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差點尖叫起來,但她還是克製住了,她道:“那你們能給我和我的朋友簽個名嗎?”
“當然可以。”鄔聲道,“但在此之前,能不能先幫我們結個賬?”
鄔聲注意到,女服務生在他們桌邊過久的停留時間還是引起了一些客人的注意,落向他們這一桌所在方向的帶有些微窺探意味的目光越來越多。
“
我馬上去。”女孩連忙去打印收款單,帶著筆和簽名本回來。
得到兩份簽名後,女孩心滿意足。
鄔聲打算離開了。
等他和謝知斐出了酒館,女孩又追出來,手裡還提著一份不知道裝著什麼的小禮包:“謝謝你們來我們店裡用餐,這是送給你們的禮物。”
等謝知斐將禮包接過去,女孩有些羞怯地問道:“我能問一問,你們是在談戀愛嗎?”
說出這句話後,女孩連忙補充:“我保證,不管答案是什麼我都不會往外說的。”
謝知斐看了鄔聲一眼,剛想否認,鄔聲的聲音響了起來。
“現在還不是。”
謝知斐一愣。
女孩也一愣,而後又有些激動,鄔聲看著她激動的模樣臉上就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他將手指抵在唇上:“噓。”
鄔聲轉身離開。
謝知斐愣了足有兩三秒才反應過來,他連忙追上鄔聲的腳步,想問什麼,但話又哽在喉中。
現在還不是……鄔聲的意思是要追他嗎?
不,也有可能是鄔聲並不清楚這句話隱藏的含義,他隻是個現代語言的初學者。
也不對,他明明感覺鄔聲現在講話時已經能將他自己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晰了。
如果鄔聲說的是:不是,或者說,現在不是,他都不至於這麼絞儘腦汁分析。
偏偏多了個“還”字。
沒有任何一段劇本的文本比起鄔聲這一句話更難分析。
謝知斐決定問問鄔聲。
他又一次沒能掌握好開口的時機,才一有啟唇的動作,鄔聲就先說話了。
鄔聲道:“你的酒量好像好了許多,喝了這麼多酒也不見醉。”
“明明上次劇組殺青宴上,喝了一小杯就醉了。”
謝知斐:“……”
“可能是酒勁還沒上來。”謝知斐催促道,“我們快點回去吧。”
接下來的這一段路,對於謝知斐來說,是一段如何扮演一個酒勁逐漸上來之後醉酒的過程。
等鄔聲回到自己家門,輸入密碼開密碼鎖的同時,謝知斐就已經“不敵酒力”地癱坐在地上,背倚靠著牆壁,手撐著腦袋,一副頭疼得不得了的樣子。
滴的一聲開了門,鄔聲轉回頭來,看著謝知斐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鄔聲蹲下來:“要給你買解酒藥嗎?”
謝知斐一副被酒精燒壞腦袋的模樣,遲鈍了好幾秒後才語音含混地說:“好。”
演,繼續演。
鄔聲也不戳破,將謝知斐扶上客廳的沙發,自己在櫃子上摸索了一番,找出下樓去買醒酒藥和醒酒湯的原材料。
關門的聲音響起,半死不活像具屍體一樣躺在沙發上的謝知斐瞬間恢複生機。
他雙腳落地,鬼鬼祟祟,在這個已經來過一次的客廳轉了一圈。
巡邏一番,再次確認這裡除了鄔聲之外沒有任何人類生活的痕跡
後,謝知斐滿意回到茶幾旁坐下。
這張正對電視牆的茶幾上散落著大量的筆記,有筆記本,也有散裝的紙張。
有鄔聲做的對劇本、電影鏡頭的分析和解讀,也有他為了考試準備的大量的筆記。
謝知斐隨意翻了幾頁,鄔聲寫的句子裡使用到的現代詞彙的豐富度不高,但意思都表達得很準確。
謝知斐的心跳忽然變得快得不像話。
既然如此,他是否可以相信,鄔聲會對酒館女服務生說,現在還不是情侶,確實是有想和他談戀愛的意思?
謝知斐幾乎要被這種猜想衝昏頭腦,僵立著身子坐在沙發上。
五分鐘後,門外傳來了密碼鎖輸入的聲音。
謝知斐連忙回到沙發上躺好,躺回到原來的位置。
他閉著眼睛,微微蹙著眉頭,一副醉酒後受酒精折磨的樣子。
他聽到鄔聲的腳步聲朝他接近,直到他身邊停下,感受到鄔聲坐到他旁邊,將他扶起來。
鄔聲將買回來的藥片塞進謝知斐的口中,又將水杯抵到謝知斐的唇邊,喂了點水進去,然後就將謝知斐放下。
謝知斐能感受到鄔聲並沒有走開,他沒有聽到鄔聲的腳步聲。
他在忐忑地心跳聲中睜開了眼睛,睜眼後,才發覺鄔聲正趴在沙發一旁看著他,離得他極近。
這麼近的距離,就像眼睛裡隻裝著他一樣。
鬼使神差的,謝知斐忽然伸出去後,扣住鄔聲的後腦勺,讓鄔聲與他的距離又近了些——
唇齒相依的距離。
他吻向鄔聲。
沉浸在可能被鄔聲討厭、嫌棄的無儘恐懼中,謝知斐的手心冒出了層層細汗。
但唇齒相依的新鮮感在一瞬間刺激了他的全部神經,激起了那些在他內心深處叫囂的貪欲,扣在鄔聲後腦勺上的手指本能地微微用力,讓這個吻變得更纏綿更深。
鄔聲並沒有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