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仇瓊英擔心的視野問題,也有【鷹眼鴞目】能夠補全,楊長殺得金兵不能近身,他可以從人群的縫隙中,慢慢搜索銀術可所在。
“楊長在此,擋我者死!”
楊長一邊喝喊一邊衝殺,帶著兩百親兵如入無人之境,隻見戰場上殘臂亂飛、鮮血噴濺,當真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熱血與士氣,能被主將所激發,恐懼與驚慌,也能被同袍所感染。
圍困楊長那些金兵,如野草被蕩得血肉橫飛,死多了就有人開始不敢上前,且無形中讓出了一條路來。
兵對兵,將對將。
楊長這樣的曠世猛將,普通士兵根本無法與敵。
就這樣一路猛衝,楊長終於殺入垓心,出現在銀術可麵前。
銀術可眼看士兵攔不住,縱馬持槊先楊長一步發起衝鋒,他這幾日雖然表現不堪,但真不是田豹、陳宣之流。
“楊長,你該死!”
“能殺到這裡,究竟誰死誰活,你心裡沒數?”
“吃我一記!”
銀術可策馬搶攻。
長槊進擊勢大力沉,猶如白虹貫日一般,槊尖直向楊長心窩。
楊長剛砍到擋路金兵,就看見銀術可欺近自己身前,但他有【飛將】提供敏捷,豈能被對手輕易得逞。
他用雙腳勾住馬鐙,整個身
體呈45°傾斜狀,並且趁銀術可長槊到時,竟空出左手去抓槊柄。
這舉動,可謂藝高人膽大。
銀術可當時嚇了一跳,見楊長在馬背上如此敏捷,而自己的刺擊已經落空,立刻強行收回慣性力量,變槊為棒回撥楊長腰肋。
這廝反應之快、控製武器之強,讓楊長也暗暗讚歎。
就在這時,右側金兵看他身體傾斜,竟抱著拿首功的貪婪靠近,剛好被楊長用來回應進攻。
楊長後背就像生了眼,回身精準刺中偷襲金兵的胸膛,並順勢用鏜口鳳翅勾住,再往銀術可臉上拋去。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比某芙巧克力還要絲滑。
銀術可眼看要得手,突然一個猛男從天而降,他本能撤招避開‘高空拋物’,撥擊的攻勢立時戛然而止。
楊長趁勢迅速調整身位,與銀術可同時恢複騎乘姿態,但從銀術可閃避的那刻開始,他就徹底失去了攻擊機會。
銀術可剛閃避回身,伴隨著空氣中血腥氣息,耳邊傳來烈烈風響。
鳳翅鎦金镋迅猛落下,銀術可慌忙架起長槊抵擋。
當一聲悶響。
銀術可感覺身體上了鎖,有部分力量好像沒法調動,那是蓋打觸發了【鎮氣囚力】,壓得他有喘不過氣的感覺。
“我該死?現在怎麼說?”
“你怎麼,怎麼,不說話?”
“是不想說嗎?”
楊長連續提鏜蓋打,銀術可擋得雙臂發麻,哪裡有精力去犟嘴?心說這是什麼怪物?攻速快得不可思議。
當當當...
鳳翅鎦金鏜如重錘敲釘,楊長隻用這招單純是為發泄,而銀術可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就在他猶豫是否撥馬轉身,身下坐騎突然發出哀鳴。
啾啾啾...
轟!
力量都卸在馬身上,此時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如房屋倒塌。
打不過,真打不過。
而楊長坐騎神駿,直接逃跑容易送命。
所以銀術可在馬倒瞬間,趁勢一躍往人群中翻滾,企圖就這麼逃離虎口,但楊長怎會給他機會?
“去!”
楊長將鳳翅鎦金镋擲出,並憑借【流星碎】命中加成,輕鬆把銀術可射倒在地,掉落閃光緊跟著出現。
銀術可仿佛精神圖騰,從他倒在地上那一刻,身邊人信仰崩塌、情緒崩潰,情不自禁要遠離楊長。
這是具重要屍體,楊長今天不能再錯過,他拔出盤龍吞日劍,對著周圍金兵喝喊“你們的主將已死,不逃命更待何時?”
“都統,死了?”
“這是野獸!”
“我們完了...”
......
