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我要楊長首級(6k)(2 / 2)

一手遮天 謅州舟 13466 字 6個月前

楊長擺手自信笑道“此事能拖多久是多久,拖不住就讓時遷找人鬨事,義勝軍不得留下控製?一來二去就年底了。”

“妙啊。”

宣讚聞言欣然撫掌。

你天生就是當領袖的料,這也太會了。

宣讚得了妙計對策,急忙辭了兩人歡喜而去。

看到楊長仍蹙著眉,武鬆近前小聲追問“三郎,還有什麼煩心事?莫非擔心劉唐、韓滔辦不好?”

“不是。”

楊長微微搖頭,轉移話題問道“對了,綿上趕製箭矢數月,可知目前有多少庫存?”

“已超過五十萬支箭。”

“不夠...”

“啊?”

武鬆沒有統帥經驗,並不知戰爭消耗的恐怖,隨即發出驚訝之語“我以為挺多的...”

“這才哪兒到哪兒?

目前沁州有兩萬士兵,五十萬分到每人才二十五支,二哥覺得這數量還多麼?”

真不多,不過不是每人都射箭,近身肉搏會節約...”

“能用羽箭殺敵,怎麼都好過近戰拚命,咱們手裡隻有兩萬兵,要儘可能降低戰損,可戰爭就是打錢與打人,沁州的資源還是太少了,你知道漢朝將軍李陵,曾率五千兵攻打匈奴,一天射出多少箭矢?”

楊長分析到最後,又給武鬆拋出個問題。

“多少?”

“五十萬支!”

“嘶...”

武鬆倒吸一口涼氣,心說沁州製箭半年時間,卻隻夠五千人一天用度?這戰爭消耗也太誇張了。

他想了想,又安慰補充道“咱們可以據險而守,沁州北部高山環立,隻要扼住官道穀口,任來多少敵人都不怕。”

“嗬嗬,世事無絕對。”楊長不置可否,繼續分析“再險要的地勢,也會露出破綻,當初花榮翻越綿山,我們從沁源破局,就是這個道理,女真人漁獵出身,個個都是越嶺好手。”

“難怪在各山口秘密建烽火台,原來是防著女真人翻山繞後?可你這麼篤定他們會來沁州?說不定繞行汾州、平陽,那邊可沒有地勢阻隔。”

“如果取關中地區,或許可以走汾州、平陽一線,但如果要自下汴梁,我們沁州就是必經之路。”

武鬆聽後撓了撓頭,一臉苦澀說道“我當選了個好地方,早知道沁州是戰略要地,應該到偏僻點地方起事,現在成了幫大宋擋外敵?真不值得...”

“值得!”楊長一本正經說道“正所謂烈火淬金,女真人也是與遼人戰鬥,才有今日這樣的戰鬥力,與強者做對手才能更強,躲到窮鄉僻壤豈能成大事?”

“三郎說得對。”

武鬆深感讚同,握起雙拳回應曰“女真人也沒啥了不起,並非刀槍不入的野獸,你不砸死一個老兵麼?二哥這拳頭能打死大蟲,一樣能打死女真人!”

“嗬嗬,說得沒錯。”

楊長笑著拍打武鬆肩膀,思緒悄然回到了景陽岡,他命運就是從那改變。

而此時的沁州,就是大宋的景陽岡。

楊長要攔下猛虎粘罕,至於東路的斡離不的大軍,則在他能力範圍之外,或許黑三郎能創造奇跡?

當時整個大宋,除了沁州在積極備戰,從朝堂到州府都恍若夢中,北方一份份戰報傳回,最終都如同石沉大海。

十月初五,辛興宗到太原見童貫。

他在蔚州的細作近日回報,國相粘罕與副都統耶律餘睹,出現在蔚州柳甸點兵檢閱。

沙場秋點兵。

辛興宗預感茲事體大,便親自趕到太原宣撫司。

童貫聽後烏雲罩頭,隨即反問辛興宗“粘罕雖在邊境頻繁調動,但宋金兩國仍是同盟關係,人家在自己家裡活動,我們總不能指手畫腳,你是怎麼應對的?”

“末將已讓宋江屯兵王柳口,一旦蔚州金軍有任何移動,定州、真定兩部將協同防禦,末將此來是為請示大王,是不是要求常勝軍也協防?”

“郭藥師要守燕山,暫時不必讓他操心,你們兩州有守軍八萬,守住自己家門夠了,我估計粘罕要故技重施,在蔚州聲東擊西,最後出其不意奪回武州、朔州...”

童貫話趕話說到這裡,突然想起兩州增兵示意,於是扭頭詢問馬擴“平陽、潞州義勝軍都到位沒?”

“潞州三千人已進駐朔州,平陽府卻沒有執行命令,他們今天剛剛送來文書,說是州內常有暴民作亂,實在離不開這支隊伍,百姓還寫了萬民書請願...”

“豈有此理!”

