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看著昏睡的楚子歌,麵上憂色更盛。
額頭很燙,他在發燒!
他們必須儘快找到村舍落腳!
掀開帷幕。
“四喜,快一點!”
“王妃,奴才看到前麵火光!”
月落順著四喜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林子前方隱隱約約有光火閃爍,月落心中大喜。
太好了!
儘管四喜奮力策動兩驂,但道路雪層太厚,以至於他們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出林子。林子外麵就是一排村舍,他們先前看到的火光就是這些村舍農戶家裡映出來的燈火。
楚子歌昏迷不醒,他們得找家農戶落腳,月落讓四喜將馬車駛入村落。馬車在一家帶院子的村舍前停下,四喜前去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開了,從裡麵出來一位白發老嫗,老人家長得慈眉善目,看著他們,帶了點戒備。
“老人家,我家主人出門在外,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可否在您家裡借宿一晚?”
四喜很客氣地向那位老嫗相詢。
“老婆子,是誰啊?”
屋裡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隨即,一鶴發老伯也出現在門內。那位白發老嫗對一旁的鶴發老伯道
“老頭子,這位小夥子和他的主人想要在我們家裡借宿呢。”
“你說什麼?!”
那鶴發老伯沒有聽清,張著耳朵。
“這位小夥和他的主人沒有落腳的地方,想我們家裡借宿!”
白發老嫗將聲音提高貼近鶴發老伯耳朵,這回鶴發老伯聽到了。
“借宿啊!咱們家裡不是還空了一間房。”
“是呀,還有一間空房!”
“那就借給他們住一宿吧,這天寒地凍的沒地方住可得遭罪了。”
汴京。
“事情辦得如何?”
“回大皇子,我們的人重傷了孝宣王,但還是被他們逃脫了。”
“沒有被他認出來吧。”
“屬下們扮作悍匪,又都蒙了麵,孝宣王一行人定認不出我們。”
“他受了重傷,他們肯定跑不遠,你們繼續給我找,找到後。”
“格殺勿論!”
月落眉頭緊鎖,擔憂地看著床榻上躺著的楚子歌。
她起初她以為他是發了高熱,便去外麵找了些雪覆在他額頭上給他降溫,可現下不僅溫度沒有降下去,反而有嚴重的趨勢。
既然溫度降不下去,那定然不是高熱引起的。
正焦灼間,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楚子歌臂上的傷口,隨即聽到一聲痛苦的呻吟。楚子歌這人一向隱忍,她不認為自己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傷口,會讓他有這麼大的反應?疑惑間,月落覺得碰到傷口的那隻手粘粘的。
屋內光線暗淡,她湊近去看,這一看嚇了她一大跳。包紮的布被染紅了一大片,說紅色又不儘然,細看是深烏色,還能聞到一股惡臭。
月落心中警鈴大作,她快速將繃帶解開,果然如她所料,傷口已經潰爛化膿,難怪他剛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顯然是中毒的跡象,但她一時查不出這是什麼毒。
現下已經是子時,月落不想驚動那對好心的老夫婦,四喜住在另一麵,沒有多餘的房間,那對好心的老夫妻將柴房騰了出來給四喜休息。
月落回到馬車上將自己的小藥包拿來,她將藥包一股腦地倒出來,從裡麵找出一柄指頭長匕首,又找到先前那那瓶止血消炎的小瓷瓶。
在食指上劃了一個口子,霎時血從食指流出,血滴在楚子歌泛著烏色的唇間。她的血可以解百毒,那晚她在西宮受傷中毒,他以為她危在旦夕,命懸一線,親口將她所中的毒吸出來,實則她體內的蠱王早已將毒解開了。
唇瓣上的血流不進嘴裡,月落著急起來,隻能用那個辦法了。
吮吸了一小口血,她以渡氣的方式將口中含的血渡到楚子歌的嘴裡,再助他吞咽下去。唇瓣相離的那一刻,昏睡的人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