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國中時期一人都無法再度複刻。
上了高中後,兩人成功過幾次,但得手率很低。
這是很吃技巧也很吃時機的一環配合。
兩人也從來沒有在正式賽場上施展過。
可是!
這個地點!這個時刻!這個站位!
對視的那一瞬間,一人心中突然不約而同的閃過當時的畫麵。
時隔經年,同樣的人站上了一片不同的球場。
就是現在!
這個角度,這個時機!!!
無需多言,隻一個眼神就知道了彼此的想法。
即便知道身體已經酸痛到不行,可孤爪研磨依舊強忍著酸痛感擰過了身軀,對著身後蓄勢待發的幼馴染抬起手臂。
彎指,推球。
“嘭!”
如同貓咪狩獵的本能一樣,在孤爪研磨將球送來的瞬間,黑尾鐵朗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亮光,揮動手臂的動作果決到叫人害怕,就像對著敵人露出獠牙與利爪的鋒芒畢露的狩獵者。
似乎在昭示著所有人——
貓咪,進攻了!
露出了獠牙與利爪的貓咪毫不掩飾自己進攻的決心,大大咧咧地朝著敵人亮出爪子。
“我去!好絕!!”
“這可是幼馴染的默契啊!”
“你們懂什麼叫幼馴染的含金量嗎?!”
看台上一些人激動地喊出聲。
黑尾鐵朗一球扣下。
這球恍如墜地的流星一般又快又直,不給人絲毫反應的時機。
要得分了嗎?!
眾人屏息凝神。
驀然間,意外再度橫生!
由音駒幼馴染組扣下的直線球完全無視烏野的防守,直直落向一處無人防備之地,不料西穀夕橫叉一腳。
除了音駒有著超絕的一傳擦地板能力,烏野同樣有著足以在春高橫著走的一傳能力,當然,僅限於西穀夕一人。
4號橙色球衣的自由人以一種幾乎扭曲的姿態屈起雙膝,上身後仰得幾乎快與地麵平行,兩條手臂擋在胸口——
“咚——”
接起來了!!
“烏野的自由人——西穀選手居然接下了這球!!!!!”
“帥呆了好嗎!!”古森元也下意識又要一伸手抱住自家表弟,後者已經熟知他的“脅迫”模式,憑借高超的柔韌性往旁邊一扭,避開了來自自家表哥“愛的擁抱”。
古森元也一下子抱住了再邊上無辜的望月空良。
在排球比賽中。
越是危急關頭,越是生死存亡之際,自由人就越是大放光彩。
正如同自由人們堅信的那樣。
——有時候能夠引起全場歡呼或者振奮的並不是多麼霸氣的一球,而是自由人們在危機關頭從死亡邊緣救起球的一個小舉動。
是英雄,也是無聲的奉獻者。
就是這麼一雙手,撐起了整支隊伍。
不爽!
非常不爽!!!
完全沒有意料到自己無比默契的這一球會被接起,幼馴染組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嗯,這種“情緒外露”的體現有那麼一點烏野化。
音駒當中除了夜久衛輔一臉“被帥到了”的表情,其他人神情都很凝重。
——變態吧你們是!
——這球都打成這樣了還能接起來?!!
——屬貓的不是我們,是你們才對吧!!
罵罵咧咧的心聲在心裡彈幕一般地刷屏而過。
打球打上頭是這樣的,自己扣出來一個漂亮的球卻被對方無情接起,這種“費儘了心血創作出的一幅作品卻被另一個人超過”的憋屈感湧上心頭時甚至會讓人喪失理智。
但好在這一情緒也隻持續了一會兒。
他們都清楚:不能讓情緒裹挾住自己的理智,否則這場比賽就沒法打了。
西穀夕救下了球,影山飛雄立刻調整托球。
一年級一傳手一雙燦若藍天的眼眸定定看向排球,兩隻手輕輕一托——
下一秒,日向翔陽踏步而上。
少年烏鴉撲棱著翅膀,眨眼間飛上了天。
負節奏出動!
烏野的怪人速攻組再度進攻!!
和先前黑尾鐵朗一樣,日向翔陽找準了攔網之間的空隙,手臂一甩,就要對準音駒中路空隙處扣下!