附近金軍驚恐潰散,隨從們趁勢圍住銀術可屍身,讓楊長下馬拾撿武器與戰利品。
士兵眼中的戰利品是首級,而楊長更關心銀術可的掉落質量。
【獲得槍棒經驗(高額),使用之後能提升槍棒技能熟練度,請選擇使用或丟棄。】
【獲得騎術經驗(高額),使用之後能提刀劍棒技能熟練度,請選擇使用或丟棄。】
【獲得獵人經驗(高額),使用之後能提刀劍棒技能熟練度,請選擇使用或丟棄。】
【獲得挽弓,使用可學會絕技追風箭,請選擇使用或丟棄。】
【獲得1500點殺氣值。】
掉落雖然不算驚豔,但絕不是普通小卒可比,特彆是那1500點殺氣值,楊長自上次離開太原,再沒收獲這樣高額的殺氣。
楊長之前瘋狂吐槽,終於在此時想明白了原因,大將銀術可才掉1500點,掉1000的肯定不普通
兵。
不過今日有兩萬金兵,如果能夠實現斬將後全殲,哪怕每人隻掉1點殺氣,積少成多也極其可觀。
想到這一點,楊長心情澎湃。
然而數萬人同時作戰,主將銀術可陣亡的消息,傳播並沒想象中的快。
散亂的魚鱗陣,各部金軍仍在各自為戰,且戰鬥意誌並沒立刻崩潰,直到類似癌細胞的消息傳來,他們才驚恐往臨汾逃竄。
楊長這一戰雖勝,卻因兵力懸殊、戰力有差距,最後落下個慘勝。
戰後清點人數,斬了五千多名金兵、傷兵情況未知,而沁州軍陣亡三千餘、傷了兩千多人。
楊長聽了彙報蹙眉不言,他隻帶來一萬兩千來人,現在傷亡竟然超過四成,可以說在意料之內,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內是金兵確實強,意料之外是高估了個人武勇。
他雖然可以快速斬殺敵酋,卻在戰場裡震懾的覆蓋麵有限,對降低戰損也影響有限。
戰爭,真不是一個人的事。
見他愁眉久久不散,仇瓊英上前柔聲寬慰“官人不必感傷,能打敗兩倍自己的金兵,豈能沒有傷亡?等我們拿下臨汾、光複平陽,還怕沒有兵源補充?”
“以後的事,我不擔心。”
楊長凝眉答道“但營中能戰之兵,目前已不滿七千,而金軍雖失了主帥,兵力卻還有一兩萬,如果後麵堅守不出,隻怕臨汾不好拿下,若是有炮彈就好了...”
“說得也是...”
“不過也沒事,外部難以攻破,那就從內部瓦解。”
看到仇瓊英情緒黯然,楊長又反過來安慰她,並馬上說出一條妙計。
從戰後下午開始,劉唐、馬報國等將,每天拿著銀術可首級,輪流到臨汾城下搦戰,以此震懾並守軍士氣。
銀術可戰死城外,副將拔速離傷口剛包紮不久,聽到消息又崩了一臉的血,最後當仁不讓順位做了主將。
拔速離本想為銀術可報仇,卻為田豹、陳宣及多名女真將領勸阻,眾人紛紛勸他堅守城池養傷待援,於是在城頭掛起免戰牌,戰爭由此進入相持階段。
這期間,楊長把傷兵送回洪洞休養,又從朱仝及三阮的麾下,抽調了三千人補到前線。
二月初八,時遷率一千鄉勇趕來,並向楊長獻策發動百姓奪城。
楊長想起洪洞百姓,為了幫自己奪城死了上千人,所以一時猶豫不決沒同意。
夜裡用過晚飯,楊長獨自到汾水之畔散步。
此時春雷未至,蟲兒沒有蘇醒,隻有細細的水聲,對抗著周遭的靜謐。
流水聲仿佛有魔力,能把煩躁的心情衝走。
楊長待在河邊很平靜,他戰後每天晚上都來,旁人基本不會去打擾。
而這一夜,有個不速之客。
“公主?你怎麼來此?夜裡露氣極重,快些回去休息,彆給著涼了...”
“楊郎不在身旁,我在營中不習慣。”
“呃...”
楊長聽得一愣,旋即摟住她肩膀,說道“我忘了,那走吧...”
前幾日是公主葵水,夜裡都由仇瓊英陪自己,而今日趙福金的葵水已過,晚上輪也該輪到她了。
楊長反應很快,但卻會錯了意,趙福金找到河邊,並不是男女事。
兩人並肩回程,趙福金卻破天荒談了軍情。
“楊郎為破賊勞心費神,其實時遷的建議很不錯,阮小七又故意放走報信船隻,隻怕臨汾城內早已人心惶惶,現在就如乾柴缺一把火,可你為何不願采納?”
“我是怕傷害無辜百姓...”
“謬也!”
趙福金突然駐足,正色勸道“
金兵多占城池一天,百姓就多受苦一天,在此空耗糧草不說,還有可能貽誤戰機,汾州能派人到此報信,就不會去太原報信?你彆忘了沁州的親朋,些許犧牲是值得的...”
“公主所言,是也...”
黑暗裡,楊長見趙福金表情堅定,心說不愧是皇帝的女兒,看問題角度與常人不同,而且多了一分帝王家的冷酷。
自己啥時候,才能扭轉小市民心態?
楊長被趙福金說動,當夜就囑咐時遷去‘發動群眾’,沒想到這賊頭竟早有準備。
原來在來臨汾大營之前,時遷就讓鄉勇寫了大量煽動書信,隻要能成功丟入臨汾城內,百姓都會自發幫助‘王師’。
遠程拋物這種事,除了楊長還有魯智深、仇瓊英。
最終,魯智深配合時遷,往臨汾扔了半夜石頭,成功投入千餘封書信。
那些書信如同燎原之火,點燃了臨汾城中的無數‘乾柴’,讓拔速離和他麾下金軍,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