彆給忘了...”
“嘿嘿,你可不能忘啊。”
魯智深聽得心間大喜,心說這還是那熟悉的楊長。
兩人胡亂用了些酒飯,魯智深就去榻上倒頭酣睡。
楊長讓小二收走碗筷,坐在桌邊攤開手心觀察。
魯大師說得沒錯,上次抱石獅還不覺得,今天扔獅子卻感覺到不一樣,似乎力量起了巨大變化,但說不出具體什麼變化。
對啊,我還沒看麵板!
楊長下午摸屍不久,就辭了童貫
走馬趕路,竟完全忘了這回事。
除了忙碌沒想起來,還與隻擊殺一個‘大頭兵’,沒有什麼特殊掉落有關。
他尋常在打遊戲也一樣,通常有好掉落才會查看。
觸點眉心,識海浮現。
這次有些不同,最先出現不是屬性麵板,而是那座高聳的銅碑。
黃銅碑麵古樸淡雅,‘聚斂陰陽,煉精化氣’,八個大字鐫刻其上,也不像上次閃耀光華。
這回先看看背麵?
咦?
楊長暗自思忖之時,一縷青光再次從頭頂湧出,如河流般流入前方的銅碑。
青光在後方青銅麵凝聚,也再不像之前那般轉瞬即逝,而是持續閃爍說青色光華。
對了,新得了一千殺氣,所以煉化會慢些?
疾步繞到青銅麵,身體中的青光已全部注入,碑麵上青藍光波漸次流轉,隨後沉入碑底化作透明藍光。
碑底藍光的高度,明顯比上次要高很多。
煉精化氣,就結束了?
楊長正欲觸摸吸收,忽然發現那青銅碑上,也有不明顯八個字。
濟度群生,脫生死羅。
啥意思?
楊長不明就裡,便學魯智深不多想,隨即觸摸碑身吸收。
這一次,碑中練化之氣,如同江河,猛灌丹田。
丹田太小,而湧氣多。
楊長當時的感覺,就像輸液時後鬆開了限製,漲得身體非常不適。
但這種不適,隻持續了片刻,很快恢複平靜。
一呼一吸之間,楊長感覺丹田充盈,仿佛擴大了數倍。
若之前是一盆水,現在則是一個水池。
我不會...
楊長剛才吸收煉氣,那瞬在識海內閉上眼。
等他再次睜開之時,眼前已是熟悉麵板。
姓名楊長
修為煉氣境二層
命格撿屍者
擁有屬性一虎之力、以一持萬、首領、飛將、鐵壁、鷹眼鴞目
擁有技能廚師好手、障眼法高手、獵人大師(獵人經驗、技巧達到極致,可模仿獵物天敵、捕食對象叫聲,化身獵物而引獵物)、騎術大師、農夫大師、拳腳精通、刀劍大成、槍棒超凡、相撲小成
擁有絕技蜈蚣步、流星碎、洞察之眼、鎮氣囚力、亂舞、倒掛金鉤
看完屬性麵板,楊長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自己不但升至煉氣境二層,獵人技能也升至大師。
若是不造反的話,他就憑這幾個生活技能,也足以養活家裡妻兒。
但往小了說,梁山那麼多老兄弟來投,沁州、平陽上百萬百姓,在自己庇護下過得更好;往大了說,讓天下蒼生吃上飽飯,自己有能力扛起重任,兼顧修仙完全沒問題。
楊長退出識海,並在油燈下握緊雙拳。
他想感受煉氣二層,與一層有何不同。
可惜遺憾的是,隻有【洞察之眼】一個用氣的技能,總不能盯著魯智深狂看?那樣未免有些變態。
不對...
魯大師說我力量變大,可明明自己仍是【一虎之力】,為什麼會這樣的錯覺?
邦邦...
楊長在桌麵敲了敲,似乎明白了原理所在。
他記得剛得到【一虎之力】,由於對這強悍力量控製得不好,曾損壞過楊德家好些器具。
經過長期練習和刻意收力,楊長才慢慢變得正常起來,但日常得隨時繃緊怕傷人,特彆是同榻的枕邊人。
那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拉著手刹開車跑車,怕車速過快出事故。
剛才無意識的敲擊,按說會直接把桌案敲爛,但結
果卻是完好無損。
楊長把手指張開又合上,明顯能感受到指尖握力變化,原來那不好控製的【一虎之力】,此刻卻變得溫順無比。
我的力量,被馴服了!
換句話講,原來【一虎之力】類似撿屍得的裝備,裝備可以替換與丟棄,而現在提升至煉氣境界,這股力量被煉化為自身屬性。
且有丹田之氣,以後力量大小多少,隨時隨意取用。
等以後境界繼續提升,自己豈不是變成永動機?屆時不吃不喝從雲中殺到上京(南天門殺到蓬萊東路,劃掉),試問誰能擋得住?
