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省得的,對了。”楊長突然叫住武鬆,沉聲說道“明天早上,讓撒盧母吃頓好的,然後帶到校場來。”
“嗯?三郎你...難道...”
“粘罕可沒說贖他,我正好拿他人頭祭旗,讓那四千新兵看看,金人並非刀槍不入。”
“好!”
武鬆鄭重點頭,並喃喃說道“做大事,是要見血,三郎放心,二哥會辦好。”
稍後,楊長作彆武鬆到後宅,與妻兒吃了一頓團圓飯。
趙福金多次囑咐楊煌,在家要聽扈三娘的話。
這孩子已與大娘混熟,表示晚上就睡在正屋,但被公主領回了西廂。
這一夜,本該公主‘值班’。
然而楊長出征在即,趙福金很懂事讓了出來,扈三娘這次也沒謙讓。
正房清靜之後,扈三娘溫柔伺候楊長就寢,溫習騎術不在話下。
次日清晨,銅鞮驛館。
撒盧母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鼻腔聞到一陣飯菜香味,其中似乎有肉還有酒...
多好的夢,千萬彆醒。
咚咚咚...
他越不想清醒,卻越不能如意。
“你娘!”
撒盧母猛地起身,赫然看到武鬆立在窗前。
這煞神,來此作甚?
他忙收起憤怒嘴臉,又陪著笑臉詢問“武統製有事?”
“喏。”
“嗯?”
撒盧母根據武鬆示意,看到了桌上有魚、有肉、有羹還兩素,另外還有一小壺酒。
竟然美夢成真,難道今天過節?
“這些飯菜,都是給我的?”
“不想吃?那讓人端走?”
“不不,哪能呢...”
此時的撒盧母,哪有出使之初半點高傲?
他現在被軟禁在銅鞮,天天白粥、鹹菜伺候,腦子裡想的都是吃飽。
清湯寡水十幾天,現在終於吃了頓飽飯,五個菜碗全部清空。
“走吧。”
“哦...”
武鬆給出指令,撒盧母不敢多問半句。
直到坐上驛館外的馬車,他才激動起來“您要送我走?”
“嗯。”
“不用黑布蒙眼?”
“今天不用。”
武鬆回得言簡意賅,他幾次想問完顏活女,但最終都忍住沒有開口,心說剛剛過去十幾天,元帥不能湊齊贖人物資。
撒盧母興奮得再敢沒問,生怕對方變卦不讓走。
楊長今日放我先走,應該是像元帥示好。
這廝識如此識相,太原被攻下來了?
撒盧母掀開側簾,看到車外依舊有士兵,這廝竟露出友好微笑。
顧盼左右,隻見街上的百姓來往。
清晨的銅鞮,煙火氣十足,心情說不出的大好。
可能剛才吃得太飽,在馬車顛簸搖晃作用下,撒盧母竟然睡了個回籠覺。
直到辰時左右,馬車開進軍營校場,他才被喝喊聲吵醒。
還在市集?
不對,這聲音...
撒盧母掀開車簾,看見窗外刀劍如林,將士們滿臉鬥誌。
這是...
“出來!”
“嗯?哦..
.”
武鬆突然掀開前簾,撒盧母從震驚中清醒。
他很聽話跟著走下馬車,赫然看見前方高台上,那全身披掛的觀察使楊長,正閃著金光看著自己。
“走...”
“武統製彆推,我自己能走...”
“快點!”
“欸...”
撒盧母一邊往台上走,隱隱感覺到情況不對。
被武鬆押著來到台上,這才看到校場內數個軍陣,每人都全副武裝望著前方,好似要出兵遠征一般。
正值疑惑間,就聽到楊長開始介紹。
“他,名喚撒盧母,金國有名的使者,金國皇帝完顏吳乞買,去年派他到太原下戰書,你們的家鄉被奪去,親朋死在金狗的刀下,就在他下戰書不久,今日本觀察起兵伐金,正好拿他頭顱祭旗,順便讓爾等見識,金人的脖子並不硬。”
“殺!”
“殺了他!”
“殺金狗!”
