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刁子河養育了大半的樺郊生產大隊村民,是村民們心中的母河。
一般情況下,外來人是禁止在河邊釣魚的,也禁止破壞刁子河的生態環境,不過樺郊生產大隊的村民,以及村民的親戚朋友除外。
劉青鬆是樺郊生產大隊土生土長的村民,所以釣魚自然是百無禁忌。
他帶著小糯米、幺妹還未走到刁子河邊,遠遠的就看到東南麵淺灘的位置有好幾個小孩在下河摸魚蝦。
至於釣魚的沒有一個。
這倒不是樺郊生產大隊的村民不會釣魚。
而是刁子河河水湍急,沒有一點技術根本就釣不到魚。
再加上釣竿的價格昂貴,大部分村民又要忙著出工分乾農活,所以沒人釣魚那再正常不過。
但這一情況對於劉青鬆可是非常的有利。
他在查看了一下刁子河邊的情況後,便找了一個視野開闊的位置坐了下來。
誰知道剛把從萬界垃圾場帶來的餌料給穿在魚鉤上,身後就傳來了陰陽怪氣的聲音:“喲!我道是哪個有閒工夫在釣魚呢?原來是勞改犯的兒子劉青鬆啊!”
劉青鬆聞言轉頭皺眉看了過去。
見說話的是生產隊裡麵的混混‘劉德雷’,拿著釣竿一瘸一拐的也來河邊釣魚了,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劉德雷今年應該有三十五六了,但看寬口闊鼻,禿頂大肚腩的老成長相,跟實際年齡卻是很不符。
要是沒有記錯,劉德雷到死都是單身狗一個,這倒不是他家的條件不好,而是為人欺善怕惡,壞事乾儘,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嫁給他。
劉德雷的右腿就是因為偷雞摸狗被抓到了打瘸的,但他的外號卻不是劉瘸子,而是‘老乃嘰’。
老乃嘰是老男人的意思。
因為長相老成被村民取的外號。
劉德雷現在應該還跟母親‘張氏’住在一起,之前劉青鬆父母被抓去勞改,劉麗娟就曾經當著所有劉家人的麵,找張氏借過五塊錢撈人。
之所以隻借五塊,那是因為七八年大家都不富裕,能拿出多少是多少。
劉麗娟借的那一百多塊外債,其實就是大家東拚西湊湊出來的。
在以往,其他劉家人要是出事了,劉青鬆父母也會湊錢給他們,有錢就給二十三十,沒錢就給十塊五塊,至於還錢,那是從來都沒提過。
可這回劉麗娟借錢一個月的時間不到,劉德雷就找上門來討錢了。
劉麗娟拿不出錢來,劉德雷居然帶人來搬家裡麵的桌椅板凳,還有紅薯、大米來抵債。
這事情要不是最後鬨大了。
被劉德雷母親張氏知道,臭罵了劉德雷一頓。
隻怕劉青鬆家現在都要餓死人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
劉青鬆家徹底跟劉德雷結仇了。
要不是看在劉德雷是劉家人的份上,劉青鬆的叔伯還有舅舅們,都要上門卸了劉德雷。
畢竟劉青鬆現在父母被抓勞改了。
生活本就艱難。
身為劉家人不幫扶一下。
還落井下石,這可是豬狗不如。
言歸正傳,幺妹見劉德雷此時也來河邊釣魚了,還出言譏諷劉青鬆,那是氣不打一處來跺著小腳直接就懟了上去:“你才勞改犯兒子,你全家都是勞改犯!”
“是滴!”小糯米氣呼呼的也跟著說了一句。
說完,還不忘彎腰撿起地上的鵝卵石,朝著不遠處的劉德雷砸去。
這一手直接嚇到了劉德雷,就是劉青鬆也有些傻眼。
眼見小糯米扔出的鵝卵石並沒有砸到劉德雷,那是連忙伸手抱起了小糯米:“剛才是瘋狗在叫,你跟瘋狗計較什麼。”
言下之意。
計較了那就跟劉德雷一樣瘋狗了。
劉德雷一愣之下就聽出了話外之音,氣的那是握緊了拳頭,也有些想不到平常懦弱內向的劉青鬆會這樣伶牙俐齒。
但在權衡利弊後,他並沒有去找劉青鬆的麻煩,而是認慫的拿著釣竿遠離了小糯米,然後坐下來穿起了蚯蚓。
蚯蚓還沒有穿好。
劉青鬆手中的南竹釣竿卻是突然間彎了。
接著河水嘩啦,一條大草魚被直接拉出了水麵,然後又快速的沉入了水底。
劉德雷在看到這一幕後,整個人那是錯愕的瞪大了眼睛:“這個該死的劉青鬆,這運氣未免也太好吧?這才多久居然就能釣到大草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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