“嘖嘖...”
楊長想到妙處,情不自禁出了聲,同時也回過神來。
此時此刻,房內鼾聲如雷。
心寬體胖的魯大師,四仰八叉滿躺在不寬榻上,早已遨遊在夢境之中。
楊長捏著下巴自言自語“你在原著聽潮而寂,說得好是涅槃成佛,說得不好也算早亡,這一世,兄弟帶你殺過癮,一起以殺證道!”
呼一聲,油燈滅。
黑夜待曉,待光明顧。
次日,楊長與魯智深打馬回趕,並在開春後組織親朋聚會,親自下廚燉肉貼鍋餅,歡宴喜樂不題。
童貫出了沉積已久的悶氣,送走高慶裔即召集眾人飲宴。
席間,馬擴見眾人得意忘形,當即起身正色提醒童貫。
“樞相,天祚帝為金人所擒,雲中現在已無遼軍牽製,他們在邊境屯有重兵,須得防範金人越境,我建議在太原以北,提前建立多條防線...”
“馬廉訪真是兢兢業業,聽說你在收複燕京後,就一直勸陛下積極備戰,既然這麼擔心金人侵宋,為何當初又要促成聯盟?”
童貫感到很掃興,說這話嗆得馬擴愣住。
聯金抗遼,不是你首倡的麼?現在反來怪我?
看到馬擴古怪表情,童貫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旋即轉移話題“雲中太原一線有高山、關隘阻路,即便金人有入侵之意,這也不是最薄弱一方,若是從平州繞燕京南下,一路平坦可至汴梁,那才是我要關注的重點。”
“樞相的意思...”
“你之前的建議很好,新建幾軍來牽製常勝軍,高托山剛被梁中平擊潰逃散,正好空出閒兵屯往河北,我馬上寫奏疏請旨。”
童貫話音剛落,又扭頭對辛興宗吩咐“馬廉訪的話也要重視,速讓李本嗣、賀權加強戒備,密切注意金軍動向。”
“是。”
辛興宗抱拳領下將令。
童貫頓了頓,跟著捋須凝眉,喃喃說道“金國不像你們想的那麼團結,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衝突,吳乞買同意歸還山後四州,粘罕卻偏偏不與我們交割,這其中難道沒有衝突故事?
我是決計不會信的,隻要他們內部爆發矛盾,咱大宋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孫子雲‘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樞相高見。”
“樞相高見...”
眾人都在附和童貫,馬擴也無奈如此回應,在他印象中金人很原始,應該不會這麼勾心鬥角。
軍事上,馬擴有遠見。
政治鬥爭,不如童貫老練。
由部落成為大國,怎麼可能一成不變?
金國建國之前,實行傳統的‘二元製’,即部落領袖與大巫組合,阿骨打繼任聯盟長,國相則是同級彆的撒改,兩人地位在部落內部齊平。
阿骨打對外作戰,撒改在內治理及擔任大巫,而金國的重大軍事動作,也要撒改同意才能發兵。
金國這種‘二元製’傳統,一直保持到阿骨打離世,他並沒有指定繼承人。
以女真舊俗,對外能主
持軍務的人,基本默認為首領繼承人,而阿骨打病逝之前,已將軍事指揮權交給粘罕。
宋金燕京交割談判,以及與各地遼軍作戰,都在粘罕在前線主持,而斜也、斡本等則護送阿骨打遺體返回上京。
女真聯盟長及金國皇帝,一直在劾裡缽(阿骨打父)後代中傳承,而粘罕是劾者(劾裡缽大哥)長孫,劾裡缽後人怎忍權力外流?
當時金國有五位勃極烈,諳班勃極烈吳乞買(完顏晟)、國論忽魯勃極烈斜也(完顏杲)、國論移賚勃極烈粘罕(完顏宗翰)、昃勃極烈蒲家奴(完顏昱)、迭勃極烈斡魯(完顏斡魯)。
粘罕、蒲家奴、斡魯在外作戰,斜也(阿骨打五弟)聯合吾都補(完顏昂,阿骨打幼弟)、繩果(完顏宗峻,阿骨打嫡長子)、斡本(完顏宗乾,阿骨打庶長子)等人,強推吳乞買黃袍加身。
吳乞買在撒改死後接了國相事務,知道‘不合法’但也半推半就繼承了皇位,等到粘罕、斡魯等人返回上京時,金國大事已成定局。
撒改與阿骨打兩係,是金國內部最強兩股勢力。
吳乞買即便繼位做了皇帝,粘罕的影響力仍然足夠強大,至少在軍事威望上無出其右,所以即便封斜也為都元帥,也隻是名義上坐鎮在後方,粘罕仍是金軍第一人。
兩係矛盾,從此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