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但是我已經告訴哥哥了。”
*
“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選我。”夏鷗道。
他們隨即選了一個房間,沒想到竟然是不在場的關越的。
關大少爺的房間自然是極為舒服的,夏鷗往單人沙發上一躺,望著旁邊的時棲道。
() 他們八個人分得太散,一個房間基本隻跟了一個攝像,而他們房間這個,剛剛在拍完搜查之後,攝像剛剛已經溜號去洗手間了。
“關少不在,許哥又太聰明,()”夏鷗手指撐著下巴,其他幾個,你們昨晚應該發生了什麼吧。?[(()”
“放心,我沒有要問你的意思。”夏鷗道,“既然你選我是因為我笨猜不出來,那我就不知道好了。”
他說著,從關越那架裝飾酒櫃裡摸出一瓶酒來,又趁機將門一反鎖:“等會兒工作人員進來就說門壞了。”
夏鷗將酒往桌上一遞:“喝不喝?”
時棲搖了搖頭。
“實不相瞞,”夏鷗說,“你現在臉上的表情跟我那個傻逼前男友把我甩了的時候一模一樣。”
夏鷗臉上帶著笑,語氣卻突然間嚴肅下來,盯著時棲的眼睛道:“時棲,我有點擔心你。”
“擔心我做什麼?”
時棲突然笑了:“許哥沒有想得那麼聰明,我也沒有你想得那麼笨,我隻是在思考一件事……”
“什麼事?”
“如果一個人費儘心思去表演和隱藏的事情,原來在其他人眼裡一直是透明的,那他要怎麼辦呢?”
夏鷗皺了下眉:“你說什麼?”
時棲沒說話,彎腰將關越櫃子對底層裝飾的國際象棋拿出來,卻在抽動的時候往下一看:“床底好像有東西。”
夏鷗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哪裡?”
時棲:“我去看看。”
“萬一有什麼不乾淨的,”時棲剛說完這話,便被按著肩膀往後一拉,“你待著,我去。”
時棲看了眼他身上修身的旗袍:“你?”
“一件衣服而已,要是不能為它的被穿者服務,那它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夏鷗找到旗袍的縫線,用桌上的刀一挑伸手一扯,原本到腿彎的旗袍瞬間被撕開大腿根,剛剛被束縛的行動瞬間有了空間,長腿一邁俯身下去。
他的手指往裡摸了摸,才發現那是一個盒子。
夏鷗將它拿出來打開。
是被燒的一幅畫的殘骸。
之所以說是畫,是因為那些碎裂的殘缺的紙片上都帶著點點色彩斑斕的油墨痕跡,隻是畫麵已經被燒毀後無法拚湊,邊緣是一層一層的焦黑。
夏鷗於是翻起其中最大的一片看了看——
那是一個人的手腕部分,看起來細瘦白皙,不過他們幾個都不胖,這一點倒是很難分辨。
最重要的是……夏鷗眯起眼睛,這個手腕上戴著一支青色的玉鐲。
他回頭望了時棲一眼。
在時棲正擺弄著國際象棋的手上,天青色的玉石在燈光下發出瑩潤的光。
被燒毀的時棲的畫像出現在關越的房間裡……
和林和霜一樣,夏鷗發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盒子一合試圖重新塞回床底去。
“節目組既然都擺在這裡了,那就說明肯定是要
() 作為後期搜證的線索之一,你藏有什麼用?”
時棲把盒子拿過來,自己給那張手腕拍了個照。
又怕到時候還要比對解釋比較麻煩,於是乾脆又拿著跟自己的手腕拍了個合照。
“放心吧,都說了我沒有那麼笨。”
時棲笑了笑,將夏鷗剛剛去爬床底蹭上的一點灰給他抹去了,指尖在他的臉上一停,夏鷗的喉結下意識滾動了下,便聽到他道:“而且……你對表情的判斷也很有問題。”
“我從來沒有被前男友甩過。”時棲將夏鷗拿出的酒放回酒櫃裡。
都是他甩的前男友。
時棲說完,這才望了眼桌上的那局棋。
黑子大軍壓境,白棋看似已經被圈圈圍住成為獵物,但是時棲指尖一勾,隻輕輕動了一個地方——
白棋皇後跳殺f7,將軍。
*
“現在開始整理一輪搜證的結果。”
“首先,死者身上有一處刀傷一處槍傷一處勒痕,胃部還有疑似藥品殘留。”
“我現在需要你們提供每個人的時間線,昨天晚上,到底都有誰去過軍閥張的房間?”
