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明白呢?靈徽的恨,師父的仇,他從沒有一日忘卻。他沒日沒夜的練兵,不正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王師北上,重塑河山嗎?
可這些都不該掛在嘴上,也不該背負在這些弱女子的身上。他期望所有的風霜刀劍都能衝著自己一人,靈徽隻需要平平安安的撫琴讀書,繡花習字便好,亦如當年。
“今日殿下所言,字字誠懇,臣皆銘記於心。隻是有一句話,或許僭越,但不得不言。”他又行了一禮,這一次倒比方才更加謙恭了些。
蕭季瑤攥著帕子的手緊了緊,神色不大自然。隱約猜到他要說什麼,但忍了忍,未加阻攔:“你說。”
趙纓的眉心深鎖,讓他周正端嚴的五官顯得越發沉鬱內斂,聲音也是沉沉的,就像是前朝留下的那套編鐘奏響的雅樂一般:“殿下心有大義,乃持正之人。今後莫要故意做些荒唐之事,惹人誤會。馭下過於嚴苛,待人過於輕慢,難免落些不好的名聲,於殿下不利。”
蕭季瑤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手中的帕子已經捏的變了形,好半晌才呼出一口濁氣,氣急敗壞道:“這與你何乾!”
這句話說得頗有孩子氣,就連那倒豎的柳眉都少了些戾氣,多了些嬌俏。
趙纓的神色不由的放鬆了下來,蘊了一絲溫柔和緩:“是臣放肆了,殿下莫怪。不知臣是否可以接靈徽回去了?”
“她飲醉了,我讓人帶她出來。”長公主平複了一下呼吸,望著天上那輪暈黃的月亮,嗡著聲音道,始終不再看趙纓一眼。
靈徽醉意昏沉,迷迷糊糊地落到一個有墨香氣的懷中。她聽到那個人說:“奴帶您回去。”
是個陌生的人,她掙紮了幾下,卻被箍得分外緊,一陣天旋地轉,她又迷迷糊糊地失去了知覺。
落入趙纓眼中的,便是這樣一幕。靈徽蜷縮在一個清秀瘦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