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當然清楚這不是長久之計,但她沒辦法。不給錢,林誌明就要鬨。在家裡鬨不算,還要去她學校鬨。把她的生活攪得不得安靜。
還有三年,隻要忍過這三年,考上大學,遠離這裡,她就能徹底擺脫他了。
這是林夏能看到的,唯一的曙光。
誰也不能掐滅她的光。
林誌明這時候走,晚上就不會回來了。林夏這一覺睡得很安穩。
六點的鬨鐘準時響起,林夏走到桌邊,關閉。換衣服、洗漱。
昨晚的米飯還有,和剩下的炒雞蛋一起倒進鍋裡加熱,當蛋炒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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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公交車,林夏往江念慈家走。她低頭看腳下,腦子裡複習著英語單詞。悶頭往前走。
直到三雙鞋子擋住她的去路。中間的白色運動鞋纖塵不染。
嬉笑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小妹妹,走路看路啊。”
林夏抬起頭,不期然撞上一雙銳利深邃的眼睛。眼珠漆黑,像質地上成的寶石。
江硯禮站在中間,穿著黑色短袖襯衣,版型寬鬆,敞著懷,露出裡麵的白色內搭。
一條鉑金項鏈順著修長的脖子延伸到衣服裡,薄唇抿著,下頜線條硬朗流暢。
剛剛說話的是他身旁的黃毛男生。
林夏慌忙繞過他們,從旁邊過去。身後落下聲音:
“硯哥認識她?”
“江念慈朋友。”
林夏想說不是的,可他們已經拉開很遠的距離。
她轉頭向後看。
發現他背著一把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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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黑色椅子還在牆角,林夏猶豫片刻,把它拖到書桌前。繼續補習前,她先出了幾道題,鞏固昨天學的知識點。
江念慈心思卻不在這上麵:“你Q.Q號多少?”
林夏:“我沒手機。”
江念慈愣了下:“上高中也不買?現在大家都有手機。”
林夏搖頭:“不買。”
沒錢買,沒有需要聯係的人。手機現在對她的作用幾乎為零。
手機放在桌子上,江念慈問林夏:“你覺得沈辭樹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沈辭樹是學校裡的白馬王子。學習好、家世好、長得帥、性格溫柔。
跟他做了三年同桌,林夏目睹他拒絕了無數女生。有一種殘忍的溫柔。
“他現在應該不會談戀愛,要學習。而且……”林夏繼續說,“你如果想離他近些,就要努力學習,考進一中。”
華林一中,是華林市最好的高中。競爭激烈。
沈念慈不以為意:“不是有國際班麼。國際班會降線錄取,我的成績差不多能進。”
林夏沉默。
確實有。隻是離她太遙遠,她從來都是忽略的。現在聽彆人如此輕描淡寫的提及,有種不真實感。
有人出生就在羅馬。
她生在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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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林夏吃完晚飯,回房間學習。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十一點。
與此同時,城市某處。
練習室裡燈火通明。
江硯禮坐在凳子上,腳踩住橫杠。頭低著,後頸骨冷硬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靈活撥弦,清脆的聲音緩緩流淌。
彈到某處,鋼琴聲插進來,一起的還有一道男聲,嗓音乾淨:
“你要我重複你曾經的夢。”
“我偏偏不聽。”
“我要去追自己的風。”
“敞開懷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