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門葵枝聞言,微微張了張嘴,紫色的眸子有些觸動,她不清楚自己現在該做出怎樣的判斷:
“有危險…是什麼意思?”
丈夫昏睡一年,突然醒來後,又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葵枝感到困惑的同時,也覺得奇怪。
這時。
啪。
灶門炭十郎回過頭,伸手輕輕牽住了葵枝的手,兩人對視著:
“回頭…等事情過去,我再和你好好解釋。”
炭十郎牽著葵枝的手,目光堅定。緩緩朝自己身旁的被褥裡探去:
“相信我。”
哢噠!
直到,一聲清脆的刀鐔與刀鞘的碰撞聲響起。
——是楔丸,一把武士刀。
灶門葵枝瞳孔微微一縮,她抬頭看向自己的丈夫。
——每日照顧丈夫的過去一年裡,葵枝從未發現過這把武士刀的存在。
炭十郎此刻正微笑著:
“我這次醒過來,就是為了避免這次危險…也說不定。”
“已經沒有時間了,葵枝。”
“想想孩子們。”
灶門葵枝放在被褥上的手用力握緊被子。
“…你呢?”她問。
“我必須留下來。”炭十郎果斷的回答著。
灶門葵枝怔怔的看著炭十郎。
——你想做什麼?
雖然灶門葵枝現在很想這樣質問自己的丈夫,但看著對方眼中的焦急,她也逐漸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灶門葵枝深吸一口氣,她微微點頭,隨後站起身子:
“我明白了。”
鬆開與炭十郎相握的手,葵枝繞過床鋪,慢慢走到屋子門口。
站在屋子門口,葵枝停住腳步。
側過頭,背對著炭十郎,抿著嘴,低垂紫眸,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不要,再丟下我們了。”
炭十郎則是直視著前方,他點著頭,安靜低沉的嗓音響起:
“放心…我不會死的。”
……
回過神來。
灶門葵枝聽見茂的聲音,她記得,丈夫告訴她,要朝著名為“狹霧山”的地方前進。
路程大約是半天的腳程。
葵枝隨手搓了搓茂的腦袋,抬起頭觀察起四周。
他們一路上問路前進,雖然耽擱了一些時間,但也已經快要到達目的地。
四周,已經全是水田。
連村落都離的稍遠了些。
太陽已經下山,天色一片漆黑,月亮低垂在天邊的一角,清澈的月光照亮著些許雲彩。
他們已經處於狹霧山的範圍內了,離山腳下很近。
到了狹霧山附近,基本就安全了。
唰!
“噶!”
咯吱……
隨著幾聲奇怪的聲響,葵枝停下了腳步。
跟在後麵的彌豆子以及其他人,也一起停下了。
“…媽媽?”炭車上的花子慢悠悠的醒了,感受到不再前進,她回過頭,詢問著:“已經到了嗎?”
“…嗯。”
站在炭車前的葵枝看向前方,微微點了點頭。
這時。
嗖!
啪嗒!
輕微到難以聽見的落地聲,在幾人麵前傳來。
“怎麼了。”
“迷路了麼?”
蒼老低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最近的村落可不在這個方向。”
眾人連忙抬頭看去。
——來人戴著一麵紅色的天狗麵具。
繡有水波紋的小袖穿在身上,月光下短碎的白發從麵具兩側露出。
腰間攜帶的打刀,表明了對方的身份。
“太陽已經下山了,帶著這麼多孩子,晚上可是很危險的。”戴天狗麵具的老人低聲說著。
他說這句話時,目光看向的是灶門葵枝。
——突然聞到了大量陌生的氣味,他特意趕過來看看。
灶門葵枝看著麵前的老人,雖然對方剛才唰的一下就出現在了自己麵前,但她很快就穩定住了語氣:
“您…是鱗瀧先生嗎?”
鱗瀧左近次似乎有些驚訝,他特意看了灶門葵枝一眼。
……
灶門一家的最終的目的地。
是狹霧山腳下。
找到戴著天狗麵具,名為鱗瀧左近次的老人。
於他家借宿一晚。
若是對方問起。
“你就說,是一名叫做富岡義勇的劍士讓你去的。”
——灶門炭十郎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