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議論紛紛,所有想要拜師的新人,都不知道自己會被哪位峰主選中。
“聽說昆侖仙門中,每個峰主都有自己的絕技,我好激動啊!”
“你激動個什麼勁?你有沒有靈根啊?沒有靈根還是回家種地吧!”
“哈哈哈哈哈哈......”
許挽鈴緊緊抓著桑翊的胳膊,“阿桑,你緊張嗎?”
桑翊道“咱們還是不要隨便說話的好,你瞧,峰主們都到了。”
許挽鈴往遠處看過去,上列坐著三十三位峰主,桑翊也一眼就找到了那位三年前救了自己與許挽鈴的恩人。
她看起來與三年前絲毫沒有變化,氣質出塵,整個人依舊如渺渺雲間月,一塵不染。
許挽鈴發現桑翊目光柔和地盯著台上,滿臉好奇,語氣天真地問道“阿桑,你在看什麼?”
三年前殊玉救下他們前,許挽鈴已經昏迷,而殊玉離開後,許挽鈴才清醒,她不認得殊玉,對一切都一無所知,這很正常。
桑翊垂下眼,道“沒看什麼。”
許挽鈴覺得反常,下意識將視線落到台上,看見三十三個峰主中有一個長相極其清麗的女子,心中暗道“莫非,阿桑是在看她?”
就這樣想著,她不由再看一眼殊玉,卻不想對方能察覺到自己目光似的,與自己四目相對,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雖然是笑著,但許挽鈴隻覺得那個笑似寒冬刺骨的冰,頃刻間將自己凍在了原地,一種從骨髓深處的恐懼慢慢滲出。
那個女子她不認識,為何讓自己沒來由感到那樣可怕?
她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什麼人,而且來昆侖仙門之前,她連什麼是修仙都搞不清楚,不可能和那個女子有交集。
她張口想問桑翊什麼,可下一刻,殊玉卻自然轉過頭,與身旁的峰主們交談起來。
雲淡風輕,似乎方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收徒大典要測試弟子們的靈根,所有人按照來的順序一一上前,逐一將手伸過去測驗。殊玉全程沒有注意測試,反而是與玉花峰峰主樊一木相談甚歡。
玉花峰主修刀法,樊一木身材五大三粗,使的是一把鍍金大刀,他門下弟子眾多,用刀的風格也與樊一木如出一轍,耍起刀來虎虎生風,是以玉花峰名字雖好聽,山上的草木卻多是被刀風劈得一片殘枝敗葉,淩亂不堪。
修真界少有這般粗獷的修煉,大家走的多是仙氣飄飄的風格,樊一木這樣的風格就是一個異類,行事直來直去也得罪過不少人,但是修為甚高,沒有人敢輕易招惹他。
殊玉需要玉花峰的心法。
輕盈飄逸是一種打法,對敵時速度快,可以主動很多。但是力扛千斤,也是大道三千中的一種。大型法陣需要移山填海的氣魄,玉花峰的心法若能與之融合,她便能做到舉重若輕。
台下測驗很快便輪到桑翊,他信心滿滿地將手放上了測驗白晶。
負責測驗的弟子眼睛一亮,桑翊竟測出了雷靈根。他看著桑翊,見麵前少年雖形容狼狽,但是五官端正,眉宇間有一種清俊之感,便笑道“恭喜你了,是雷靈根。”
台上一些峰主修為非凡,聽見“雷靈根”三字有幾個望過來,打量著桑翊。
在來昆侖仙門之前,桑翊曾與昆侖仙門中人交談,知道雷靈根屬於上佳靈根,而且很稀少。
現在他知道了這個結果,心中可以說是狂喜,他下意識地去看上列的殊玉,可是對方正在和身邊的峰主交談,一眼都不曾看過來。
滿心的喜悅忽然不再熱烈。
她是不記得自己了嗎?
這下,無論再多的峰主看向這裡,桑翊也沒有方才的開心了。
也對,恩人是修真界厲害的峰主,不知救過多少人,怎麼可能記得一個普普通通身份低微的鄉村小孩?
況且已經三年過去,她肯定忘了。
一瞬間那種身如浮萍般渺小的心境無限蔓延,桑翊隻覺得自己像是一隻仰望明月的蜉蝣,卑微又可笑。
負責測驗的弟子見麵前的少年臉色變了又變,疑惑道“小孩?”
桑翊忽然清醒過來。
周圍人都在議論他的測驗結果,他回頭看去,皆是豔羨的目光。
也對,自己有靈根,是有機會留在昆侖仙門的!
桑翊握緊拳頭暗下決心,有朝一日,他定要在修真界闖出一番天地,然後告訴恩人,他是她曾經救
下的小孩,他沒有食言,他在努力變得強大。
到那時,恩人一定會為他高興。
許挽鈴看著桑翊,心想果然自己沒有看錯人,現在她認識的桑翊,一定是一個有前途的人了。
她上前一步。
雖然跟著昆侖仙門的人來的初衷是為了桑翊,但如果這次測驗,自己真的有靈根,她還可以踏入仙途,怎麼算都是不虧的。
就算不能,她還有桑翊這一層關係,今後誰敢再瞧不起她?
本來似乎在一心與樊一木交談的殊玉忽然看過來,她雙眼微眯,心道終於來了。她三年前放出精血喂給許挽鈴,可不是為了救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