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單於耶說完,月落才完全搞清楚,原來他‘請’她來是真的有求於她,請她幫忙救治他管轄內的一群遊牧族人。
不知何故,半月前這群遊牧族裡的人,不論男女老少都生了高熱。開始隻有一兩人大家就沒怎麼重視,以為隻是一般的發燒,但後來高熱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到那個遊牧族近乎一半的人。
地方官屬立即上報給朝廷,再後來單於耶得到消息從邑城趕回大遼,期間也請了不少大夫醫診,但都束手無策。直到目前為止已經死了七、八人,而這還不是確切的數字。
根據單於耶的描述,月落聽出了一些頭緒。這顯然不是普通的高熱,這病應是可以通過什麼途徑進行傳播,使人感染。
而此時月落也才知曉單於耶的身份。
與她期初猜測的他的身份有些出入,她一開始隻以為單於耶是個地方高官或貴族,但她沒想他是一國之王。
大遼的王。
“你憑什麼認為我就能救你的族人?”
聽完單於耶的敘述,月落開口問他。
單於耶微沉吟,回答她。
“是陸兄告知我你醫術高明,我便想著讓你來試上一試。”
“你放心,你若治不好,我也不會強留,你隨時可以走。”
單於耶很是誠懇地說,他的確也是抱著讓月落試一試的心態,若不是形勢所迫,他也不會想到找她。
月落見單於耶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難以溝通,便不再黑著臉。
“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現在!”
還真是說走就走啊。
單於耶果然是個行動派,待他們從大帳中出來,外邊早已備好了馬匹。
月落這才仔細環顧周遭,剛才在帳篷中未曾留意,現下出來,視線開闊,她眺目遠望。遠處的牧民們正忙碌著生火煮飯,晾曬衣裳;稍遠一些是成群的牛羊,像是堆堆小山丘在慢慢蠕動,放牧人正悠閒地跟在後邊隨意揮著手中的長鞭;再遠一些則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和沙丘。
月落收回視線,這裡儼然就是她上一世國家的蒙古大草原啊,看那些居民的居所,簡直像極了她上一世所見的蒙古包。
單於耶並未發現月落的異樣,他此時全部心思都在那日趨嚴重的病情上。一躍上馬,朝著站在另一匹馬旁的月落道
“我們走!”
月落頷首,亦一躍上馬。
單於耶策馬在前,月落落他一步之後,他們身後還有一眾侍衛緊隨,一行人策馬向西而行。此時已是日落時分,一層斜陽照射在前方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為青嫋嫋的草原上鍍上一層暖金色。
月落邊走邊看,不禁感歎眼前的綺麗風景,腦中浮起一首首詩句‘一川草色青嫋嫋、斜陽無睹看斜陽、馬蹄踏得夕陽碎。’
約莫半個時辰後,到達目的地。
正如單於耶所說,這裡是遊牧部落棲息的地方,清一色的蒙古包有規則地散落在各處。
月落下馬細看去,此時應是晚飯時間,但從裡麵傳出的不是嫋嫋炊煙,而是一陣陣濃重的藥草氣味,以及從不遠處的氈帳內傳出的有氣無力的呻吟。
月落走向一位咳嗽不止的年輕女子,抬手搭在她腕間靜靜聽脈,脈搏跳動頻率過快,且深淺不一,是為滑脈。再探她的額頭,滾燙卻無汗液。
“她的高熱症狀出現有多久了?”
月落出聲詢問在一旁照顧這位年輕女子的男子。
男子歎氣道
“已經六、七天了”
“這期間她可有寒戰、咽痛、全身酸痛、嘔吐或腹瀉。”
男子聽了後頻頻點頭,急忙回答。
“對!大夫,就是你說的這些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