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地跟著人出門,到了樓梯拐角處。
“你們排球部的夜久和黑尾都是升學班的吧,他們下學期還是繼續在社團嗎?”年級主任開門見山地問。
“嗯,我們也都征求過三年級們的意見了,排球部三名高三生,都打算在社團待到冬天,等到春高結束之後再退社。”直井學斟酌了一下。
“這樣啊。”年級主任的語氣無法讓人聽出來她究竟怎麼想的。
“額,他們有保證過不會落下成績的!學習進度會跟上,平時作業也會準時提交,周考月考期中期末考也不會落下!”
女士無奈地笑了笑,“我剛剛去找過貓又老師,他和你說了同樣的話。”
直井學撓了撓腦袋:“啊,是這樣啊。”
他緊張地看著年級主任。
“放心,我們音駒也不是什麼會強製同學退出社團的學校,隻是建議成績優異的學生選擇性退出社團,如果學生態度堅決,我們也不會逼他們退社。”
年級主任的話令直井學鬆了一大口氣。
但年級主任繼續說:“你知道,夜久同學和黑尾同學的成績都不錯,不過我還是建議他們做出一定的取舍。從他們班主任交上來的意願單上看,他們更鐘愛排球,我想讓你們和他們再聊聊,要知道,這並非隻是‘小小的成績問題’,更大點關乎到他們日後升學,校方是不想讓任何一名學生在選擇未來的岔路口上走錯路,這關乎到學生們的將來,請務必讓他們謹慎選擇。”
“……好的,我和貓又教練會找他們談一下的。”
送走了年級主任,直井學腦袋往牆上一靠,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勸勸三年級生啊,那三個可一個比一個犟,不說黑尾鐵朗和夜久衛輔,即便是平時看上去很好說話很佛的海信行,碰到這種事都一個比一個堅定。
他在牆角縮了半天,摸出手機打電話。
“貓又教練,您也收到消息了,對,就是關於高三生們……”
*
午休時間,三年5組教教室內,海信行自然地帶著自己的午飯進來和黑尾鐵朗夜久衛輔拚桌吃
飯。
“昨天最終的比賽結果出來了,大家都清楚吧?”黑尾鐵朗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IH預選賽東京賽區的最終入選校。
東京入選的兩支隊伍是井闥山和梟穀,情理之內,也在意料之內。
真要算起來,前天四強賽結束就已經知道全國大賽的門票花落誰家了,隻不過最後是冠亞軍的角逐。
木兔光太郎昨天輸了比賽還給他發視頻哭訴,最後被無可奈何的木葉秋紀一巴掌掛斷視頻作為結束,事後赤葦京治還發消息來道歉。
黑尾:習慣了。(滄桑.jpg)
雖說如此,但音駒沒有打進決賽還是讓他耿耿於懷了好幾個晚上。
“嗯。”海信行說。
夜久衛輔嘴裡塞滿了飯和炒時蔬,話說不了隻能一直點頭。
“夏季的全國大賽是沒指望了,隻剩下最後一次的春高機會。”雞冠頭三年級生說道。
剩下兩個人靜靜望著他,都在等他的下一句話。
“所以說,春高,最後一戰,大家還是一起的吧?”黑尾鐵朗衝著好友們揚起一邊眉毛,第一次見的人絕對會認為他在挑釁。
“都最後一年了,要是最後一年再不拚一把,不親自站上春高的球場,那得多憋屈啊!”夜久衛輔把嘴裡的飯和菜一起咽下。
兩個人看向海信行,後者慢條斯理地笑了笑
“你們都這麼說了,那麼我自然也是——‘同上’。”
三個人在高三的教室裡一同擊掌,除了成熟幾分的外表,和兩年前在高一教室中似乎沒有任何區彆。
“哦還有,貓又教練讓我中午吃好飯去他那邊聊聊,你們呢?”