......
撒盧母聽懵了,他想過楊長會羞辱自己,但沒想過對方要自己命。
現在看到群情激奮,這才意識到自己很危險,於是不可思議看向楊長,並厲聲質問“你要殺我?”
“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知道什麼叫軍令如山?”
“可我是金國使節,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懂不懂規矩?請示過皇帝嗎?你不能為所欲為!”
“嗬嗬。”
楊長緩步湊近,意味深長笑道“抱歉,我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即便大宋皇帝在此,你都死定了...”
不可以...”
這一刻,撒盧母真的慌了,他看出楊長要來真的,眼神中寫滿了驚恐。
楊長再不做回應,隻見他把手往外一撒,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斬了!”
“好。”
“不要,我是金國使節,我是...”
武鬆左手擎住驚撒盧母,右手提起戒刀橫肘輕輕一抹,剛才聒噪的聲音頓時沒了。
將士們的勇氣,有時候真要用血來刺激。
隨著撒盧母人頭落地,校場內的新兵、老兵同時沸騰。
殺金人,楊觀察來真的。
武鬆殺雞般殺了金使,隨後撿起首級高高舉起,台下的喝喊聲震天動地。
幾陣聲浪過後,楊長在台前伸手叫停,隨即鏘一聲拔出佩劍。
“傳我將令,大軍即刻啟程,兵發平陽!”
“是!”
......
前方將軍領唱,身後萬人同和,其勢何其壯哉!
魯智深、三阮、馬報國領命先行,楊長叫來武鬆、林衝再次叮囑,並交待保管好撒盧母首級,準備想來送給粘罕做禮物。
直到了無牽掛,楊長才跨上照夜玉獅子,風馳電掣往銅鞮西門而去。
這一萬四千人隊伍,剛才並沒都來校場集結,隻有其中那五千精銳騎兵,剩下九千步卒皆在西門外等候。
午時左右,楊長作彆了送行的妻兒,正式向平陽進發。
第一站,即沁州治下沁源縣。
原來守綿山的朱仝,已接到將令與葉清交接,在沁源等候大軍彙合。
沁源有戰略儲備糧草,平陽諸縣也有良好群眾基礎,楊長遂下令全軍放棄輜重,隻帶三天口糧輕裝前行。
銅鞮到沁源,有一百五十裡,路程雖然不算短,但是官道已被修繕加固,楊長下令騎兵當天要趕到,步卒則次日必須要到。
而從沁源開始,到平陽府的嶽陽縣,要橫穿太嶽山脈,有三百裡河穀路。
此時尚在冬季,官道上結冰行走不便,而由戰
馬在前碾一邊,會讓步軍走得更順暢。
所以一開始,楊長就決定騎兵先行,等趕到嶽陽縣再合軍。
趙福金從未在人前露麵,此次出征也是乘坐馬車前行,但馬車速度比不過騎兵,楊長便讓她戴上假麵,與自己共乘一馬趕路。
那畫麵,羨煞旁人。
五千騎兵多是義勝軍,還沒與楊長達成戰鬥默契。
看著他摟女人跑馬,不約而同露出疑惑之色,心說這樣能打勝仗?
但很快,這種印象就改觀。
趙福金顛得難受,便主動下馬祭出風火輪,像仙人一般在前淩空飛行。
哇!這是...
那一刻,原本質疑的騎兵,很想抽自己嘴巴。
楊觀察有仙人相助,後麵戰鬥不得穩贏?
楊長催騎兵趲行,途中囑咐朱仝、韓滔接應後軍不提。
正月二十七,五千騎兵來到嶽陽縣休整,時遷已提前在這裡接應等候,楊長準備等到後軍全部抵達,再向洪洞縣進發。
休整不到半日,斥候突然來報西邊十裡出現一支軍隊。
楊長讓仇瓊英整軍,自己與公主親去偵察,不是這廝大包大攬,更不是帶美人去廝混。
他們曾在薊州完美配合,一人【鷹眼鴞目】看得遠,一人神行術日行八百。
論偵察,放眼天下,這夫妻組合,無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