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2 / 2)

接著裝作一臉驚慌的模樣叫醒黎煬——沒有一個人會將自己綁起來玩自焚,他又沒有自殺的理由。

再說了,三少的人設那麼單純,他一定隻會以為是自己睡著了不小心著的火。

而就算黎煬

因為喝多了安眠藥沒有醒,那不是還有剛剛過來的關越嗎?

就算關越因為他爬彆人的床生氣,起碼不會見死不救。

如果他來,時棲就順理成章地將這把沾了血的刀還到他的手中。

因為遺產沒有分給自己而弑父,聽起來合情合理。

而時棲自己,當天晚上隻是被畫了幅畫,意外著了次火,驚慌失措而已。

【臥槽臥槽!時棲的這個人設也太牛逼了!】

【用了沈的迷藥小狗的畫關越的刀,結果還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關鍵還是打算把畫給燒了臥槽,這怎麼可能破得了案啊。】

【既然是劇本殺,不可能沒有解密的出口,肯定還會有其他的證據吧。】

【對哦,今天顧總怎麼一直沒出來?】

“彆動。”

時棲正要邁步,一把槍突然抵在了他的後腰。

槍身沿著他的後腰打轉,那人的手掌拂過他的脖頸,嘴唇貼在時棲的耳邊:“手裡拿的什麼?”

【!!!!是不是顧總!】

【啊啊啊啊啊這個放在老婆脖子上的手這個色差啊啊啊!顧總你每次的出場方式都這麼澀嗎?】

【沒人發現顧總的戲份回回比其他人尺度大嗎,要不是有讚助商我真懷疑他花錢給自己加戲。】

時棲冷笑一聲,身子卻不躲不避地向後貼了下,隔著薄薄的布料感覺到滾燙的槍口:“這麼熱……剛從三樓下來?”

【臥槽!顧總也是從三樓下來的?】

【當時屍檢報告寫的到底是槍傷還是刀傷啊,感覺軍閥張身上那一槍是顧總開的哎。】

【感覺凶手大概率在他們兩個之間,但是不知道是誰。】

“替你支走了人,”顧庭柯在說之前讓許喬去叫關越的事,手指卻貼著時棲的腰身下滑,“就這麼報答我?”

時棲笑了,不以為然的樣子:“難道就不能是為你自己?”

【救命!這個對話真好有惡人夫夫的感覺。】

【已經可以腦補原著裡麵二爺和戲子聯手搞事會有多帶感,浪蕩風流嫂嫂和腹黑狠毒小叔,臥槽刺激!】

顧庭柯也笑了,透過耳膜的笑聲帶著微微的磁性,滑過腰身的手指碰到時棲的褲縫,指尖在那些鉚釘鏈條上掛著的飛鳥吊墜微微一頓,隨意地貼在他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問道:“怎麼把成人禮那天的衣服穿回來了?”

民國的時候當然沒有什麼成人禮。

這是顧庭柯在問時棲。

時棲的眸光一凝。

他終於想起來之前對這身衣服的熟悉感在哪裡了。

高中畢業那年的成人禮,因為被時臣嶼強行改了誌願,在所有人都穿西裝打領帶的情況下,隻有時棲從衣櫃的最底層找出了自己最最中二叛逆的一身衣服,用幼稚的方式試圖給時臣嶼丟人。

但是這個他穿過就扔了,比起當時應該在國外的顧庭柯怎麼會這麼清楚地

記得自己成人禮穿的什麼衣服,時棲更好奇的是——

這身衣服怎麼會在黎煬房間的衣櫃裡?

到底是節目組,還是……

時棲偏頭想要借著走廊儘頭的落地鏡看得更清楚,可顧庭柯突然在這個時候一垂頭——

時棲的嘴唇擦過顧庭柯的臉頰,看起來像是在主動索吻一般。

【臥槽臥槽臥槽!!!】

【親上了嗎臥槽!】

【劇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一步了?!!!我錯過了什麼!】

【這也是劇情的一部分嗎,顧總顧總你快告訴我啊!】

溫熱飽滿的嘴唇滑過英挺的麵頰,二人的距離太近,時棲幾乎立刻就能感受到自己後腰處的變化。

不是之前什麼飲料瓶子的觸感,也不太像剛剛滾燙的槍身,而是……

時棲微一擰眉,槍口已經重新抵上了他的腰窩,仿佛是有誰在刻意地欲蓋彌彰:“這麼著急投懷送抱啊,嫂嫂?”

