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洋洋的太陽透過牆上的玻璃窗曬進排球館,灼熱的陽光經過淺淺的雲層的稀釋顯得沒有那麼滾燙,卻依舊能讓一個冷血動物渾身的血液重新運作。
暖得令人幾乎能夠忘卻即將麵臨的比賽帶來的緊張。
夏目以為今天天氣能一直那麼好,但燦爛的陽光隻持續了半天。
下午比賽開始前,天氣陰下來了。
“簡直像是理解裡環境描寫的作用。”夜久衛輔朝天空掃了一眼,不爽地將眼睛移開了。
黑尾鐵朗吐槽他這個是封建迷信:“你每次考試沒考好也不見得下雨或者陰天。”
一行人下了大巴車,走進場館的路上,夏目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早上出門前玲子說有好幾個她以前的老朋友問他這兩天上了熱搜的東京預選賽裡頭音駒的小孩是不是她孫子,在她給了肯定答複之後他們又說要來為音駒加油,作為曾經的音駒校友和玲子的好朋友。
“那是不是說明我們有更多的應援了?”犬岡走激動地向上蹦了蹦。
“是這樣,不過大家最好要做好準備,井闥山的應援隻會比我們更多。”貓又育史和前兩天的表情也不一樣了,雖然不至於心事重重,但一向笑眯眯的臉上也浮現出幾絲凝重。
井闥山可是他們走到現在碰到的最厲害的隊伍了。
山本猛虎拍著胸膛說前麵兩天的比賽都堅持下來了,場邊應援也都習慣了,就算是井闥山的啦啦隊多,又能多到哪裡去?
夏目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山本猛虎嘴上說得好,門一開他就被嚇到了。
和音駒這些自發形成的啦啦隊而言相比,井闥山的啦啦隊就是有組織有紀律有規模的隊伍,清一色的應援服和隊服,親友團也都穿著同色係(因為黃綠配色醜了些,所以不少人都單穿黃色或者單穿綠色來加油),簡單直觀代表井闥山口號的努力被掛在最顯眼處。
音駒的維係掛在對麵打擂台,以山本茜和灰羽艾麗莎為首的音駒啦啦隊也不甘示弱地喊起口號來,但由於人數較少排練時間不足,因此在聲量上被井闥山先勝一籌。
“我的天,還有吹奏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全國大賽呢。”山本猛虎一進場被震了下,一副鄉下人進村的樣子長大了嘴。
“等我們打贏了比賽晉級下一輪,氛圍會更強。??[]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海信行笑著說。
黑尾鐵朗跟在後麵說:“然後再下一輪,就有資格參加全國大賽了。”
井闥山帶來的場外壓力確實不小,這是來自強豪的底蘊,即便對方觀眾席啦啦隊相當有素質地沒有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喝倒彩,但這麼多人在觀眾席上,給人一種正在參加世界杯的既視感。
好在沒人鬨肚子也沒人腿抖得站不穩。
犬岡走意外地看著夏目:“貴誌你看上去很平靜嘛。”
夏目將外套脫掉,“有嗎?”
山本猛虎:“你這家夥就是反應平平好嗎?”
夏目一邊疊外套一邊說:“如果你們有見識過冰帝的應援,就會對這種情況持有一顆平常心了。”
又沒有人喊“勝者的井闥山,勝者是佐久早”這類的話,這麼一想,井闥山是真的很正常。
或者說他們打排球的人精神狀態都很正常。真好啊。
一轉頭,孤爪研磨用一種圍觀的眼神看著他:“感覺在某一個瞬間你想了很多東西。”
夏目嘴硬:“沒有。”
音駒的大腦用看透世界的目光輕輕地從他臉上掃過,沒有作聲。
兩個大學生模樣的男生從邊門走上了台階四處望著找座位。
“宇內學長你還可以嗎?”一個栗色頭發娃娃臉的男生有些擔憂地看著身邊頭發有些微卷曲的青年。
“沒、沒事。”
黑發青年擺擺手,眼下有著深深的烏黑。
他找到位置一屁股坐下後身上那股虛浮的感覺才減少了一些。
來人是多軌透的哥哥多軌勇和他大學學長宇內天滿。
“抱歉啊宇內學長,要是知道昨天是你截稿日我就不約你今天來看比賽了。”多軌勇撓撓頭。
宇內·通宵三天趕稿·淩晨ddl結束·天滿氣息微弱地說:“這是我之前就答應過你的,趕稿屬於我自己的問題,說好了來看比賽就不會不來。而且,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
看過排球比賽了。”
他說著,烏黑的眼睛從雙方隊員身上掃過。
是音駒啊,烏野的老朋友。
還真是懷念呢。
*
賽前的熱身階段,井闥山的吹奏部就已經吹起了音樂。
也是湊巧,就卡在山本猛虎發球的時候,嚇得他手一歪直接扣偏。
“咚”的一聲,球落地,把邊上還沒摸到球的孤爪研磨嚇了一跳。
音駒的王牌一臉茫然,轉頭問自家隊長:“這算對方的場外突襲嗎?”