不行!
不能讓翔陽扣下這球!!!
布丁頭少年長大著嘴,朝前邁出了腳步。
他已經推測出翔陽會往哪裡扣了!
他隻要站在這裡,等著對方上鉤就好!
咚咚咚。
咚咚咚。
心跳如擂鼓。
嗓子有點乾澀,幾乎要冒煙了。
明明才補充過水分沒多久。
孤爪研磨很少這麼拚命過。
是勝負欲。
也是打遊戲不願意輸給對方的決心。
孤爪研磨既希望自己的好友能夠取得更大的進步,又不希望對方能夠輕易脫
離自己製定好的劇本。
像極了那種喜歡一點點看著主角成長起來卻不希望對方打贏自己最好永遠跟著自己的想法走但偶爾做出一點點出格的舉動反倒會像發現了什麼寶藏一樣激動得蹦起來的反派人物。
簡直矛盾。
孤爪研磨動身的一瞬間,場邊月島螢與影山飛雄以及站在後排的西穀夕心中同時“咯噔”一下。
——被看穿了!
和音駒比過比賽的人都知道,隻要被孤爪研磨看穿,那麼這球就不可能得分!
除非實在是運氣強的勝過算計。
已然躍起的日向翔陽自然也看見了孤爪研磨。
甚至於,他還捕捉到了孤爪研磨臉上一閃而過的戲謔。
當下一動。
他做出了決斷。
右臂順著他身體的扭轉大幅度朝前甩出。
“嘭。”
相較於正常扣殺,這一擊的聲音輕得可怕。
排球徑直從黑尾鐵朗與福永招平的雙人攔網中穿過,又從音駒一傳頭頂——掠過。
孤爪研磨睜大了眼。
怎麼……是這種球……?
不是扣殺!
是輕拍!!
極力伸長了手臂,依舊僅僅隻能觸及到球麵底端一點點的距離!
夏目側撲過來,夜久衛輔同樣後排俯衝撲救。
連續兩聲“撲通”,宣告音駒救球失敗。
孤爪研磨踉蹌了一下,跪在了地上。
他抬起頭,淩亂的發遮住了他一半的豎瞳。
深黃色的眼瞳中仿佛閃爍著瑩瑩幽光。
與他相對的那雙暖橙色眼眸中,同樣充滿了獸性。
橙發少年人在他的注視下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肆意又蓬勃的笑。
野獸一樣充斥著獸性與尚未馴化的桀驁的富有張力與生命力的目光直直望了過來。
讓孤爪研磨形容一下這一刻的日向翔陽,給人的感覺就像拿刀抵著脖子問你:我厲不厲害?
用最簡單直白單純的語氣說著最威脅人的話。
野草一般崢嶸勃發。
細密的汗珠聚齊,變成一滴滴渾圓的汗滴,從順著臉頰、脖頸一路滑進胸膛,又被寒濕的衣服吸收。
孤爪研磨順勢往地上一趴。
貓貓倒地.jpg
一隻布丁頭貓咪失去了生命體征。
隊友們急匆匆從球場各個角落衝過來:
“研磨怎麼樣?沒傷著吧?!
“研磨你撐住啊!”
“啊啊啊啊研磨學長你振作點!一口氣再得十分我們就贏了!”
“列夫你就住嘴吧!”
“哈。”
趴在地上的少年笑出聲。
笑聲像是碎裂的紙張,一點一點在破舊的碎紙機運作下朝外吐著切割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碎紙。
選手們閉上嘴,齊刷刷將目光投向他。
音駒如是。
烏野也如是。
“哈哈,哈哈哈哈。”
“真好啊……”
少年臉頰貼著地板,細碎的笑聲從喉間傳出,便是連同一球場的隊友們都聽不太真切。
他說。
“我好開心。”
真的好開心啊。
雖然被預判了想法。
不過。
真的好開心啊!
翔陽也是,排球也是,還有音駒的大家……
都是這麼有趣。
太好了。
還有啊……
布丁頭少年臉頰貼著冰冷的地麵,呼吸出淺淺的水汽,笑意漸深。
他應該是,看到小黑你們看到的風景了。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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