顧庭柯依然在笑著說話,如果忽略嗓音中微微的啞,以及臨場發揮而說錯的台詞的話——原本的劇情裡,戲子因為沒回過頭,所以理論上來說,是無法直接指控顧二的身份的。

但是顧庭柯卻叫他嫂嫂。

“我不知道你是誰,”時棲替他圓了回去,“你今晚也從來沒見過我。”

“不是嗎?”

即便是剛剛經曆了那樣的事,時棲也很快恢複了鎮定,他似乎一點也不吃驚。

又或者……是早有預料。

“走了。”

說完這話,時棲卻又輕輕地笑了一聲。

他天生有將話說得婉轉魅惑的本事,讓人翻騰的血液也要跟著繼續上湧:“不過槍還是要好好收著。”

“萬一走火了就不好了。”

“小叔。”

*

說完這話,時棲這才推開黎煬的房門。

其實為了剛剛關越的不在場證明,那道門本來也沒有關,隻是時棲伸手給他鎖上了。

連同後麵的攝像一起。

為了騙過黎煬,進房間肯定是要換回剛剛那身紗裙的。

雖然已經做好了做演員露肉的準備,但時棲並沒有換個衣服全網直播的打算。

對於這種吸引流量的好機會,商人本性的莫筱當然不會手軟,但是萬一攝像師跟剛剛一樣手一抖——露肉歸露肉,豔照就不必了。

時棲一邊開始解皮衣的紐扣一邊往床邊走,先拿到綁在石膏眼睛上的絲帶。

手指纏了纏,時棲回憶著當時節目組教的到底是怎麼自縛,純白的絲帶剛在手腕上繞了一圈。

“哥哥。”

黎煬的聲音鬼魅一般出現在身後,時棲被他嚇了一跳,一回身,手上的絲帶已經被接了過去。

“不是說好了……今晚隻給我畫畫的嗎?”

黎煬比節目組原本安排好的時間要早醒,這倒也沒什麼,畢竟時棲也不會真的喂安眠

藥給他。

但這隻是一個劇本殺,沒必要這麼敬業地提前對台詞吧?

“不過也沒關係。”黎煬忽然又笑了笑。

他想起後花園的擁抱,門縫裡顧庭柯和時棲的那個吻。

洛神花雪鬆與皮草,時棲身上永遠散不去的彆人的氣味。

所有人都叫劇本的身份。

隻有他叫哥哥。

所有人都在演戲。

隻有他一個人當了真。

“我不在意的。”黎煬說。

“隻是……”黎煬將床上的紗裙一掀,或許是節目組從那個時裝展上借來的道具被他毫不憐惜地扔在地上。

“哥哥的事情辦完了,可以幫我實現願望了嗎?”

“什麼願望?”

“畫畫啊,不是都答應我了嗎?”

黎煬扯了下嘴角:“你總是說話不算話。”

右掌壓著時棲向下一按,黎煬帶著時棲一起倒在床榻上,手指碰了碰顧庭柯撫過的側頸:“不用換衣服,就穿這件好嗎?”

時棲想起剛剛顧庭柯說過的成人禮,之前因為黎煬獨特的混血長相而打消的猜想再一次死灰複燃:“我們……之前認識嗎?”

黎煬輕輕地笑了一下。

“哥哥果然不記得我了。”

他的眼神帶著癡迷的,愛戀的目光,可卻又夾雜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怨恨。

黎煬的手指沿著顧庭柯碰過的軌跡慢慢下滑,冰涼的手指帶了一陣毛骨悚然的顫栗:

“但是……我畫過的第一幅有色彩的畫,就是你啊。”

有色彩、成人禮的衣服、畫畫、忘記的人,以及……

提示般的,黎煬將手指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現在可以想起來了嗎?”

從未見過的琥珀色瞳孔、蒙著眼睛的人、失去了的色彩……

回憶瞬間湧入腦海,時棲剛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時被黎煬用絲帶緊緊地綁在了床頭。

時棲瞳孔緊縮:“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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