黑尾鐵朗一手拍他腦袋上,將他強行轉了過來:“不算,給我好好發你的球,等下要是比賽的時候被場外乾擾了我唯你是問。”
山本猛虎一驚,朝他敬了個怪模怪樣的禮:“保證不會再犯!”
雖然知道井闥山的吹奏部是為了給他們排球部增加鬥誌,但在音樂的影響下,音駒開局熱身的狀態沒有很好。
在這之中夏目的表現算是最可圈可點的。
一擊跳發扣到球網對麵,直接將吹奏部的音都震得走調了好幾秒。
宇內天滿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網前那個正對著夏目的白頭發副攻高高興興對著他搖搖手,做了個“扣得真好”的口型。
隊號10號的主攻手也往他這邊看了好幾眼。
麵對隊友門探究好奇的眼神,夏目還是那句話。
——隻要你們經曆過冰帝的應援……
而對於井闥山的應援隊長黑尾鐵朗表示:“不要不戰而屈人之兵!要知道有時候前一年全國冠軍的隊伍第二年連縣大賽都無法出賽,去年的東京優勝隊伍而已,又不是打不贏!”
“小黑,你的話給大家壓力更大。”
黑尾鐵朗沉默一秒,隨即說:“這樣理解也行,和我的話一對比,是不是對方吹奏部帶來的壓力就沒有那麼大了?”
隊友們:……
還真是。
您可真是會幫我們放鬆的。
邊上的福永招平豎起耳朵聽音樂:“我倒是覺得他們吹得挺好聽的。”
灰羽列夫認真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夜久衛輔把他腦袋往下按:“不,你不覺得。”
熱身完畢,黑尾鐵朗又一次上去猜拳。
芝山優生雙手合攏,做出一副少女的祈禱姿勢,口中喃喃說:“一定要取得先發權一定要取得先發權……”
今天大家分析出來了幾個對音駒好的局麵,每一個都繞不開取得先發權這點,在對手有很多擅長發球的隊員的情況下,隻有先取得發球權才能將率先將選擇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如同昨天的兩場比賽。
估計是昨天黑尾將運氣用完了,今天他第一局平第二局出了剪刀,輸給了飯綱掌的拳頭。
開局不利。
不利就不利,開局處於弱勢對曾經的音駒也是常有的事。
貓貓們互相看了看,從彼此眼睛裡看到了躍躍欲試的神情。
來吧!上吧!
給井闥山見識一下貓貓教的厲害!
井闥山選手們站上了球場,音駒這邊還沒上去。
隊長大人招招手,眾人在黑尾鐵朗的號召下再度圍成一個圈。
“他們這是在乾嘛?”
“哦哦哦來了,音駒特有的儀式!”
“我的中二之魂燒起來了!!!”
黑尾鐵朗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
“我們是血液!”
“我們是血液!”
他將另一隻手搭在了孤爪研磨背上。
“流淌不息,奔流不止!”
“流淌不息,奔流不止!”
這回音駒的大腦也跟著一起念,雖然聲音不大。
“運輸氧氣,為了讓大腦正常工作!”
“運輸氧氣,為了讓大腦正常工作!”
貓貓們語氣堅定地說道。
黑尾鐵朗銳利的眼神環視一圈自己的隊友們,沉聲道:
“都到八強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就讓我們筆直地向前進吧!!!”
眾人:“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