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某人能以一當千,這百人隊哪有招架之力?不到盞茶功夫,就死得七七八八。
若非有意放幾個回去,憑借照夜玉獅子及【鷹眼鴞目】,絕不可能讓一人在眼前走脫。
銀術可以損傷一個百人隊為代價,得到一個不能確定的兵力數據,以及敵人警戒能力誇讚的結論。
第二天聚將議事,銀術可全程黑著臉,他從未這般窩囊過。
田豹、陳宣默默旁聽不語,兩人心照不宣腹誹銀術可頭鐵,心說之前數十人都敵不過楊長,再派百人不跟送死一樣?
此時拔速離已回軍,他聽完軍情介紹怒不可遏,當即就請纓要與楊長決戰,但被銀術可攔了下來。
敵軍情況不明,再不能冒然去送。
銀術可喝阻拔速離,同時看向陳宣喃喃說道“楊長給了三天時間,咱們就利用這三天休整、順便等等水路的消息。”
“都統,楊長素來奸詐,他雖約定考慮三天,但萬一提前進攻?我建議加強城防...”
陳宣被看得不自在,連忙抱拳空隙進言。
拔速離表情不以為然,銀術可卻聽得頻頻點頭,表示自己會親自安排。
那些被叫回臨汾的金兵,此時心態複雜並伴隨矛盾,他們由於不是銀術可的心腹,沒機會留在臨汾發大財,這才跟拔速離去了襄陵、浮山。
錢還沒撈夠,就被催促回軍。
人最怕攀比,他們回城與臨汾金兵相遇,看到各部族
的差距被拉大,底層士兵中慢慢出現怨言。
而這一切,銀術可還沒察覺。
臨汾沒準備弓箭等戰鬥物資,相持久耗對金兵沒有任何好處,之前金兵入城大肆劫掠百姓,也很難發動百姓幫著守城。
所以銀術可的關注點在城外,他真擔心楊長以十萬兵攻城。
可楊長哪有十萬大軍?他隻是在虛張聲勢而已,目的就是穩住銀術可不進攻,自己雙線作戰需要穩住一方,才敢去另一方指揮。
由於昨夜滅了個百人隊,楊長料定金軍暫不敢出,這才吩咐魯智深、劉唐堅守營寨,又讓仇瓊英在外圍遊騎警戒。
等安頓營中的好一切,楊長才與趙福金趕赴霍邑。
劉嗣初投敵叛國,引銀術可開赴平陽,霍邑、汾西兩縣直接投了。
朱仝率幾千鄉勇北上,霍邑城中百姓趁勢暴動,殺了投敵官員迎接‘王師’,隨後又依樣畫葫蘆光複汾西。
這支不被寄予厚望的弱旅,竟出乎意料先打開局麵。
楊長夫婦到霍邑時,朱仝與韓滔、時遷兩位副將,正在商議奪取南北關。
“哥哥?”
“觀察,夫人...”
“哥哥來這麼快?”
看到眾人熱情迎接,楊長笑著打趣道“嗬嗬,我若晚來一步,你們怕拿下汾州去了。”
“那倒不至於...”
“你們討論彆停,群策群力是好事,時遷兄弟,你繼續說計策,我也聽聽。”
“好...”
時遷見楊長如此肯定,感慨自己在梁山哪怕再努力,在宋江眼裡永遠是個小賊,隻有楊長把他當人看,這也是他毅然來投的原因。
誰能想到一個飛賊,現在成為一軍的副將?能在主帥麵前侃侃而談。
人活一世,有人為名,有人為利。
時遷沒好名,他在梁山叫所有人哥哥,就是希望得到肯定。
楊長敢給他尊重,時遷便敢以死相報。
他潛伏在平陽做事,比劉唐做得更用心,做出的成績也更突出,從平陽民望以及募兵,便能窺一斑而知全豹。
想到這裡,時遷語氣高亢起來,望著楊長朗聲道
“南北關駐軍並不多,小弟認為可讓人扮流民,混入關內夜裡舉火為號,然後裡應外合殺人奪關;或者扮縣裡狗官的隨從,謊稱城中發生叛亂去求援,然後趁勢奪門殺將進去,哥哥認為可行否...”
“想法不錯。”
楊長笑著回應曰“不過扮流民怕不妥,百姓正常該往南跑,假扮官差更用意取信,最好扮個有名的...朱兄,你看韓團練身形,像不像賊將陳宣?”
“嗯?”
朱仝對著韓滔一通打量,捋髯評價道“韓團練身形雖相似,但外貌卻有不小差距,隻怕騙不過...”
“哥哥放心,我自有辦法喬裝,既然選擇用計奪關,那南關、北關就一起拿了!。”
楊長撿來的障眼法,原本表演賺錢的生活技能,卻被這廝經常用來喬裝,偏偏每次都扮得不錯。
韓滔經他施以妙手,外型上與陳宣幾無差彆。
至於人物的言談舉止,陳宣是原來田虎手下的賊將,此時守關兵將哪能與他相熟?想要蒙混過關並不難。
當天下午,朱仝率部在後方接應,楊長、時遷都扮作韓滔的隨從,三人帶著一小隊精銳,踏著暮色來到陽涼南關。
所謂南北關,即陽涼南關、陽涼北關合稱,原名本為陰地關與冷泉關,是宋初太宗趙光義所改,兩關位於汾州、平陽交界峽穀兩端(該峽穀古稱冠決爵津,俗稱雀鼠穀)。
陽涼南關(陰地關)始建於春秋,陽涼北關(冷泉關)始建於漢朝,兩關皆
是依山傍水、地勢險要,在王朝更迭、群雄爭霸的亂世,是名副其實的晉地兵家必爭之地。
宋朝立國之初,趙匡胤、趙光義先後親征北漢,可惜都被這兩座關隘擋了下來,最終在太平四年(979年)才重兵突破兩關攻入太原,但這前後花了十年時間。
兩次禦駕親征,三下河東強攻太原,人力、物力付出巨大損失,足矣說明兩關戰略重要性。
然而,宋滅北漢將邊境擴至雁門,兩關廢弛日久、駐軍稀少,田虎作亂也沒引起重視,後被盧俊義北上輕鬆拿下,反而不如金將婁室眼尖。
銀術可占領汾州、南下平陽之際,婁室特地派人提醒要留兵駐關。
若如趙宋、田虎那般不重視,朱仝帶幾千鄉勇就能拿下,哪有楊長謀劃奪關這事?