“一樣一樣,我已經猜到要說什麼了。”
“我和你們一樣。”海信行說。
“其實,我比賽結束當天就和我家長商量過了,他們挺開明的,讓我自己選擇。”
“和你差不多,我家長和我說了不少,大致就是說讓我好好抉擇一下,如果因為在社團活動上耗費太多精力而被其他同學拉開了差距,最後得到的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要我為將來考慮一下……不過我還是覺得,能和大家在一起打排球才是最好的。當然我成績也不能降下去。”
“嗯,我家長也差不多一個意思,”黑尾鐵朗沉吟了一下,“不過,我也不是逼著你們和我選擇一樣的道路,我也希望大家不要做出後悔的決定,如果選擇繼續留在排球部最好,但是,萬一有可能將來會產生‘後悔’的情緒,我更希望大家能夠選擇讓將來的自己‘不會後悔’的選項。”
夜久衛輔筷子一指,指向黑尾鐵朗:“我將來可是要當第一自由人的!要是現在就退部了我才後悔莫及呢!”
“同上,雖然我沒有什麼將來必須要在排球領域乾出一番事業的遠大理想,但是能和我的夥伴們一起繼續在排球部訓練、一起戰到最後,我想估計是我這輩子都無法超越的快樂了。”
黑尾鐵朗從包裡掏出三罐汽水,易拉
罐蓋子被“嗤”地打開。
“說好了,那就一起去?[(,咱們三個,一個都不能少!”
他率先舉起易拉罐。
“敬無所畏懼的我們。”
“敬還能繼續一起訓練的我們。”
“敬將來一起站上春高賽場的我們。”
“咣當。”
熱鬨的高三教室內,易拉罐碰撞的聲音很小,在三個當事人耳朵裡,卻比比賽場上的裁判的哨聲還要清晰。
***
一二年級們的消息還是從擔任課代表經常去辦公室的多軌透那邊得知的,兩個年級教學樓又離得近,在一樓的班級跑一趟比上下樓都快,也正因此,很快得知消息的眾人一路提心吊膽了好久。
下午訓練時,三年級們沒有表現出來任何不同,該訓練訓練,該指導指導。
看著三年級們一如往常的模樣,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幸好大家都在,但凡要是少了一個人,音駒都不完整了。
最後在某次障礙跑結束後,灰羽列夫被眾人攛掇著上去問:“那個,夜久學長,你們接下來還會和我們一起打春高的吧?”
“哈?”夜久衛輔反問了一句,立馬反應過來,“哦,你們知道我們被聊天的事情了。”
他擺擺手,“放心好了,在春高結束前,我們都不會退部的,我拿黑尾的發型發誓,不然就讓他禿頭。”
“我聽得到!!”
“還好還好。”芝山優生鬆了口氣,他不敢想象要是夜久學長不在他該怎麼辦。
被他緊張地握住手臂的夏目也緩緩吐出一口氣。
三年級的前輩們都在,真好。
“哦,我還以為黑尾學長不在我就能當正選了。”灰羽列夫嘟著嘴。
聽語氣還有點遺憾。
“你小子!”黑尾鐵朗一路跑過來,歇都沒帶歇直接一巴掌按上他的腦袋,揉搓了好一會兒L,努力讓他的發際線往上竄。
“就算沒人當副攻,你也要經過教練和全體隊友的考核,通過了才能加入正選!”
俄羅斯混血一臉震驚:“啊,這是真的嗎?”
“真的真的。”黑尾鐵朗說。
語氣相當敷衍。
夜久衛輔翻了個白眼,你也就騙騙這種傻大個了。
“我說吧,小黑他們是肯定不會退部的。”孤爪研磨慢悠悠跑完了自己的路。
福永招平給他掐秒表計時,圓圓的眼睛睜大了些:“研磨這次跑得比前兩次都快誒。”
他還以為研磨生病上來會跑得比較慢,沒想到速度反而還快了。
黑尾鐵朗聞言銳利的眼神立刻掃向孤爪研磨,布丁頭二傳移開了視線。
福永招平反應迅速地捂住了耳朵。
下一秒,貓又育史的聲音響徹排球館:“研磨你前麵肯定都偷懶了吧!!我看見了,你這次跑得都不怎麼喘!”
音駒的大腦扭過頭問王牌:“我說之前幾場比賽連續打得耐力體力上升了教練會信嗎?”
山本猛虎梗了一下,誠懇道:“我覺得,當你把這句話說出口時可信度就幾乎為零了。”
“研磨,我聽見你說話了!”老貓咪震怒。
直井學急忙安撫他:“好了好了,研磨已經知道努力了,您看這不就是他努力的證明嗎?教練您喝點金銀花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