眾人麵麵相覷,竟然沒有一個先開口。
有詢問的前車之鑒,偵探像是早就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似的,立刻拿出了之前在死者房間裡找到的那塊布料:“我們在死者房間裡發現了這個,這件衣服是誰的?”
【臥槽,這個不是時棲昨天穿的嗎?】
【時棲不會是凶手吧,感覺他這個人設很像啊。】
【應該不會這麼簡單,第一個出現的一般都是個幌子,肯定還有後手。】
坐在一旁喝著茶的時棲顯然也不是很擔心,開口道:“我的。”
“你的?你去找過軍閥張?”
“去過。”
“那這塊衣服是怎麼回事?”
時棲垂下眼睛,一副無辜乖巧的樣子,“他想非禮我,我掙紮的時候被撕下來的。”
“你們不是快要成親了嗎?夫妻之間的事能叫非禮?”
時棲笑了聲:“我是圖他的錢又不是他的人。”
大概是沒想到時棲能這麼誠懇,偵探被噎了一下:“然後呢?”
“然後我哄著他喝了杯茶,他昏迷了。”
“茶?茶裡麵有什麼?”
“安眠藥,我平時睡不著的時候吃的。”
“確定隻是迷藥。”
時棲抬眸望了沈聽澤一眼,又收回視線:“確定。”
偵探看了眼死亡時間:“幾點?”
“下午六點半。”
“你六點半從穿著一身被撕碎的衣服從軍閥張的房間裡出來,誰能證明?”
手指輕輕地撚了撚,時棲道:“大少爺。”
偵探翻了下名單:“你是說沒回來的這個,他一個自己現在都不在的人怎麼給你做不在場證明?”
“那就沒辦法了。”時棲一
攤手,“那你可以去找他啊。”
“他要是不在,你的嫌疑……”
“誰說我不在的?”
關越突然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沒有再穿之前那身吊兒郎當的夾克,而是換了身深灰色創駁領雙排扣的西裝,頭發也被梳起來,露出英挺俊逸的眉眼。
之前那種張揚的漫不經心的氣質似乎在一夜之間變得沉穩果斷,像是剛剛從一個什麼大宴會上趕回來,走到時棲旁邊將手臂往他身後一搭:“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昨晚喝多了酒,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真是麻煩偵探。”
【啊啊啊啊啊關少怎麼突然換了身皮膚?】
【有一說一這身好帥臥槽!】
【親爹一死就換裝,這是已經準備繼承家業了嗎?】
【繼承什麼?什麼家業?家業裡的是包括小媽嗎?】
“昨天下午六點半,我確實見到小媽從三樓下來。”關越道。
“你確定?”
“確定,我五點半的時候去靶場練了一個小時的刀,回來正好六點半。”
“然後呢?”
“然後我就安慰他啊。”
偵探似乎沒太理解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你?安慰他?”
“他是我小媽,”關越笑了一聲,他這樣搭著手,微眯著眼睛衝人笑的時候分外有魅力,“紅著眼睛撕了衣服從我爹房間裡跑出來,我不安慰他安慰誰啊。”
“你在哪裡安慰的?”
“後花園。”
“你一個繼子,在自己父親未過門的第七任妻子衣衫不整的情況下跟他去後花園?”
“怎麼了,”關越笑得散漫,隻有這個時候依稀可辨當時的氣質,“有什麼問題嗎?”
偵探將二人的關係那裡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那就請你詳細說說,你們那個時候,到底在做什麼?”
關越手掌一翻,鏡頭跟著掃過去,隻有在這個時候,回過神的觀眾終於發現,他的那隻手背上,似乎纏著一圈白色的紗布。
關越凝眸與時棲對視一眼——
“那……你來還是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