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朱砂(1 / 2)

史書記載,三厭國宗族子弟在三年間聯係舊部,籠絡軍隊,暫時統治三厭。後主事者死亡,其子侄上位,延續約莫十年左右,又自行滅亡。

“那人看著就蠻病秧子的,就是可惜了……”

苗疆女的心頭血。

竺葉也不說可惜什麼,隻是捧著臉唉聲歎氣的,她睫毛上落了顆雨珠,隨著睫毛微顫,似是在瞳孔上落了顆淚。

長渡手指微屈時。

他才驚覺,他盯著她看了好久。

“下雨了!”

竺葉倏然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落了一臉雨,但仰麵看他時,還在衝他笑。

他忽而想起,

幻覺所見之物為假。

那現實中無風無雨,她是繞著壁畫作手舞足蹈之狀嗎?

長渡思此,不由微闔眼,輕笑了聲。

竺葉新奇的盯著長渡看,狐狸眼瞪得圓圓的,一瞬不瞬的盯著長渡看,出聲發問道:“小結巴,你是在笑嗎?”

長渡聞此,眼簾微掀時,瞧見了她發上的各色絲絛、和發梢上的水霧。

一時失了言語。

長渡的手指微屈又伸展。

他想,

幻覺裡若感覺淋了雨,應該是假的,那應該不會生病。

人的嗅覺總是很靈敏的。

哪怕此時是幻覺,可他依舊聞到了她身上清幽的香氣。

似是剛淋過雨的花草香摻雜著果香,清新又富有生機。

直至她的手上前,按到了他的唇角。

長渡一驚,他反手握住竺葉的手:“胡、鬨!”

他抓得不疼,竺葉就沒想掙紮,她微蹙眉,理不直氣也壯道:“我頭一次看見你笑欸,摸一下你的唇角,是不是被蠱絲提起來了成木偶人了?”

她說完,眼睛轉了轉,又故意湊了過去,眉眼彎彎:“小道士,你不是說什麼男女……”

竺葉話還沒說完,就見長渡跟見了女妖似的急裡忙慌的鬆開了手,一手按著布瓦,坐著後退幾步,慌得他額前的發都亂了幾分。

“對…對不起……”

他不知是因打斷她的話而道歉,還是因握了她的手而道歉。

竺葉眉眼上挑,她坐在簷上,伸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挨著長渡的指尖逗他玩,見他往後躲,笑得眉眼彎彎:“小結巴,你可真有意思!”

她說到此時,聽見雨聲淅瀝,又抬頭往前看,似看到什麼好玩的東西,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看。

長渡緩了緩心神,他順著竺葉的視線看向不遠處。

因幻覺之故,壁畫上的人影好像又活了過來。夕陽西下,大半邊天空呈墨藍色,隻有驚鳥鈴後的天色微微發黃,枯枝橫生,似是有風吹過,鈴鐺聲響,震得鳥雀亂飛。

枯枝敗葉順著樹乾而下,落到一軒窗前,窗內的香爐氤氳,類似於竹子混合霜雪的清香,姑娘站在窗前,盯著枯枝看,她身後的青年麵色蒼白,長久又安穩的闔上了雙眼。

蜻蜓飛得極低。

雨聲淅瀝。

竺葉聽見她說,

“先生,我帶您回家。”

姑娘一人站在窗前,紅衣長袍,烏發亂飛,微闔眼睛,看不清麵容,猜想應是冷靜又蒼白的,可她的手腕卻在流血。

滴答滴答,混在雨聲裡,並不明顯。

而正在此時,竺葉隻覺腕前紅線勒緊,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長渡。

隻見那少年道士素色衣袍上纏滿了紅線,紅線落了雨又吹了風,濕答答的黏在他的衣袍上,沾在他的麵上,可他生得太好,朱砂玉麵,神色又過於平靜,更顯出幾分仙風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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