楊長提前介入平陽,首先也看中了南北兩關,但當時被銀術可兵多影響,才沒敢奢望先拿這兩關,現在銀術可被用計穩住,拿下這兵家必爭之地,自然也提上了日程。
兵少隻能借地勢,能擋住金軍才能談發展,談與趙宋虛以委蛇。
黃昏前,韓滔一行來到關下。
南關守將為金軍謀克,他以當時天色已晚不便開門,讓陳宣(韓滔)明早過關。
韓滔根據楊長的囑咐,借口銀術可在臨汾被叛軍圍困,奉了將令去汾州搬取援軍,他當時的態度凶神惡煞,反而唬住了守將開門。
那謀克下關詢問詳情,卻被韓滔出其不意斬殺,隨後與時遷占據關門,引朱仝的後軍入內廝殺。
楊長則搶道至關後穀內,阻擋南關守軍逃往北關報信。
陽涼南關隻兩百金軍,失去關門屏障哪裡擋得住?想跑還有個殺神攔住去路,所以一個不剩全都戰死。
當夜,楊長又依葫蘆畫瓢,將北關也收入囊中。
拿下北關,已近子時。
眾人都興奮得睡不著,但楊長沒功夫配他們興奮。
由於明日要趕回臨汾,所以要連夜至霍邑與趙福金彙合,當即囑咐朱仝、韓滔把守兩關,讓時遷安撫霍邑、汾西兩縣百姓。
照夜玉獅子留在臨汾大營,楊長沒有好馬夜裡行路緩慢,回到霍邑已是寅末卯初。
東方的天空,隱隱出現微光。
眼看拂曉將至,已沒多少時間休息。
楊長摸到趙福金寢房外,尋思找個椅子坐到天亮,就不再打擾公主休息。
可這廝剛吱呀一聲推開門,就聽到屋內一聲嬌喝“誰敢擅闖!”
“我...”
楊長剛想開口解釋,就看到兩道金光射來。
他瞪大眼睛向旁閃躲,隻見由金光幻化的雙劍,之後徑直射在房門上,化作金沙消失不見。
“公主你...”
“楊郎?沒傷到吧?”
“沒有。”
“那就好。”
楊長合上房門轉身,赫然看到趙福金衣著周正,遂好奇問道“公主,你沒睡?”
“嗯,楊郎不在身邊,我尋思睡不安穩,便在榻上吐納。”
“原來是這樣...”
楊長走上前坐在榻邊,在黑暗中凝視並打量趙福金,隨後悠悠問道“公主禦物術有提升?剛才幻化出的飛劍,似乎增加成了兩柄。”
“是麼?我沒怎麼注意,什麼時辰了?”
“快天亮了。”
“啊?那快上榻睡會,咱們遲些再走。”
趙福金言罷來解帶,楊長則一把擎住她的玉手,柔聲說道“作戰哪能貪圖享受?公主若是不累的話,天亮咱們就馬上出發,然後到洪洞吃早飯?”
“可能是吐納修煉之故,我一點也感覺不到累。”
“是麼?”
楊長看著趙福金絕世容顏,暗忖這姑娘真是福源不淺,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功法,居然被你輕鬆學會了。
對了,剛才單劍變雙劍,莫非你的禦物術,升級了?
洞曉陰陽造化,明達鬼神機關。
姓名趙福金
修為煉氣境二層
擁有屬性先天金靈體、仙姿
擁有技能禦物術嫻熟、覆甲術小成、神行術圓滿
擁有絕技風火輪
楊長用【洞察之眼】看完,這廝心情頓時有些複雜。
趙福金所有技能都有提升,而且修為也往上提了一層,她平時哄娃陪睡一件不落,沒見過多麼刻苦修煉,憑啥能提升這麼快?
自己庫庫殺敵摸屍,到目前也僅僅煉氣二層,難道這是對先天金靈體,以及仙姿屬性的照顧?
楊長雖然想不通,但自己女人修為提升,內心還是非常高興。
天大亮之後,趙師傅(趙福金)再次發車。
僅僅一個時辰,就與楊長到達洪洞北郊。
本想入城吃口熱飯,卻看見前方一群人赤著身子,勾肩搭背往城門方向行走。
初春寒未去,尋常人都還穿著冬衣,這群人顯然不尋常。
“楊郎,他們是...”
“嗯?”
楊長昨夜沒睡,路上摟住趙福金假寐,這迷迷糊糊都到了地方。
這廝抬眼看到前方人群,掃視一圈後笑著解釋“他們是洪洞守軍,也就是阮氏兄弟的水兵,領頭那人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