馬擴話還沒說完,童貫一掌拍在桌上,

中氣十足罵道“河東這麼多州府,為何就平陽有困難?他們治下有暴民作亂,那是當政者的無能!去,再派人催促調兵,要是有人推搪拖延,本王摘了他的官帽!”

“是。”

馬擴還想建議從沁州調兵,可是童貫此時正在氣頭上,旋即拱手走了出去。

辛興宗見馬擴欲言又止,待其走後立刻提醒童貫“大王既然猜到粘罕計策,調兵之事不能再拖延,北方諸州都有義勝軍駐守,可先抽調彆州補充至武、朔,待平陽兵馬北上再交換。”

“還是你想的周全,定州軍務可安頓好?”

“末將已部署妥當。”

“甚好,那在太原多留幾天,替本王分憂。”

“是。”

金國連番表現異常,讓童貫吃不準粘罕意圖,遂留下辛興宗以便商議。

在收取燕京期間,金人雖然多次加碼、極儘貪婪,但最終履約移交了燕京,這給童貫在的宋朝高層錯覺,認為女真人重諾守約。

童貫以政治眼光看問題,天真以為眼下的邊境異動,可能是為後麵勒索鋪墊,但持續傳到宣撫司的軍報,讓他慢慢感到擔憂。

辛興宗在太原停留十幾天,他的定州部將遣快馬送來新情報,金國剛向平州新增兩萬兵馬。

他找到童貫還沒開口,對方居然先遞來一份軍報,那是代州守將李嗣本,彙報雲中增兵的新情報。

東西兩線,同時增兵。

辛興宗當即提醒童貫“大王,金國或許是來真的?我們應儘快上報陛下,舉全國之兵北上,否則他們兩路南下,現有守軍未必抵擋得住...”

“郭藥師守在燕山,河北各州還有十萬兵,太原北邊也有數萬守軍,且武州、朔州已歸大宋,補全了整個雁門防線,邊境雖不能說固若金湯,卻應該不會一觸即潰,你可知舉全國兵北上,朝廷要付出多大代價?”

“大王想得全麵,不過金人有吞滅遼國之能,我們戰鬥力差距不小...”

“事情還沒壞到那一步。”

童貫聽得出辛興宗弦外之音。

畢竟五十萬宋軍打不過幾萬殘遼,何況現在的對手換成了更強的金國,然而童貫心裡仍存一絲僥幸,認為金人是在玩極限施壓。

除此之外,童貫也有自己小心思,收複燕京及布防河東、河北,已經掏空了整個國家,如果由把大宋拖入國戰,自己沒法向徽宗交代,他的廣陽郡王也保不住。

“叫馬擴來,叫馬擴來!”

“安?馬廉訪去了平陽...”

辛興宗聽得一臉詫異,心說大王是不是魔怔了?

童貫表情堅定,正色說道“讓人把他叫回來,平陽的爛事回頭再說,本王要他出使雲中。”

“這個時候?用什麼理由?”

“收回武州、朔州屬實難得,其餘州縣咱們就不要了,也算是向粘罕主動示好,你們順便探查金人真實意圖。”

“哦...”

辛興宗聽到‘你們’,就知道自己也要去,雖然山雨欲來不想去,但又不能拂逆老領導,最後一去不複返。

十一月初,馬擴從平陽趕回太原,劉唐的義勝軍在‘平叛’,他沒能完成催兵任務,回去即與辛興宗北上雲中。

剛行至忻州地界,使團遭遇到數隊潰軍,他們是潞州的義勝軍,有三千主力已投降金軍,這隻是少數的逃兵。

馬擴、辛興宗大駭,北上途中多次遇到逃兵,他們仿佛勇敢的逆行者,輾轉多日於月中抵達邊境。

在雲中等了數日,直到十一月末,粘罕才召見來使。

金軍大帳內,馬擴與辛興宗一唱一和,將童貫的善意傳達出來。

粘罕聽後豁然一笑,淡淡說道

“這會才想起來不要?大宋數次違背盟約,還有臉占據山前山後?這都是金國的土地。”

“您這是何意?”馬擴愕然。

粘罕輕展衣袖,冷冷說道“燕雲十六州本不屬宋,大金替代並接管遼國一切,拿回自己國土理所當然,除此之外,你們還要割讓幾座城池,才能贖罪。”

們有盟約,而且付過錢了...”

“哼哼,你們招降納叛,數次背盟挑釁,付了錢又怎樣?錢能買到一切?比如性命!”

“什麼意思...”馬擴、辛興宗麵麵相覷。

粘罕看著兩人,眼中滿是寒光“年初死在宣撫司外的老兵,乃是本元帥的親叔叔,大金國迭勃極烈斡魯!”

“什麼?”

馬擴頓感五雷轟頂,正想解釋高慶裔當時沒介紹,就聽到粘罕提出苛刻條件。

“你們要想止戰,首先把楊長首級送來,記住彆耍小聰明糊弄,然後再談割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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